“你把這段演一遍給我看, 就當我是X。”
“好。”
秦語煙點點頭，閉上眼睛醞釀情緒。
再睜眼時, 已然換了一個人。
女人站在店門口, 看了一眼天上快要落下的太陽, 現在是下午, 離開張不遠了。
她懶散的打了個哈欠，從裡麵的櫃台上摸了一根煙出來，叼在嘴裡, 卻沒點著, 看著虛空的方向, 眼裡一片空茫。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看了一眼, 是沒來過的生客, 連忙放下了嘴上的煙，扭著腰肢堆砌著笑容迎了上去。
“這位爺瞧著麵生, 第一次來吧, 洗腳還是按摩？”
她朝著男人拋了一個媚眼, 帶著暗示的意味。
男人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最後發出了一聲歎息, 低聲叫了她的名字。
她麵上的笑容一僵，認出了麵前的人是誰, 眼裡驟然升騰起光, 可也隻是一瞬間, 光便熄滅了。
難堪, 太難堪了。
她恨不得立馬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再也不要出現在人前。
慌亂無措隻是瞬間，欣喜也立刻被恨意壓了下去。
她怪他不辭而彆，怪她需要他的不在她的身邊，可是就算再怎麼責怪，也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
明明隻過了一分鐘，卻好似過了半個世紀。
所有的情緒歸為淡漠，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轉身走進了店裡。
秦語煙做完轉身的動作，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出戲，轉了過來，看著辛嵐。
“是不是不太行？”
今天其實已經是她狀態比較好的一次了，能找到那種感覺。
“你那個認出來的眼神那裡發揮的還不錯，但是有點力度過猛，那沒什麼事，隻要能保持那種感覺就行，前麵那個笑容，你笑的太漂亮了。”
“太漂亮了？”
“你看我，現在你是X。”
辛嵐站了起來，將劇本放在沙發上。
她本是偏著頭的，當聽見有人靠近的聲音的時候，立馬轉頭。
原本空洞冷漠的模樣消失，衝著來人笑的妖媚。
但是誰都能看出她麵上的疲憊，在笑的時候，眼裡閃過了瞬間的不耐和厭惡，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這位爺瞧著麵生，第一次來吧，洗腳還是按摩？”
她這話說的自然，像是說過千萬遍。
她的聲音帶著一股甜膩，像是陽光下已經融化成惡心模樣的糖。
這種地方的女人，按雞圈的排行來說，是最次等的。
帶著些臟汙的巷子，散發著廉價氣息的粉色的燈，頂上歪歪斜斜的掛著已經破舊的招牌，幾個女人坐在裡邊的小沙發裡，這就是她這麼些年來的生活。
你看著她在笑，卻覺得臟和無奈。
秦語煙了然，知道了辛嵐為什麼說她笑的太漂亮了。
“我明白了，等會我再練練。”
秦語煙點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阿嵐你演技這麼好，長得也好看，怎麼不去當明星，而是做起了經紀人？”
秦語煙很直觀的感受到了辛嵐的演技的老練，比起圈子裡那些老戲骨根本不差，模樣還好看，如果當明星的話，早就火了。
“對演戲不感興趣。”
辛嵐的演技當然也是一點點練出來的，到現在什麼角色都能夠信手拈來，隻是看她願不願意維持人設。
隻要不崩到影響世界秩序，那就沒有很大的關係。
辛嵐如此說了，秦語煙自然也就不用追問了。
其實當明星也未必好過當經紀人，每個人有不同的追求吧。
秦語煙心裡有劇本有了想法，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忽然感覺到了饑餓。
她從上午開始投入到劇本裡，不知不覺現在已經下午三點，而她隻是早上吃了點麵包充饑。
“我準備弄點吃的，阿嵐你吃嗎？”
“我吃過了，你沒吃午飯麼？”
秦語煙搖了搖頭。
“這可不行，下次要記得按時吃飯才行，說起來你助理的事情我正準備給你安排，先給你安排一個，等到你忙起來一個顧不上的時候，再加，可以麼？”
“恩恩，你怎麼安排我就怎麼來。”
“對助理有什麼要求嗎？”
“沒什麼要求，安全可靠的就好。”
“行，我明天挑一個過來見你。”
話說到這兒，好像也沒什麼需要繼續談論下去的了。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辛嵐沒出聲，秦語煙靜靜地注視著她。
陽光照著滿屋，時間的流速，忽然就變得慢了起來。
秦語煙的視線，讓氣氛變得有些溫情和曖昧起來。
辛嵐在那個瞬間什麼也沒想，就是默默地和秦語煙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