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莊舟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今天是他準備下凡實習的日子, 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來大神官。
周圍的神都形色匆匆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莊舟和其他神也都不熟, 隻和東路財神係的小神仙熟一點, 會經常聽他們說起一些八卦, 比如其南路財神係的誰誰誰有多少信徒了，西路財神係的誰誰誰又搞到了一個大老板了。
隻是今天他們都不在, 莊舟自己一個，乖乖地坐在那兒等大神官。
約莫一個小時, 大神官終於出現了。
莊舟連忙戰起身來：“大神官叔叔。”
大神官神色有些疲憊，雖被稱為叔叔, 但卻是長袖廣襟衣袍翩翩的青年模樣。
莊舟也已經習慣, 他很小的時候, 大神官就是這幅模樣，他現在長大了，大神官還是這模樣, 就沒變過。
“東西都收拾好了？”大神官問。
莊舟乖乖點頭：“收拾好了。”
大神官又問：“信仰收集器呢？”
莊舟指了指脖子上戴著的一個像許願瓶一樣的東西：“帶了！”
大神官摸摸他的頭, 說：“收集器裡的信仰越多, 你的神力就會越強, 很快也能成為像我一樣的大神官。”
莊舟眼裡滿是期待，沒有神不想成為大神官的, 他也一樣。
但在大神官麵前，他很矜持地說：“我會努力先轉正的！”
他可沒忘記現在的他還隻是實習期, 並且剛剛上任。
大神官還想說什麼, 莊舟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一變，大神官不見了，周圍神色匆匆的神也不見了, 他處於一個滿是垃圾山的世界裡。
“神官叔叔？”
莊舟一臉莫名地喊了一聲，忽而又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
好像是他剛來星際時，見到聞霄昀的那顆垃圾星球。
正想著，他眼前視線一晃，果然看見了一個正在撿垃圾的男人。
“聞霄昀！”
這一喊，周圍的昏暗如潮水般褪去，莊舟下意識地睜開了眼，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聞霄昀見他醒來，低聲問：“你做夢了嗎？”
莊舟撓撓頭，發現自己在聞霄昀的房間裡，神像也被自己抱在懷裡，剛剛的確是一場夢。
他居然夢見了他下凡實習那一天的事情了。
莊舟眼裡也有些茫然：“是啊，我夢見了以前的事情。”
聞霄昀問：“神也會做夢嗎？”
莊舟跟著反問他：“應該會的吧？”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得不出一個結論。
最後聞霄昀說：“你夢見了我，你剛剛在喊我的名字。”
莊舟有些臉紅：“……嗯。”
聞霄昀薄唇微勾，正想問他夢見自己什麼，又聽莊舟說：“不過不止夢見你呀，我還夢見了神官叔叔。”
聞霄昀：“……”
沒聽見，謝謝。
因為聞霄昀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莊舟也不刻意當著他的麵隱瞞什麼，他扒拉出脖子上戴的小許願瓶。
信仰收集器裡，已經有很多信仰了。
自打他去帝國第一軍校教書後，信仰他的人又增加了許多許多。
不用給人托夢也有客戶源源不斷的加入，莊舟挺喜歡的。
信仰越來越多後，原本空空的小瓶子，也似乎被點綴了一般，那一滴滴的信仰，星光閃爍，好似印入了漫天星空的夜幕，越發像許願瓶了。
“很好看。”聞霄昀視線落在信仰收集器上，低聲評價了一句。
這瓶子是真的很好看。
初初看一眼時，隻覺得普普通通的一個小瓶子。
再仔細一看，裡麵好似有流動的星辰在閃爍，裝著浩瀚的宇宙，而它就是其中一顆星球。
“嗯嗯。”
在莊舟看來，這世界上也沒有比信仰更看的東西了！
他把瓶子塞回了衣領，有些小得意地說：“等它裝滿，我就可以轉正了！”
聞霄昀有些不解：“轉正？”
莊舟趕緊捂住嘴巴，不想承認自己隻是個實習期的小神仙。
過一會兒，他裝模作樣地扯開話題：“我們起床吧！我上課要遲到了！”
莊舟心虛地跑去洗漱。
聞霄昀也起床和他一起洗漱。
要吃東西的時候，聞霄昀問他：“你想吃什麼早餐？”
莊舟想了想，眼睛偷偷看他一眼，然後挺著腰杆子說：“瓊漿玉液。”
聞霄昀：“……”
莊舟笑了起來：“嘿嘿。”
聞霄昀挑眉：“學會欺負我了？”
莊舟眨眨眼：“沒有啊！是你問我想吃什麼的，我就想吃那個啊！”
聞霄昀看著他不說話。
自從知道喜歡的人是神後，他就查詢了許多古地球的神話故事。
什麼神仙都是喝仙露、飲瓊漿玉液的。
自從知道這些後，他就很少再讓舟舟營養液，以及軍團食堂裡的一些飯菜了。
但真要他去找什麼仙露、瓊漿玉液的，他也找不到。
因此隻能找來新鮮的水果蔬菜等綠色食品。
在星際，新鮮的水果蔬菜很匱乏，不過對於聞霄昀來說，想要長期找到這些供應鏈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他在意的是舟舟會不會喜歡吃。
見聞霄昀看著自己，不知道說什麼的無奈樣子，莊舟捂著嘴偷樂一會兒。
笑夠了，才清清嗓子，故作大方地說：“那好吧，既然你沒有辦法，那我不吃也沒關係的，我也不是那麼喜歡刁難人的。”
聞霄昀說：“嗯，是，你最善解人意。”
莊舟很開心，仿佛有條無形的小尾巴在那搖啊搖啊。
今天還是聞霄昀親自送他去學校。
在去學校的路上，聞霄昀忽然想到什麼，問莊舟：“昨天你那個學生，叫廖誌平的，你知道他的情況嗎？”
聞言，莊舟愣了一下，隨後老老實實地搖頭：“不知道。”
聞霄昀說：“那你想知道他的情況嗎？”
莊舟想了想，說：“還是不要知道了，應該也不會太好吧。”
至於到底怎麼不好，他是真的不想知道了，反正和他沒關係。
他以前提醒過他們了，要不要遵守和他之間的約定，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聞霄昀摸了摸他的頭，心裡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無論是以前的陳健翔，還是現在的廖誌平，這兩人的報應，其實都跟舟舟沒有關係。
這裡的沒有關係，指的是，舟舟從來沒有真正出手傷害過彆人。
陳健翔倒黴，是他辱神後，被黴運纏身才倒黴。
廖誌平則跟神毀約才得了報應。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是舟舟在出手為自己報仇，可在他看來，卻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種很玄乎的力量，在守護著舟舟屬於‘神’的權威。
不單單是屬於舟舟這個‘財神’，而是屬於所有‘神’。
可是，這個世界除了舟舟，還有彆的神麼？
再看舟舟，他似乎毫無所覺。
舟舟隻知道罵了神，會倒黴，背叛神也會有懲罰。
可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在舟舟的認知裡，反正就是會這樣。
聞霄昀將這些疑惑壓在心裡，不想提出來讓舟舟多想，順著他的話說道：“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說，等你下課，我再來接你。”
“嗯嗯。”
和上一次來學校不一樣，這一次校門口沒有人再攔著莊舟了。
不僅不敢攔，遠遠地看見莊舟過來，早早就會站好在原地，跟莊舟打招呼：“莊老師好。”
莊舟也笑眼彎彎地跟他們說好。
他笑起來很有親和力，軟糯可愛，一點架子都沒有，叫人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一起笑起來。
原來莊老師這麼好相處，還這麼愛笑，笑起來也這麼好看的人！
再想到昨天晚上程晉學發的那動態，大夥兒心裡又有點酸。
這麼好看的莊老師已經有對象了！
還是聞上將！
並且聞上將對莊老師也挺好的，算了算了，反正他們是沒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