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鴉叫(1 / 2)

請聽遊戲的話 木兮娘 12912 字 2個月前

高晏正想往宿江的床上走去, 不料橫伸出來一隻手攬住他的脖子,拐著他往另一張床上帶。

他想掙脫, 耳邊就聽到褚碎璧疏懶地說道:“乖啊小朋友, 你還想下半夜跟著失眠?”

高晏頓住, 不過一瞬就被壓在床上, 褚碎璧從身後抱住他, 強有力的手臂箍著讓他沒法兒掙脫。高晏試著掙紮了一下, 發現力量太懸殊就乾脆放棄。

“你沒睡?”

“有人翻來覆去,我怎麼睡得著?”

“吵到你了?抱歉。”

“沒有的事。”褚碎璧一手箍抱著高晏, 另一隻手拍了拍他柔軟的黑發:“我睡姿還可以,保證不會吵到你。嗯?彆掙紮了,趕緊睡。”

高晏慢慢放鬆身體, 忽然又想起被他們遺忘的宿江:“宿江他……”還會做噩夢。

“他沒事, 雨停了。”褚碎璧低聲地說著話,閉上了眼睛,呼吸聲輕微, 但就對著高晏的後腦勺,所以高晏還是聽得見。

他從來沒有跟誰那麼親近過。

高晏睜著眼睛半晌,鼻尖聞到淡淡的煙草味,他好像沒見過褚碎璧吸煙, 但對方的身上總縈繞著極為清淡的煙草味。

不是嗆得人難受的濃重的尼古丁味, 而是尚未燃燒的煙草的木質香, 有點兒苦,有點兒辛辣, 味道其實很好聞。

高晏睡著前突然想著出去後問問褚碎璧是不是噴了煙草味的香水,如果是的話,再問問牌子。

宿江爬上床,扭過頭一看,高晏和褚碎璧兩人已經擁抱在一起入睡了!

可差點兒沒把他刺激得破口大罵,接著又開始思念對他家那位,結果眼睛閉上幾秒鐘就成功睡著,一夜無夢到天亮。

天一亮又是個沒心沒肺的宿江。

早晨八點半,高晏醒過來,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褚碎璧早已醒過來,不在房間中,而宿江還在睡覺。

高晏起身,先走到窗前開窗,天氣晴朗,草坪鬱鬱蔥蔥,但他注意到草葉上一滴水珠也沒有。

昨晚剛下過雨,按理來說,陽光再猛烈也不可能把草葉上的水全都蒸發乾淨。

空氣很潮濕,隱約有股腐臭的味道飄過來。遠處的小木屋屋頂和窗欞空蕩蕩,沒有烏鴉停留在上麵。

高晏觀察好半晌才關上窗,進浴室洗漱,洗漱完畢便找來繩索將無臉男五花大綁然後拖出來。

剛拖到浴室門口,房門由外打開,高晏抬頭一看,正好跟褚碎璧對上目光。

褚碎璧:“彆墅後麵有個大池塘,池塘裡養不少魚,把它割喉扔進池塘喂魚。”

聽到扔進池塘喂魚幾個字後,原本受傷頗重貫徹裝死奧義的無臉男生生打了個冷顫,開始大力掙紮反抗。

高晏見狀,若有所思:“看它那麼害怕,該不會生前就是被扔進彆墅後麵的大池塘喂魚了吧?”

褚碎璧掀開無臉男的褲腳,褲腳的布料上沾著青苔和水草,足以證明無臉男確實是從池塘裡爬出來的。

高晏:“這是NPC還是死後的玩家?”

從第二個遊戲場出來的高晏發現成為‘器物’的玩家可以任由boss擺布,有時候boss將其殺死製成NPC,此時就分不清到底是NPC還是在遊戲中死掉的玩家。

褚碎璧:“不一定是NPC。”

“嗯?”高晏說話的同時正在翻找無臉男的口袋,剛想問話便摸到一樣硬物,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個錢包。

打開來,裡頭有張泰國本地人的身份證,“怎麼說?”

褚碎璧思索了下,說道:“遊戲場除了boss,還有可以傷害玩家的鬼怪,具體情況得看你解鎖多少線索。”

NPC有時候對玩家心懷惡意,但它們不能傷害玩家。

鬼怪和boss則另當彆論。

高晏肯定道:“這是可以傷害玩家的鬼怪。”不是NPC。

宿江此時已經醒過來,在旁聽著他們的討論沒有開口,當高晏和褚碎璧兩人都在討論無臉男的時候不由好奇問出來:“為什麼?”

高晏回頭,將身份證遞過去:“本地人。”

身份證上麵都是泰國文字,宿江根本認不出來,也不知道從哪裡可以看出無臉男曾經是本地人,後來才死去成為鬼怪。

“看上麵的數字,登記日期和有效日期。”

數字是阿拉伯數字,宿江念出來:“2486年03月06日到2505年03月06日?”他還是一臉懵。

高晏:“泰國用的是佛曆,比公曆早543年,換算一下就是公曆1943年登記的身份證,那時剛好是第一代的身份證。看上麵的黑白照,當時無臉男應該成年,他差不多是上個世紀的人。”

換句話說,無臉男在彆墅沒有鬨鬼前就已經被殺死並扔進池塘裡,屍體被池塘裡的魚吃乾淨,最後變成這種東西。

宿江似懂非懂:“這樣的嗎?”

高晏還在無臉男另一邊的口袋裡搜到一張白紙,攤開來,紙上用泰文寫著幾個字,還有一串數字。

在場三人都不懂泰文,所以不清楚白紙記錄著什麼。

宿江疑惑地詢問:“它生前被拋屍池塘,至今幾十年,口袋裡的白紙到現在還沒有化?字跡也沒有模糊?”

話音剛落,高晏和褚碎璧的目光齊刷刷掃過來,宿江嚇了一跳:“我說錯話了?”

高晏和褚碎璧對視一眼後,笑著說道:“沒有,你倒是提醒了我。”

宿江:“??提醒啥了?”

高晏:“五天後……也就是第六天的宴會,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宴請的客人。男主人不止一次提醒過小心彆得罪彆墅裡的東西嗎?”

男主人警告玩家不準到草坪、不準去小木屋,說是怕打擾‘他們’,他還警告玩家最好保持安靜,不要惹怒‘他們’。

‘他們’是誰?在哪裡?跟任務中‘寶寶’的‘朋友’有什麼關係?

高晏:“池塘、草坪和小木屋都得去一趟,比較麻煩的就是不懂泰文。”

碰到國外遊戲場最麻煩的一點就是語言不通,上次是島國語言,比較幸運的就是沒有遇到需要文字解密的情況。

宿江指著無臉男:“那怎麼解決它?扔池塘裡?”

“扔池塘裡浪費了。”高晏居高臨下望著無臉男,將白紙和身份證都收好放進口袋裡。接著說道:“先放著吧,過段時間再拿來用。”

褚碎璧似乎猜到他要做什麼,單手撐下巴靜靜凝望著高晏。

高晏:“宿江,你確定昨晚的夢境裡是嬰兒啼哭嗎?”

宿江:“非常確定。”

高晏:“能不能具體描述一下?”

“行的。”宿江對那個夢可清晰了,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背脊發寒:“我眼睛一閉上,剛睡著,我覺得我意識清醒但是控製不住自己,我好像躺在一個非常狹窄的地方,手腳連伸展的地方都沒有,隻能折疊起來,非常痛苦。”

宿江實在厭惡那種無力的感覺,他的背脊彎下去,腦袋折疊在胸口上,雙手雙腳隻能儘量的蜷縮起來,仿佛是被困在狹窄的櫃子裡。

“然後四麵八方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層層疊疊,一陣又一陣的壓過來,那聲音還越來越近。我特彆煩躁,很想大吼,一開始喊不出聲來,後麵太吵了,真的吵得我受不了,眼淚、冷汗全都不受控製地流出來,終於能喊出聲來,發現我的聲音竟然也是嬰兒啼哭聲!”

正是那個時候,宿江被嚇醒了。

宿江鬱悶的說道:“我不知道乾嘛找上我,我沒騙過女孩子,沒有墮過胎,那些小孩子乾嘛找上我?”

高晏:“因為你睡眠好。”

宿江:“……哥,彆開玩笑。”高晏麵無表情,宿江慢慢麵露驚悚之色:“臥槽,你昨晚沒跟我開玩笑?你說真的?我睡眠好就纏上我?沒這個道理吧。”

高晏分析:“陰雨天就能聽到啼哭聲,上半夜的時候下了雨,嬰靈作祟,作祟的方式是入夢。剛好你睡著了,而我跟褚先生都沒睡,所以沒事。下半夜雨停了,嬰靈不能作祟,所以不再做噩夢。”

宿江此刻特彆憋屈。

高晏喃喃說道:“陰雨天跟嬰靈作祟有什麼關聯?”

褚碎璧忽然起身說道:“我上來就是喊你們過去吃早餐的,下去吧。”

高晏回神,頷首道:“那就先去吃飯。”

宿江還沒洗漱,高晏兩人便先下樓來到餐廳,餐廳其他玩家已經到齊,包括三名作為廚師的玩家,他們隻負責第六天宴會的晚餐,所以其他時間都由彆墅裡的傭人準備餐點。

高晏注意到玩家中有人精神不濟,不停地打哈欠,有人則如平常一般沒有事。

男主人依舊出現在上首,臉色比起昨晚來說更為陰沉不悅。

褚碎璧遞給高晏一罐開封的牛奶和麵包,高晏垂眸,自然的接了過來。

旁側有人見狀,不屑地嗤了聲:“死基佬。”

高晏蹙眉,冷眼瞟向那人。他記得是個扮演園丁的玩家,華夏人。

該名玩家見高晏看過來,立刻壯大聲勢地挑釁:“看什麼?我說錯話了?渾身帶病的死基佬。”

餐桌上,玩家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包括男主人。

男主人陰沉的表情之下,透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高晏冷冷地睨著挑釁的玩家,沒有開口,好像是在忍耐。褚碎璧見狀,嘴角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也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