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女王這次多長時間能解決這隻凶獸?”
“我賭三分鐘。”
“太長了,絕對要不了這麼久,上次五級獸台,女王用一分鐘就搞定了。”
“但那次的凶獸體型小,重在速度快,很難防住,才顯得厲害。
實際上隻要能限製它的速度,它的實力強不到哪去。
這次這隻可不一樣,上一個選手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
我看它是個全能型,女王肯定得耗不少時間才能解決。”
台下的觀眾火熱議論,有認為桑洛能快速搞定的,也有認為她要打持久戰。
不少人甚至根據時間長短來下注。
還有人就桑洛這次會不會受傷,受傷的話有多重之類的情況下賭注。
這些人雖然歡迎桑洛,把她揍為至高明星,但完全不掩飾他們想要看桑洛受傷。
甚至受重傷。
女王受傷,那畫麵多刺激啊。
當初還有超級富豪投注大量資金,就為了讓女王來一場表演賽,劇情什麼的由這位富豪定。
鬱老板拒絕了。
那位富豪一氣之下,在樂園大鬨,結果差點沒全須全尾地出去。
樂園用那位富豪殺雞儆猴,熄了不少有這種心思的人。
自此再沒人敢提出花錢想觀看特殊表演。
也是這件事,讓鬱老板在桑洛這裡獲得了一定信任。
——鬱老板是位精明狡詐的商人,良心沒幾個,不過還算有底線。
沒有為了錢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樂園敢上鬥武場和鬥獸場的人都是自願的。
願意拿命掙錢的就來,白紙黑字,你情我願。
……
台下熱鬨非凡,台上卻是清風雅靜。
被挑釁激怒的凶獸當先朝桑洛撲過去,是典型的猛虎前撲式,
桑洛腳下一滑,身體靈巧地往左晃開,以微厘的差距避開凶獸這一撲。
然後左手握拳,衝著凶獸頸側重重錘了下去。
凶獸遭此一擊,像是被打懵了似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四肢踉蹌著往旁邊,跟喝醉酒似的。
好在它憑借龐大的體型穩住下盤,搖晃著腦袋,喘著粗氣,充滿狂躁的失智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對麵的獵物。
它有限的理智根本沒有考慮為什麼獵物能一拳把自己打得腦袋發暈。
它隻想把她撕碎吃進肚子,一點也不剩。
讓她為挑釁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凶獸四肢抓地,巨大的力量竟將堅硬的地板抓住道道裂紋。
再然後,它長嘯一聲,聲音震得台下觀眾耳鳴,氣勢洶洶地朝桑洛再衝過去。
這一次,它要以更快的速度更猛的力量,直接將她一巴掌拍得不能再動。
但不能一下子拍死。
拍死再吃就不新鮮了。
凶獸眼中閃爍著殘忍的興奮。
觀眾發出驚呼。
“臥操!這麼快!”
這麼短的距離,凶獸又這麼快的速度。
感覺像是隻看到一道殘影,幾乎瞬間就到了桑洛麵前。
不少人下意識閉上眼睛,生怕凶獸對麵的女孩因為來不及反應而翻車。
下一秒,無數人看到,女孩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姿勢,閃電般握住了凶獸頭頂的那根長角。
她就像拎起一隻毛絨玩具似的,那從衣袖裡透出來的細瘦手腕,似乎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可怕力量——把少說也有七八百斤的凶獸硬生生給掄了起來!
砰——
凶獸龐大的身體摔了出去,砸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它身下的地板,受此撞擊,皸裂出蛛網般的裂紋。
凶獸掙紮了下,一時沒站得起來,它隻感覺自己哪哪都痛。
尤其頭上的角,仿佛和皮肉都快被扯分離了。
“女王!女王!!!”
台下人尖叫呐喊,有人嘶吼:“二十秒!”
女王隻用了三十五秒,就讓凶獸倒在地上起不來。
當然,凶獸看起來似乎還有再戰能力,沒有受到致命損傷。
但就這個狀況來看,女王全線壓製,打起這隻凶獸來跟玩兒似的。
想看女王受傷的就比較失望了。
暗罵起凶獸不中用,看著個頭大,厲害。
哪想是個繡花枕頭,都沒費多大的力就能解決它。
包廂裡
鬱老板餘光注意到少年在看到小五輕鬆壓製凶獸時,緊繃的情緒隨之放鬆,他不禁一曬。
這小子論起偽裝,倒是一把好手。
如果他不是這麼多年下來,一雙眼睛早已練得火眼金睛,怕是都難以察覺少年情緒的細微變化。
從麵上看,季從無還真是一點端倪都看不出。
這種控製情緒的能力,以他這個年紀,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
鬱老板倒是有些欣賞季從無了。
他笑盈盈地主動開口,狹長的眼睛半眯,好似狐狸成了精:
“看到這裡,有什麼感想嗎?”
季從無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從容不迫地說:“一場視覺盛宴。”
“點評得很到位。”鬱老板的誇獎聽不出是真心還是實意。
季從無眼簾下垂,禮貌地回以一笑。
鬱老板收回視線,投向下方,淡然道:“繼續看吧,還沒完。”
凶獸終於緩過來了,皮毛下的肌肉蠕動,身上的每一根毛都炸了起來,變成根根緊刺。
自己連續兩次被獵物擊中,實在是奇恥大辱。
憤怒的它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失敗了。
不是它傷得重站不起來,而是桑洛沒給它這個機會。
在無數狂熱的注視中,近到凶獸跟前的桑洛,再一次握住它命運多舛的尖角。
手中用力,先前本就被她掄動的尖角,竟被她直接連根拔出。
凶獸痛叫出聲。
尖角是它力量的象怔,受此重創,它的力量就像膨脹的氣球被戳了個口子,瞬間傾泄。
猛虎秒變病虎。
根根炸成尖刺的皮毛也軟了下去。
桑洛下意識地伸手擼了把。
——之前遇到的凶獸,個個長得奇醜無比。
要麼全身覆滿鱗甲。
要麼全身滑溜溜黏答答。
再或者小剛刺,或者有毒。
總之,沒有一隻是值得上手的。
手覆上去的瞬間,柔軟的觸感使得麵具後的眼睛頓時亮了。
接下來,桑洛待凶獸溫柔多了。
看了眼她拔下來的尖角,再看凶獸腦門上的血洞,
她趕緊安撫地摸了摸它旁邊沒被血染的毛毛,歉意道:
“不好意思啊小咪咪,回頭給你做個手術,重新縫回去。”
凶獸也不知道聽沒聽懂,總之從鼻腔裡吐出一道虛弱的鼻息。
像是想把她噴走似的。
台下觀眾頭一次見到女王這麼溫柔地對待凶獸,幾乎看呆了。
以前那些凶獸,到最後幾乎都隻剩下一口氣。
有不少人對此進行深刻分析。
有說女王憎惡凶獸的,所以下手從不留情。
也有說女王是因為凶獸凶悍,不把它們打得隻留一口氣,它們就會一直攻擊。
還有一種說法,女王是在為前麵和這些凶獸對戰失敗重傷或者死亡的選手,報仇。
反正就沒見過她對哪隻凶獸“另眼相待”過。
這次的凶獸雖然尖角被卸,力量去掉大半,和其他凶獸有著明顯對比。
至少它全胳膊全腿,外形上除了腦袋那個血洞外,其他沒什麼傷。
明顯還有戰鬥力。
桑洛卻不再攻擊,這不是溫柔是什麼?
“難不成是因為這隻凶獸,長得沒那麼醜,還有毛的原因?”
“剛剛女王是不是擼了它???”
“好像是……”
“嗚嗚嗚嗚我也想要女王擼我。”
……
桑洛做了個結束的手勢,主持人立刻宣布本場結束。
工作人員進場,將受傷的凶獸關進獸籠,運下去。
桑洛特意叮囑要把尖角縫回去。
然後在無數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退場,換下自己的衣服。
由神秘強悍的名人“女王”,變回天真稚嫩的小姑娘。
她回到包廂,對鬱老板說的第一句話:“剛才那隻咪咪,傷好之後,我要了。”
鬱老板反問:“你要來做什麼?”
就聽小丫頭語氣雀躍地說:“養來玩啊,它很可愛呀。”
這個時候的她,和十來歲的小丫頭沒有什麼區彆。
鬱老板頭頂卻緩緩冒出三個碩大的問號:“可愛?”
就那玩意兒,揚起爪子能輕易拍死一個成年人。
嘴巴張大點,都能直接生吞下瘦小一點的人類。
這樣的存在,可愛?
是可憐沒人愛吧。
沒人聽在鬱老板內心的吐槽,桑洛瞥了眼季從無:“鬥武場那邊還沒到你?”
季從無搖頭:“還有一會兒。”
——她這裡結束得太快了。
她“哦”了一聲,聽到鬱老板問:“你確定要養這隻凶獸?你把它養在哪?”
桑洛剛要說垃圾山,話到嘴邊頓住。
鬱老板繼續說:“你要是養在垃圾山,你的身份可就瞞不住了。”
一個住在垃圾山旁邊的流浪兒,身邊卻養一隻在鬥獸場裡出現過的凶獸。
桑洛即使以“女王”身份在樂園裡紅透半邊天,可隻要她的“粉絲”有心一查,不難查出她和“女王”的關係。
而要是不能養在身邊,隨時擼毛,那還養來乾嘛?
意識到這一點的桑洛眉眼斂了下去,懨懨道:“算了。”
這時,季從無忽然說:“小五姐,你是覺得凶獸可愛,還是喜歡它的毛?”
桑洛沒有回答,隻斜眼乜他:“還杵這裡做什麼,趕緊準備你的去,要是輸了,我就打斷你的腿。”
季從無:“……”
無奈之下,他隻得去他的場次。
桑洛不想再挪動,包廂裡有全息影像,轉過來就是。
倒是鬱老板想了想,隨季從無一起去了。
以此表達對季從無的重視。
接下來,季從無延續上半場的連勝,直接打通一級擂台。
除了最後一場用時比較長,且比較凶險,受了點傷外,其他幾乎都是在幾分鐘內解決。
短短一晚上,他便積累起不小的名氣。
已經很久沒有新人這麼燃了,起了個囂張的名字。
在大家都認為他一定翻車時,卻用一晚上打通一級擂台。
如此戰績,能排前十了。
拿下一級擂台擂主,有不菲的獎勵。
——季從無一晚上幫鬱老板賺了不少錢,他給的自然也豪爽。
季從無還向鬱老板提了另一個要求。
鬱老板欣然應允。
由於季從無受傷不輕,又這麼晚了,不宜奔波,就留在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