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雲家的喜宴上又恢複了安靜。
魔教的人走得一個不剩,最後隻有雲霄一人站在那裡,神色淡定。
那膽子是大,隻是看在正道之人的眼裡,未免太過猖狂。
雲安道:“聞人教主,你的人已經走了,解藥是否可以給我們了?”
雲霄衝著他一笑,道:“彆叫什麼教主,太生分了,叫掌櫃,以後大家有生意可以來找我,價格絕對公道。”
他說得真,對麵那些人聽在耳朵裡可不是那麼回事。
誰會相信魔教教主會跑去做小買賣小營生?那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拿到現代社會,就像黑幫老大說他改行了要去菜場賣白菜一樣。
見沒有人相信他,雲霄也不在意,聳了一下肩膀,隨手就將手裡的小瓶子丟給了雲錦。
“解藥給你們,也請諸位記住,從今日起,這個江湖裡再無魔教,我隻是個做小生意跑江湖的掌櫃。”
說完,瀟灑走人。
正道之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要攔人,還是放人離開。
正在此時,雲安突然飛身從人群裡撲了出來,對著雲霄的後背就抓了過去。
“聞人教主,且慢走!”
雲安的“高帽子”立即戴了上來。
雲霄嘴邊浮起一絲淡淡的嘲諷笑意,雲安還真敢對他下手!
自詡為正義的帶頭人,可是看看這行事作風,也不過如此。
雲安不是雲錦,雲霄對他可沒有一點的客氣與留手,在雲安的手按上他肩膀的前一刻,他一閃身就避開了。
雲安微一錯愕,先前見雲霄將鄔申壓著打,他還以為是僥幸,或者雲霄對鄔申的功夫路數有克製之法,但此時兩人一交手,他便覺得不太對勁。
雲霄太從容了。
雲安當了幾十年的武林盟主,雖不自稱江湖第一,但是隱隱便是江湖第一人,隻一招他自然不願意收手。
雲霄看出了他的心態,索性就放開了手腳與雲安打了起來。
兩人一來一往,旁邊的人具是不覺得有何意外,隻是慢慢便也看出了不對,雲安想要贏並不輕鬆。
或者說,雲安明眼看著已經落了下風。
除了逐漸放心下來的雲錦,其他人都是提起了一顆心。
而雲安,越打他越不敢置信,甚至升起了一股恍惚之感。
聞人聖的家傳武學真的這麼厲害?
當年他能贏得聞人聖,真的隻是意外與巧合?
雲安暗中咬緊了牙,出手也改了風格,不再是堂堂正正地比試,而是專挑刁鑽陰毒的地方下手。
觀戰者中不少人皺起了眉。
這招術,著實有點……下流了。
眼見著將人的自信心和自尊心打擊得差不多了,雲霄一個晃身避開了雲安戳向他咽喉的手指,轉身陡然拉近兩人的距離,一掌擊在對方胸口。
“唔!”
雲安捂著胸口一臉不敢置地猛地向後踉蹌而退,被搶上來的雲錦伸手扶住,他胸口劇烈地喘息,幾下忍耐,最終沒忍住,噗地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雲安竟然敗了!
彆說雲安自己不敢相信,正道的其他人也不敢相信。
有性急之人,怕雲安吃虧,一下子便要衝出去,雲霄看也不看是誰,人怎麼過來的,他就怎麼一巴掌給打回去。
這一下才把其他人鎮住。
雲安伸手阻止了騷動的人群,臉色難看,啞地聲音問道:“為什麼不殺了我?”
剛剛那一下,他明明是有機會的。
雲霄可是一個在法製社會長大的現代人,就算殺人不犯法,他也下不去手。
他道:“盟主剛才是沒有清楚,我再說一遍,我現在就是個買賣人,就想賺點錢財帶著那幾個老頭安享晚年,殺人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會乾……還有雲盟主和諸位,當初魔教窮凶極惡那幾位早已經死在了當年的混戰之中,現在剩下的算不上什麼大惡之人,雖然血海深仇,但正道也沒少殺所謂的魔教教徒,他們有幾個是真的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如果可以,還請雙方一起放下仇恨,讓一切恩怨止於此吧。”
雲安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繼續說點什麼了。
原本隻覺得雲霄是在滿口胡說的正道人士,這回終於開始正視他說的話。
也許他真的決定“從良”了?
雲霄這一次再轉身離開,便再也沒有人上前阻攔。
至於正道的人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不在雲霄的考慮之中,魔教的事情也不可能就憑他這一兩句話,就與正道揭過了這些許年的恩怨,這一切都需要慢慢來。
雲霄眼前要考慮的,還有另一件事。
真正的聞人惜月,她還在雲家的後山斷崖待著呢。
時辰已經不早了,雲霄索性就趁著雲家所有人都在前院的時候,自己獨自往斷崖去了。
那是原主待了十幾年的地方,說起來並不陌生。
一路順利到了斷崖,相比雲家的熱鬨,這裡冷冷清清,還是那幢小木屋,那原本照顧聞人千秋的聾啞婦人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時候她就算在也應該已經睡下了。
雲霄隨意逛了一圈,然後一個轉身,就看到聞人惜月正坐在屋頂上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