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2)

狂戀你 甜醋魚 18355 字 4個月前

許知喃直接僵住了, 指尖一顫,緊接著筷子也沒拿穩,劈裡啪啦敲在鍋沿。

許知喃抿唇, 當沒聽見。

於是林清野又抬了抬腰, 撞了下。

她受不了了,人往旁邊躲,可又被他摟著腰,躲也躲不到哪兒去, 反倒是林清野抵著她肩膀笑起來:“你怕什麼。”

“我腿還酸呢。”許知喃小聲道。

“多練練就不酸了。”

“……不要。”許知喃更低地埋下頭,“我要吃麵了, 晚飯還沒吃呢。”

林清野:“怎麼沒吃晚飯。”

他不再動手動腳的了, 看了眼時間,這都快十一點了。

“店裡臨時有事耽擱了點時間, 後來趕著去的, 又遇到那種事,我就給忘了。”

林清野終於良心發現,不再挑這時候折騰她了, 拉開許知喃, 將煮熟的麵盛出來,端到餐桌上。

兩人麵對麵坐下。

林清野晚上已經吃過了, 他那碗比許知喃的還少, 沒一會兒就吃好,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吃。

等許知喃吃完, 洗了碗,又回臥室洗了澡, 他才終於開始他的正餐。

翌日一早,陽光灑進臥室, 暖烘烘地鋪在被子上。

許知喃背對著,林清野手臂隔著被子橫在她腰間,兩人都睡著,手機響了。

林清野的。

他皺著眉嘖聲,撈過手機,一個陌生號碼,他接通,暫時沒出聲,那頭問:“請問是林清野前輩嗎?”

一個男聲。

“嗯。”林清野坐起來,“你是哪位?”

許知喃眼睛還閉著,轉過身麵對他去牽他的手,林清野靠在床頭,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和許知喃十指相扣。

“我是謝敬。”

林清野回憶起來了,是昨天音樂節那女孩兒喜歡的偶像。

他從前從沒有跟謝敬有過聯絡,完全是因為雙方粉絲才產生的聯係。

謝敬又說:“抱歉啊,我是通過朋友要到了前輩您的電話,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您。”

語氣很是禮貌,他是男團隊長,娛樂圈內對於愛豆的道德限製和禮貌上的要求很高。

而林清野其實也算不上前輩,雖然最初通過《我為歌來》進入娛樂圈的確是他更早,但論複出才出了第一張專輯,他進入娛樂圈的時間並不長。

但他性質太過特殊,出道便火,複出也立馬又重回巔峰,沒人能夠預料到他以後會爬上怎樣的高度,普通小明星便也都不敢跟他鬨出什麼不睦來。

林清野猜到他特意打來電話的用意,他本就不太在意這事,也沒必要因為粉絲個人行為上升到謝敬身上。

“沒,你打電話過來是因為昨天的事?”他開門見山。

許知喃醒了,睜開眼,無聲地問:“怎麼了?”

林清野摸了摸她頭發似作安撫。

謝敬:“是的,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前輩,讓您的音樂節出了這樣的狀況。”

“沒事,不影響什麼,你不用在意。”

幾句聊完,掛了電話,林清野這才跟許知喃解釋了遍。

這事本就不是什麼特彆大的事,網上粉絲鬨了幾天,謝敬其他粉絲也還算是理智,替腦殘粉道了歉,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

周六,許知喃給店裡大家都放了個假,自己也就得空能在家休息一整天。

兩人一覺睡到大中午,磨磨蹭蹭地吃了頓中飯,到下午,林清野打算去看一趟時衡。

時衡是8月的忌日,他忌日過了林清野才出獄,後麵一段時間又都整日忙得挨枕頭就能睡著,一直沒時間去。

“我跟你一塊兒去吧。”許知喃說。

“行。”

中途路上許知喃去買了束花,便一路開到了時衡所在的墓園。

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墓園裡人很少,林清野戴了帽子和口罩,許知喃則隻戴了頂帽子,做了登記便進去。

許知喃跟著他走,最後停在一個墓碑前。

她抬眼看墓碑上的照片。

時衡的確是林清野從前跟她形容過的那樣,溫柔和煦,一看就是聽話成績又好的男孩兒。

其實鼻子和嘴和林清野還是有點兒像的,但眉眼不同。

林清野彎腰,將那束花放到墓碑前。

“哥。”他聲音很淡,“三年沒來看你了。”

林清野抬了抬和許知喃牽著的手:“這是我女朋友。”

許知喃握緊他的手,看著時衡的照片,也跟著叫了聲“哥”。

林清野不是個愛表達自己內心的人,在墓碑前和去世的人絮絮叨叨說話這樣的事他做不出來。

他隻是蹲在墓碑前,輕輕拂去了上麵的浮土。

從前小時候在家裡,時衡其實是對他最好的,時衡將他看作不太聽話的弟弟,想要得到他的喜歡和認可。

林清野對此不屑一顧。

後來又遇到了許知喃,他也差點兒將她弄丟了。

他好像做的一直都不好,可又還算幸運,幸好現在許知喃依舊在他身邊。

林清野沉默著在墓碑前待了會兒,許知喃便也就在一旁陪他。

片刻後,天色漸晚,他便跟許知喃起身離開。

兩人都沒說話,踩著台階下來,林清野走在前麵,忽然,他腳步一頓,在原地站定了,許知喃跟著抬起頭來。

台階下站著個女人――

傅雪茗。

許知喃三年前見過她一回,後來就沒再見過了,但林清野的眉眼和她相似,長得很有標誌性,不難讓人記住。

但她又和三年前不一樣了。

傅雪茗離婚後回了娘家,如今傅家早已不像從前那般強盛,和林冠承離了婚,也再沒人看在林冠承的麵子上幫扶一把,日子自然也不如從前那般滋潤富裕,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她今天黑衣黑褲,踩了雙平底鞋,沒從前那樣盛氣淩人了。

許知喃看到她的瞬間心臟便緊緊一縮。

先是想到了從前警局裡傅雪茗打在林清野臉上的那一巴掌。

然後又想到了林清野埋在她頸間那句痛苦執擰的“她對我一點都不好,憑什麼我要跟她道歉。”

最後是那天在車上,林清野將自己的過去向她和盤托出,也將時衡的意外歸咎到自己身上時的自我厭棄。

她快步走下一格台階,站到林清野旁邊,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林清野垂眸看了她一眼,他方才眸色有點兒沉,這回漸漸又恢複到了平常時候,捏了捏她手心:“沒事。”

他牽著許知喃的手往下走,原本沒想跟傅雪茗打招呼,就這麼當作陌生人路過就罷,卻沒想到被傅雪茗撈住了手臂。

林清野停下腳步,側頭看她。

傅雪茗:“好久沒見了,我們聊聊吧。”

林清野的脾氣的確是比從前好多了,也比從前成熟多了,這是那漫長黑暗的兩年半帶給他的改變。

他把很多從前的事都已經放下了,也沒那麼在意了。

他輕輕拍了兩下許知喃的腦袋,低聲說:“阿喃,你等我會兒。”

說完,便跟傅雪茗走到另一邊。

傅雪茗目光往許知喃身上多看了幾眼,問:“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嗯。”

“是你粉絲嗎?”

其實傅雪茗是見過許知喃的,在從前因為魏靖那事兒鬨到派出所的時候。

但她也的確是不關心林清野的這些事,也壓根不在乎林清野那一次是因為什麼才打魏靖,她眼裡隻有林清野又乾出了這樣的事讓她想起了死去的時衡,也因此不會注意到許知喃。

“沒,大學同學。”林清野一頓,垂了垂眼,“找我有事?”

傅雪茗:“最近經常能在電視和新聞上看到你,也聽身邊朋友提到你了,你現在能有這樣的成績我也挺為你高興的。”

林清野勾唇,沒說什麼,也沒多餘反應。

傅雪茗又問:“你今天怎麼來這裡了?”

“之前沒來,今天抽空過來看一趟。”

事情經過了這麼多年,傅雪茗對林清野的怨恨在他入獄後的那日日夜夜的時光中也終於是消磨衝淡了些。

她也離了婚,沒有再婚。

縱使傅雪茗長得漂亮,依舊風韻猶存,但現實也同樣殘酷,傅家沒了從前那般的雄厚實力,她一次喪夫一次離婚,前夫還是事業蒸蒸日上的林冠承,年紀也大了,如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多得數不清,她從前那個被人人稱羨的時候早已經過去。

午夜夢回時分,傅雪茗也會想,自己這一輩子怎麼就過成了這個樣子。

“算了,都過去了。”傅雪茗歎了口氣,“那兩年半的時間對你來說也許也不是壞事,看著比從前沉穩了。”

林清野聞言,略一抬眼。

傅雪茗繼續道:“時衡走了也十幾年了,也許都已經轉世投胎,今天看到你能主動來看他,我也算是放下了,他是個好孩子,想來也不會怪你,你就也放下吧。”

林清野側頭低笑,但笑意卻又很快就消失,變成一個自嘲的表情。

他懶得跟傅雪茗掰扯其中細節,想著許知喃還等著他,隻想快點結束話題離開,沒想到許知喃卻突然過來了。

“什麼叫兩年半的時間對他來說也許不是壞事。”

許知喃抓著他的手,目光直直地看著傅雪茗,語氣難得的衝,“您是他媽媽,怎麼能說自己兒子在那種地方待了兩年半還不是壞事,這當然是壞事,沒有比這更壞的了,憑什麼他要遭受這些東西,他不是壞人,跟那裡麵的人都不一樣。”

小姑娘個子小,看向傅雪茗時甚至還要仰著下巴,可卻展現出了難得咄咄逼人的姿態,將林清野擋在了身後。

她見過林清野剛剛出獄時的樣子,知道他有多辛苦,也知道他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性格的,絕不是傅雪茗一句輕描淡寫的“不是壞事”就可以抵消的。

“他會入獄的原因是因為蘇遣那個綁架犯,不是因為林時衡的意外,您不能將這件事看作是他對您大兒子的贖罪或是因果報應。”許知喃一字一頓道,“他不需要贖罪。”

傅雪茗被她怔到了,好一會兒沒說出話。

許知喃說到後麵聲音都開始哽咽了,眼圈泛紅,卻依舊固執地看著傅雪茗,不讓眼淚掉下來。

林清野扯了扯她的手,低聲:“好了,阿喃。”

她卻不聽,仍站在原地。

“時衡的去世到底誰應該負最大的責任您不知道嗎,這麼多年過去您都沒有去反思過自己嗎,憑什麼永遠要將錯歸到他身上,就連放下都要是這樣高高在上的原諒。”

許知喃的背影被落日餘暉映照得通紅,額角的碎發毛茸茸的,背後蝴蝶骨從薄毛衣裡支楞出來,像是一座青峰。

“就是因為您現在這樣的偏見和差彆對待才最終導致了時衡的悲劇,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您還是老樣子。我們今天過來隻是因為時衡是他的哥哥而已,不是過來道歉的。”

許知喃說完,直接拉著林清野的手轉身走了。

一直走到墓園外坐進了車,她還是氣衝衝的。

其實她之前就應該猜到林清野為什麼會對網上那些罵聲和惡意這麼不在乎了,就算是直接在他的音樂節當麵接受到惡意他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許知喃也相信他不是裝作不在乎,他是真的不在乎。

因為從小到大就已經習慣了那些不公平的對待和不由分說的偏見,所以林清野的性格總是冷硬又疏離,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

這都是傅雪茗造成的。

可她現在竟然那樣輕描淡寫的一句“那兩年半的時間對你來說也許不是壞事”。

許知喃簡直是要心疼死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這還是她所說“已經放下了”的態度,許知喃難以想象從前林清野是怎樣和這樣一個母親相處的。

許知喃眼睛有些發酸,抬手揉了揉,放下來時被林清野撈住了手,牽過去放到他腿上。

“我們阿喃,怎麼看著這麼委屈啊。”

林清野湊近些,手指在她臉頰上刮了幾句,含著笑意逗她。

她扁了扁嘴:“清野哥。”

“嗯?”

“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他勾唇:“好啊,我監督著,你要對我不好我就要生氣了。”

“嗯。”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你平時也能對我生氣的,不要總是委屈自己,不開心了就要說,你得嬌氣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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