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個臨時標記,可以嗎?”馬清鈺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著。
車夏雲潛意識覺得自己不該這樣,但身體的本能卻在叫囂著標記眼前的omega。
犬齒有些發癢,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口腔裡有些回甘。
馬清鈺壓抑著的熱終於爆發開來,給她的肌膚染上了一片粉紅,眼尾有一絲紅暈,嘴唇也紅得像小櫻桃,胸口微微起伏著。
她的信息素味是甜檸檬的,微酸,餘韻卻是綿長甘甜的,像山泉水,越品越上癮,沾上了就逃不脫。
車夏雲一直在對抗自己的本能。
幾秒鐘過去了,馬清鈺還沒等到一點回應,腺體已經很熱了,胸口有點漲得難受,她拉住車夏雲的手,往自己的後頸遞去,聲音也帶了點哭腔,“標記我。”
車夏雲也很熱,熱到想不顧一切的標記她。
但她幾經糾結,還是掙開了馬清鈺的手,卻不忍心推開她,聲音有點啞,“我不能這樣。”
哢嚓一聲,空氣裡似乎有一聲玻璃碎開的聲音。
馬清鈺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忍不住抬眸望她,車夏雲卻逃避地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
馬清鈺沒問出口。
車夏雲偏開頭,皺了下鼻子,啞著嗓子道,“我去叫醫生。”
她走後,馬清鈺脫力地軟倒在沙發上,眼淚像斷線珍珠般掉了下來。
門口,車夏雲喊住了一個護士,“請問,你們有omega抑製劑嗎?”
護士扭頭看她,見她臉色通紅也不好多問,“有,要什麼等級的?”
車夏雲差點都要把門框掐碎了,“最高級的,儘快拿給我,謝謝。”
護士剛想回她,卻聽見門哐的一聲直接關上了。
車夏雲一回頭,腳步有些踉蹌,像喝醉了一樣,把自己摔倒床上,裹緊了被子,以為這樣就能隔絕空氣裡的omega信息素。
兩人都在受苦,卻沒人肯低頭了。
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沙發上,一個房間的兩種家具,距離不遠,卻遠如隔岸天涯。
咚咚咚,沉悶的敲門聲響起。
車夏雲有些煩躁地從床上爬起來,拉開門想去接抑製劑,卻發現黎虹站在門口。
“我剛看到你叫那個護士了,就正好帶過來。”黎虹舉起手裡的抑製劑,望了眼屋內,“她發熱期?”
車夏雲點了點頭,整個人都很狼狽,頭發亂糟糟的,“嗯。”
黎虹把抑製劑遞給她,欲言又止,“……好好照顧她。”
車夏雲攥著抑製劑,低著頭,“好。”
黎虹也不打算久留,這個情況下,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都特彆有領地意識,不喜歡彆人打擾她們。
車夏雲關上門回到屋裡,往沙發那邊走去。
馬清鈺垂下眸子,叫住她,“你把抑製劑放在茶幾上吧。”
車夏雲拆包裝的手一頓,“……好,你自己來。”
馬清鈺咬了咬下唇,又說,“你回避一下。”
車夏雲怔了片刻,還是轉身走了,拿了口罩,直接離開了病房,一個人在樓下,圍著滿是大爺大媽的公園,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時候已經不早了,公園隻有零星幾個人,她才帶著夜裡的寒氣回了樓上。
樓道的電子鐘閃著顯目的紅光,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車夏雲走到病房門口,深呼吸兩下才推開門。
但迎接她的隻有冰冷冷、空蕩蕩的黑暗,病房裡連燈都沒開,空氣裡的信息素味早已經被排氣係統疏散走了。
馬清鈺也不在了。
車夏雲打開燈,反手關了門,摘了口罩準備扔進垃圾桶,有些失神地盯著垃圾桶裡用過的omega抑製劑。
她突然有些後悔。
車夏雲慢步走到沙發邊,坐到馬清鈺離開前坐過的位置上,仔細感受了一下最後一絲她的氣息,緩緩閉上眼睛。
她似乎能看到馬清鈺無助地給自己注射抑製劑,又一個人將眼淚都逼回去……
空蕩蕩的病房裡,車夏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久久沒有起身。
突然,她朝著空氣問了一句,“暗衛,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暗衛沉默了一會才回答,“少主,您難道看不出她的心意嗎?”
是夜,車夏雲很晚才睡著。
*
馬清鈺一個人開車回到了家裡。
許姨有些詫異,“夫人怎麼突然回來了?”
馬清鈺勉強笑了下,“醫院裡的床有些睡不慣,怕落枕耽誤明天的應酬,就回來了。”
許姨點點頭,“好的。”
馬清鈺徑直上了二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機械地洗漱完,躺在床上,卻怎麼都感覺心裡空蕩蕩的。
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她還沒睡著。
一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都是那個人的身影,像著魔了一般。
馬清鈺突然從床上起來,衝到了車夏雲的臥室門口,猶豫片刻還是推開了這扇門。
房間裡整理得井井有條,床上,書桌上,都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