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女配:誰讓我當紅(1 / 2)

在韓國有這麼一群女性。

她們是弟弟的姐姐,是丈夫的妻子,是孩子的媽媽,是婆家的兒媳,卻唯獨不是自己,沒有自己的名字。

宋時真站在房間裡,夕陽直直照在她一潭死水的麵容上。沒有遮光布和反光板,暈黃的光線甚至可以暴露出任何人皮膚上微小的瑕疵,但她就是一團光,柔和了所有人的視線。

看向丈夫的眸子從渙散到聚焦,她的聲音沙啞而尖利:“我會因為婚育失去工作、自由、夢想等等,你又會失去什麼呢?”

眼前浮現的是守活寡帶著她長大的母親,綿密繁瑣的家務活和繁重的照料……奉俊昊父親的角色永遠是空缺的,家長會後才匆匆趕來的問候關心簡直是微不足道。

她低下頭,嘴角牽扯出一個難看卻真實而悲傷的笑——

“我總覺得越過這麵牆壁,應該就能找到出口,可依然還是會碰壁;就算找到其他出口,也依然碰壁……”

沉默、絕望、壓抑、疲憊、迷茫……

瘦薄的身軀漸漸傴僂下腰,恍若將生育和家庭的牢籠緊緊壓覆在身上……

“Cut!”金度英導演卸下耳機,走上前給了女主演一個溫暖的擁抱,“不可思議……天賦型的演員……”

李氏旗下的經紀公司推薦劉世美時她是頗有意見的,一個不過二十代中期的女演員,能理解三十四歲金智英們的痛苦和掙紮嗎?

直到資本入場確定女主演,她還是心裡打鼓的。

這樣一部注定在主旋律的罵聲中麵世的作品,演員都是賭上前途的。如果女主角掉鏈子,再砸一些,那施加給女性的嘴臭罵名隻會更多……

諸如“女性就是不優秀所以隻能成為丈夫的吸血鬼”、“這樣的演技還不如依附男人,不要出來工作丟人現眼了”等等,但可惜,很明顯那些低級生物要更加憤怒了。

因為這個女演員的演技,直指人心。或許說就是金智英本人也不為過……

“我依然年輕吧,鬥爭尚未結束。”宋時真默默念著書中的句子,閉上眼調整心緒。

哪有什麼天賦異稟的人呢?不過是勤勉揣摩加之那些年的女配角色經驗的積累。量變終歸會引起質變,無論需要經曆多久的時間。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戲。

夜深,厚厚的白雪將瀝青路麵覆蓋。

宋時真疲憊地踏上保姆車,聽著文室長絮叨。

“世美啊,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讓你拍下去,網上風聲越來越盛,今天還有人把公司門口你的海報劃破,人形立牌也被潑了油漆……你母親也來公司和代表鬨了一場剛回去……”

宋時真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若有所思:“母親是擔心我,可是她不也希望我有朝一日紅過頌伊嗎,哪怕是被罵火……”

劉母從不掩飾她對女兒職業發展的野心,這既是她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是她奢華生活的來源。

文室長被噎住,一時半會搓著手不知道說什麼。

他看向接起電話後露出燦爛笑容的女演員,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從未看透過她。

於是他拿起平板乾巴巴地彙報起工作:“今年k本部新企劃的新年大祝祭放在本周五晚進行,馬上我們去麻浦試一下禮服……”

“另外,這次會采用網絡同步直播的形式,公司讓我們最好跟進彩排,不要掉鏈子……”

——

李輝京覺得最近的二哥有點奇怪,偶爾會過問他經紀公司的事,雖不熱絡,卻也不太符合他一心撲在父親交代給他的工作上的性格。

其中旁敲側擊問的最多的還是世美的行程,偶爾感歎一兩句女演員的不易。

這讓李輝京誤解為二哥對世美有意思,言語間就多了幾分打趣——

“這周五世美會去k本部參加新年大祝祭,新電影合作的演員孔侑有海外拍攝行程,因此還沒有定男伴……”

李載京的眼中劃過一道精光,輕笑著道:“哥哥欠你一次,希望你對她先保密。”

因此,當宋時真一襲米色珠片抹胸魚尾禮服裙告彆車內的金主站在紅毯的儘頭時,她是心跳加劇的。

來時都敏俊拉下前後座間的隔音擋板將她按在車後座狠狠地吻了一路,吻到她渾身酥軟地縮在他的懷抱裡才故作高冷地發表自己的見解——

“不許牽著彆的男人的手。”

“不許對彆的男人笑。”

“覺得冷就要穿上貂皮外套,你是越裹越好看……”

宋時真慵懶地坐起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掏出口紅對鏡點綴著唇瓣打趣道:“知道這是什麼唇妝嗎?激吻妝。”

原本嫩嫩的粉被蹭到了嘴角之外,她的一句話讓他眸色幽深,刻意壓抑著饑渴的情緒。

“今晚回去再教訓你。”半晌,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毫無威脅力的話。

宋時真想起昨夜被他瘋狂地索取才換來一個穿著漂亮禮服獨自站在紅毯上的機會,臉上如同打翻了胭脂般粉嫩,這會腰已經酸起來了。

還不如讓他發燒呢。

奇怪的是都敏俊對於和她的體//液交換沒有任何副作用,從沒有發燒或虛弱,相反,能力一如往常的強大。

宋時真將此歸結為她是來自係統的一縷幽魂,自然有些改造bug的金手指。

保姆車在室外排隊繞場,隻是臨近紅毯,他的表情卻冷峻起來。

宋時真心下不安,捏緊了提起裙角的手。

仿佛有一個小時那麼漫長,都敏俊輕柔握住了她冰涼的指尖,麵沉如水:“李載京也在,我聽到了他的聲音。”

宋時真頓感如芒在背。

“我們回去?”聲線清冷,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