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手銬的第二種用法(1 / 2)

——“真是絕情的壞女人啊。”

熱滾滾的空氣讓人口乾舌燥。

宋時真坐在診療室裡,用鑷子夾起浸透碘溶液的棉球,腦海中卻一直回蕩著他的這句話,整個人都是放空狀態。

士兵金起範望著她舉著的棉球在無意識塗抹著未受傷的胳膊,心裡叫苦不迭,隻得尷尬地跟著上下移動調整位置。

宋時真回過神來抱歉地笑了笑,滿腦子一團亂麻。她歎了口氣,麻利地迅速給剩下幾位傷員看診,然後一身疲憊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那棟磚瓦結構二層小樓的角落。

她靠在木門上,任憑那些思念和心動化為癡纏的熱氣將自己籠罩。

五個月的時間,一百五十天,三千六百個小時,二十一萬六千分鐘……明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可是在成為阻礙你前途的障礙時,除了躲避就是躲避。

這樣非常不酷吧。

她想起了那時徐大榮麵對尹吉俊拆散他們時的後退——

“這場仗,我輸了,司令官您有我無法抵擋的武器,就是真心。真心擔心尹中尉的前途,真心地否定我,不幸的是我的想法和您一樣,這就是我在這場仗中輸給您的理由,為了尹中尉,我認輸。”

隻是所有逃避你的時間,好像我都會後悔。

宋時真輕輕呼氣,壓下心頭的酸澀。

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她不會、也不要成為柳時鎮的負擔。

宋時真將目光投向了辦公室最裡的一麵被布罩住的白板。

五個月來她抽絲剝繭般地去理清吳南哲背後的ss集團的權力結構,起初隻是一些集團領導人身上的國民皆知的八卦花邊新聞,直到三個月前和樸醫生聊天時談到的關於14年發生的、sewel號沉船事件的近期示威活動,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世界有著和現實世界同樣的事件走向……

那麼ss集團向時任總統“閨蜜”的崔順實行賄幾百億韓幣的事情也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是,尹明珠的母家再家大業大,也沒有和這樣把控了國民經濟三分之一財富的ss集團抗衡的經濟能力,但是來自現實的她,可以讓一場風暴降臨席卷這個連根都爛透了的南部半島。

2018年金智永導演在9764位被封殺藝人後站了出來,力排萬難地用數據去科學論證,最終以一部《那天,大海》將沉船事件的真相呈現出來——sewel號並非天災,而是**。駕駛者刻意放下船錨碰撞淺海礁石而沉沒,政府刻意拖延救援,致使三百多名高中生遇難獻祭,而那位女總統政權公布的航行路線是偽造的……

她揭開那塊布,白板上是與之相關的密密麻麻的資料和人物關係圖。

想要對付吳南哲這樣的人,隻有連根拔除他背後的勢力最適合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電顯示“李永彬”,她直接按下了接聽。

“姐,關於數據的推演已經出來了,主要是沉船CG的製作……這個結論太過恐怖,你確定要聽嗎?”

她早有心理準備。數據隻要來源真實,即便是冰冷的,也不會騙人。她站在窗前,雙目清明:“永彬,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便不可思議,那也是事實。”

柳時鎮站在門外,放下了正欲敲門的手。

對講機03頻道正巧傳來緊急通知——

“報告,距離戰地醫院兩公裡處,一輛標誌為運載國際救援物資的貨車遭遇了武裝分子襲擊,現場三人是四級昏迷,一人死亡,一人重傷被卡在駕駛位,請求醫生支援!repeat……”

房門打開,那日思夜想的人一臉緊張,帶著救援包衝了出來,沒注意撞進了他的懷裡。

柳時鎮故作疼痛地捂著胸口,右手卻鉗住了她的手腕:“撞了人就跑?”

宋時真羞紅了臉:“鬆手,不知道時間就是患者的生命嗎?”

“那也得……”柳時鎮一把將她拉過,細心地把她腕上的手表摘下放進自己迷彩軍服的口袋,“這樣才可以去急救啊,冒失鬼。”

最後三個字像是承了欲說還休的無儘感歎和寵溺,她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衝下了樓。

下一秒,卻見柳時鎮反手一撐,直接完美落地在她身前。

原來關鍵技能還可以這樣使用的?

他整理了下軍裝正色道:“去車上等我,一起。”

——

貨車側翻在公路邊,冒著嗆人的股股灰煙,鐵鏽般的紅色血水滲入了柏油馬路,仍有一具殘破的身軀被挪至不遠處空地上,而兩位救援人員正圍著駕駛位置進行電焊切割。

宋時真顧不得害怕緊張,奔過去跪坐在了受傷的外國人身旁,俯下身子掀開了他的眼皮:“聽得見嗎患者?”

四級昏迷。她撕開患者衣物,無明顯外傷,這比肉眼可見的傷口更為恐怖。她深吸一口氣伸手開始擠壓他的上身開始排查。

靜脈擴張,胸內壓增高……她伸手按壓,指感肋骨斷裂。

創傷性氣胸?

不遠處切割結束,幾名隊員合力將尚有一絲清醒地駕駛員拖下。

柳時鎮望見了他臂腕處代表著雇傭兵的紋身,警惕地一把摸上後腰上的槍,繞至了車後。

掩著的車廂門被他一腳踢開,藥品一片狼藉,一旁的毯子下竟然露出了大量的槍械……

他和徐大榮使了個眼色,一把拔出p18c,分兩側移動。柳時鎮繞至副駕駛,槍口直直對上了正欲爬來撿槍的駕駛員。

“Fine,youtalktomyboss.”金發男人雙手高舉頭頂,沒有一絲害怕。

柳時鎮眼神犀利,示意隊員給他戴上手銬,一聲鳴笛傳來,烏魯克當地軍官前來進行了交接。

宋時真麻利地戴上口罩和橡膠手套,對助手道:“準備聚維酮碘溶液和消毒布還有……”

“在這裡手術?”柳時鎮雙手搭在腰帶上站定。

“嗯,回去戰地醫院至少需要10分鐘,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快會有失血性休克。”宋時真頭也沒抬,將大量碘液倒在他的右肺上。

“所以進行胸腔閉式引流?”柳時鎮單膝跪地脫下戰術手套換上醫用手套,緩和她的緊張感,“彆這麼看著我,我好歹是進修過醫理且門門A+的人。”

宋時真舉起手術刀閉了閉眼,額間是一層薄薄的汗:“幫我按住患者,如果休克你要進行人工呼吸。”

她的手指推按著,找到了第三、四根肋骨間的位置,輕巧而準確地下了刀,將軟管直直插入……

直到水溶液瓶中冒出氣泡,患者突然大喘了一口氣,她才放下心來。

“簡單的單向氣閥阻止回流,聰明。”一塊紗布按向自己的額頭,她順著迷彩服的手臂,望進了那雙帶著欣賞的眸子。

“謝謝,基操。”她起身,跪久了膝蓋竟然一陣酥麻,沒站穩整個人向後倒去,被柳時鎮一把托住。半年沒有聞到過的,屬於他的清爽薄荷味……

身畔傳來那熟悉好聽的低笑。

笑什麼?笑她逃跑玩消失又投懷送抱?

啊啊啊怎麼什麼丟臉的事都在今天……

宋時真隻想表演一個當場昏迷,誰知徐大榮收隊路過,麵無表情地吹了聲口哨,立即將所有隊員的目光拉了過來……

嗯,她該慶幸還有個口罩掛在臉上。

“剛剛大隊長來通知,讓你去趟大本營。”徐大榮故意重重拍了拍柳時鎮的肩,惹得後者倒抽一口冷氣,“啊對了,還有尹明珠中尉,你也需要去,團結。”

知道那三天三夜的烤肉吃了他多少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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