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美人:畫報(1 / 2)

都景錫站在無人的走廊裡,俊容緊繃,抿著唇一言不發,替女孩拉緊了外套。

兩人距離驟然拉進,若有似無的葡萄柚香渲托出一份恬淡的曖昧。他傾身而來,讓自己仿佛呼吸都要停滯,宋時真抬眸看向眼前的男生。

“如果我來晚了,要怎麼收場?”

他黑色的額發搭在眉間,卷翹的睫毛下是一雙隱含擔憂的眸子。

“被欺負了怎麼辦?”

唇色緋潤,他的襯衫上有著草木般清爽的氣息。

“怎麼不說話……你今天,好好吃飯了嗎?”

疑惑的眼神讓他英挺的眉宇間多了幾縷褶皺,讓人想伸手抹平。

看著這樣的俊容,好像方才積攢的憤懣悉數平靜了下來。

“玄秀雅。”

“嗯?”宋時真抬起頭,不經意間眼神閃爍了一下。

都景錫直起身,那股順湧而上的情緒如同被針紮破了氣球般一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這麼緊張……

他後退半步,像是為了遮掩著自己方才過於敏感的話語:“沒什麼。”

宋時真回想了會兒,彆開目光解釋道:“對不起,因為實在忍無可忍沒有顧及那麼多……謝謝你,都景錫。”

她穿著自己的外套,長度恰好遮住腿根,露出一寸白色的裙邊,長腿筆直纖細。

空氣為什麼這麼乾燥?

都景錫摸了摸脖子,白嫩的皮膚上登時紅得明顯。他故作淡然轉身道:“衣服不急還,去洗手間趕緊換掉吧。”

都景錫眼下的青色有些重,她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麼。應該是源於一周前的電話——所謂的“開房”事件,都景錫和父親爭吵後搬出了家。

內疚感讓她咬住了唇。

恰逢電話鈴聲響起,都景錫皺眉看著來電顯示,調低了音量。

“是我,鄭室長。議員讓你去泰山養老院幫忙,三十分鐘後到吧。”

都景錫捏緊手機:“我不去。”

那頭鄭室長的聲音有些抖:“景錫啊,就算幫叔叔一個忙行不行……你也知道的,你父親的脾氣……”

都景錫閉了閉眼,直接掛了電話。

他到底算什麼?

一枚父親用來作秀拉動選票的棋子?

衣袖像是被扯了扯,他回身,沒有來得及掩飾的情緒撞進了那雙溫暖的焦糖色的眼睛裡。

“都景錫,我陪你去吧。”

——

對於自己是如何知道都景錫的父親是議員都相元這件事還是很好解釋的,兩人姓氏相同,父親對於兒子的個人生活管控嚴格,不允許出現一絲差池和緋聞等等細節。

是以宋時真成功扯著愣神的都景錫坐上了計程車。

泰山養老院前停了一溜排的高級黑色轎車,間或夾雜著幾輛新聞采訪車。

都景錫站在大門前,有一絲猶豫:“你可以不用過來的。”

“總歸要和伯父把事情解釋清楚,不然我的形象就沒啦,”她歪著頭笑了笑,趁機推著都景錫往裡走,“啊對了……”

她繞到都景錫身前:“張嘴。”

下一秒,清爽的草本味在口腔裡化開,微苦中竟還帶著一絲蜂蜜的甜。

清心丸?

都景錫垂眸看向笑開的女孩,那縷不安和厭惡感緩緩消散了。

鄭室長眼尖,看見大門打開,趕緊迎了上去。不多不少的鏡頭一瞬轉向了門口,宋時真轉過身借著盆栽的掩映化身為了路人。

都相元不愧為政客,一秒變臉,笑眯眯地走上前將冷著麵容的都景錫拉到了老人們的中間,躬身樂嗬嗬大聲道:“奶奶們,這是我的兒子景錫。”

花白頭發的老奶奶們眯著眼,待看清了小夥子的容貌,紛紛摸上了他的手:“哎一古,這孩子長得真俊呢!”

攝像機跟了過來,都相元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笑一笑。”

反胃。

極度的反胃。

都景錫望著那些快要懟上臉的鏡頭,煩躁中本想離開,餘下的清心丸在舌根化開,泛起了淡淡的清甜,那些不適的局促感漸漸消退。

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

宋時真側著臉望去,都相元大著嗓門,誇張地哄著老人們開心。在攝影機拍不到的時刻,她總能準確捕捉到中年男人看向都景錫時,眼裡暗含的威脅。

瞞著兩個孩子,不說老婆離開的真相,在電視節目中大秀自己的善良男人的形象……

如果這就是政/治,那未免太倒人胃口。

就當作是日行一善吧?

活動結束,她在活動室門口堵住了都相元。

“您好,我是玄秀雅,都景錫的同學。之前那件事非常抱歉讓您誤會了,我們沒有除了同學以外的關係。”她作出尷尬的樣子,深深鞠了一躬。

都相元聽聞,抬起眼皮給了她一個輕視的眼神:“玄秀雅?酒店記錄裡清清楚楚寫著你們的名字,我不清楚我誤會了你什麼,奉勸你離景錫遠一點,他不是你這種女孩子可以接近的人。”

再來點支票撒下來,她一定穩穩伸手接住這狗血的晨間劇劇情。

但是此刻,都相元那玩味加嫌棄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這是一個具有暴力傾向、容不得老婆回歸事業的惡心男人。

她這種女孩子?

宋時真慢慢直起身子,低著頭,聲音柔柔的,說出的話卻直截了當:“您的孩子喜歡和什麼樣的人交朋友,那是他的事情。您未免管的太寬了吧?”

都相元腳下一頓:“什麼?”

宋時真麵無表情地望著他:“我說,睡了也好,沒睡也好,那是都景錫和我的事,比起利用孩子在全國人民麵前作秀的你,我好像更乾淨一些吧?”

“呀!哪裡來的瘋子?”都相元摘下眼鏡怒嗬,他伸手抹了把臉,用餘光掃視著周圍,像是在觀察有沒有人,確認安全後,他囂張道,“說話小心點吧學生,不要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這是公然威脅了?

望著那張油膩而自以為是的臉,宋時真眼底鋒芒頓起,往前一步用耳語般的聲音威脅道:“彆擔心我了,想想如果都景錫知道您當年是怎麼家暴妻子致使她離開兩個孩子,又是如何在孩子麵前編排謊言的,他會怎樣?你擔心過他們嗎?不,你的眼裡隻有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