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迷魂
“你不是說養我一輩子的嗎?”
了了幽幽地問,那眼神直直地刺向霍盛然。若他還是那副可愛小嬰孩的模樣，說這句話，可能還會勾起旁人的惻隱之心。但他如今-副猥瑣精老頭子的模樣,說這句話除了徒惹旁人犯惡心膈應，再無其他的作用。
崔盛然恢複了神誌,他雖然不記得被了了迷惑時期自己乾了哪些蠢事說了那些蠢話，但他好歹是玄門世家長大的,見識得多了，沒有記憶，也能大致猜測到。略有些潔癖的他，-時自我嫌棄的不行，恨不得當場自我了斷,再投一次新胎，抹去這段不堪回首的經曆。
胸口發堵,惡心想吐，霍盛然生無可戀。
了了淒然一笑,霍盛然的反應已經給了他答案， “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陡然神情-片，險上淒然儘碎,化作片片狠毒與怨恨， “你們都是這樣，都是這樣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
在暗夜的映襯下，不甚明亮的醫生辦公室忽而陷入了一片茫茫白霧之中。那白霧環繞著在旁邊，點一點的侵襲入人的身體，抓不住的縹緲，似薄紗，卻不能如薄紗一般被觸碰,若有似無。身處其中，突覺神思一恍,漸如混沌之中。
霍予然仿佛小睡了一-覺，睜開眼，是破舊的天花板，窗簾隨風微微揚，他睡在熟悉的沙發上。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白爾走了出來。剛洗完的頭發濕潤，一點點浸濕了她身上的睡衣。後背處尤其明顯，棉質的睡裙因為水漬變得透明，清晰地顯現出她肩胛骨的形狀，很漂亮。他像是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移開了眼神，卻又忍不住，偷偷地掀起眼臉，看了一 眼又- -眼， 喉結微微動了動，做了個很明顯的吞咽動F。
拿著白色毛巾的白爾， -邊隨手擦著頭發，一邊向 霍予然走過來。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身為一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在對她暗許芳心血氣方剛的男人麵前，如此情狀，實在不妥當。筆直白皙的大長腿從睡裙下露出來，在燈光的映照下，白得晃人眼。
霍予然的眼光慌亂，不知該落往何處。
可偏偏白爾走到了他的身邊，偏頭吻了吻他的側臉。清新的氣息，發尾的水滴落到他的脖頸，滾燙如熱油，灼燒了他的肌膚。
霍予然一下子坐起來，話都說不利索，“ 乾什麼?”
“怎麼了?”白爾無辜地看著他，精致的五官豔麗奪目，混合著女孩的天真嫵媚，- -舉一動都在吸引著霍予然的心神， “你是我男朋友，我親一下都不行?”
“男男明友?”
霍予然手指無意識地搓動了一下，他什麼時候成了白爾的男朋友?心跳悄悄地快了節拍，好像成為白爾男朋友，是他心底- -直的渴望。夢想成真，心房脹脹的，溢出來的都是幸福。
白爾不滿意他的態度，將於中的毛巾扔給了他，人也貼著他的胸膛坐了下來，“ 給我擦頭發。語氣軟軟的，像是撒嬌的小貓,一下子讓霍予然的心也軟了下來。
他無意識地聽從了內心的呼喚，拿起毛巾，小心翼翼地替白爾擦起了頭發。他擦得認真而虔誠，- 絲絲、一縷縷
多年冷硬的心變得柔軟，霍予然禁不住勾起了唇角，這若是真的該多好啊。是啊，若是真的
霍予然眸光暗了暗，沒有按捺住內心的貪念，低下頭，親了親白爾的烏發。
“啪”，霍予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大力拍到他的額頭上,耳邊傳來明九的怒吼:“臥槽， 霍予然你笑怎麼笑得這麼淫蕩?還親我的頭發，臟不臟?我就說你暗戀我吧, 還非不承認!
霍予然清醒過來，哪裡有剛沐浴過讓他幫忙擦頭發的白爾，依舊是霍盛然那破辦公室。
他臉一下子黑了， 他哪裡不知道那是了了的幻覺，隻是一時沉浸在那美好的情景中，舍不得醒來。結果，沒等他滿足心底的渴望，就被明九貼了符咒，強力喚醒了過來。
“你那什麼眼神?霍予然，是我救醒了你好不好?做人要知恩圖報! 明九叨叨道，他不知道自己打斷了霍予然的好事， “並不複雜的-個迷魂術，怎麼就迷了你的心竅呢?”
霍予然有苦說不出口，隻能維持自己的高冷驕矜人沒，板著臉不說話。
明九覺得他是理虧，倒也沒有創根問底，生怕惹急了他，話題-轉，評價起了了了的迷魂術，“沒想到他迷魂術還真不錯，能看穿人心底最隱秘的欲望，並模擬出來，讓你陷入幻境中。哎呀，沒想到我居然會有那麼多鬼可馭，尤其其中還有霍予然死去後的鬼魂。當然，我-看到霍予然那張冷冷的死人臉,立刻意識到這不是真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霍予然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了呢?根本不可能哈哈哈”
是不是暴露了什麼?霍予然; ”
明九笑完，又問白爾，“ 你呢?你看到了什麼?”
白爾猶疑了一瞬，還是說了:“ 我看到了公-我爸爸叫我回家。
她很冷靜，而了了的迷魂術，與姬霄的幻境- -樣，能困得了她，但對她並沒有作用。哪怕蒙特公爵看起來極為真實，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慈父柔情，但白爾清醒地知道那不是真的。簡單地說，她在幻境之中，神誌卻是清醒的。
明九不笑了，他無言地拍了拍白爾的肩膀，當作安慰。各家各有一本難念的經。霍盛然不乾了，“你怎 麼不問我看到了什麼?
明九衝他翻了個不雅的白眼，“ 還用問?你肯定是看到了一屋子的屍，體一能夠 供你解剖研究的那種，還是合法合規的。
霍盛然為了 醫學奉獻了自己的一生，還妄圖奉獻他們的- -生。有一段時間， 霍盛然處於無屍.體可研究的狀態，死盯著明九，讓他假如出意外死了，就把遺體捐給他，為當代醫學做貢獻。
明九氣死了,這不是在咒他意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