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重要的是,在白神禪回來之前,他們得逃跑掉。
再也不想見到那個神經病了。
“我們能去哪?”歐南浩問道。
說實話,整個世界現在看上去完全亂套了,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去的地方,到處都充滿了危險。
江衍卻笑了,向山上一指,“去那裡,莊周墓。”
他上一世就在莊周墓呆了很長時間,比起現在餐風飲露的營地,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那裡將是他們真正安頓下來的地方,這也是江衍最開始的打算。
歐南浩和帝征都愣住了,說實話,在莊周墓裡麵可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曆。
帝征皺著眉道,“真的沒有問題?那青銅棺裡麵爬出來的木乃伊不知道會不會回去。”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但江衍上一世在裡麵住了那麼久,也沒有遇到木乃伊,應該是不會回來的。
江衍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神禪應該不會想到我們會去莊周墓。”
三人商量了一會兒,他們實在也想不到其他能去的地方。
於是三人上車,車速十分的慢,這樣才能將聲音壓製得很低,不至於引來喪屍。
這些藥品他們肯定是不會放著不管的,得搬進墓穴裡麵。
等到了莊周墓的通道,小心翼翼查探了一番有沒用逗留的喪屍,這才敢進去。
通道當初挖的是直線,所以十分的陡。
這樣也有一個好處,他們將醫療包扔通道,能一點一點的滑下去。
但哪怕如此,也花了好長時間。
讓帝征將車開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拋棄,反正這車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用處了。
帝征回來的時候,歐南浩和江衍正滿頭大汗的打著手電筒搬著醫療藥品。
他們雖然將藥品扔進了通道,但還是得搬進墓穴中的耳室去才行。
好不容易搬了一部分進墓穴,歐南浩說道,“這也太黑了。”
雖然打著手電,但墓穴嘛,一隻手電遠遠不夠,他們不像許洋當初,使用的都是亮度很強的礦燈。
地上倒是看到了遺棄的礦燈,但早沒有電了。
江衍笑道,“看我的。”
說完借著手電筒的餘光摸到了墓穴的牆壁,然後拿出打火機打燃。
亮光突然在墓室升了起來。
帝征和歐南浩不由得看了過去,隻見到牆壁上有突出來的部分,上麵放著頗大的如同古代油燈一樣的東西。
江衍一邊點火一邊道,“古人的智慧是十分了不起的,他們發明的很多東西到現在都無法解釋得清楚,比如這些萬古長明燈,也不知道用的什麼燃料,使用的時間驚人的長久,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好多最終都失傳了。”
歐南浩居然有些感觸,說道,“可不是,比如白頭發,張晉,還有那個小光頭使用的什麼方術,不就一點沒用流傳下來,害我們兩眼摸瞎,還被那小光頭騙了,將名字寫在了他那本怪書上麵。”
江衍也有些認同,“現在不僅僅是喪屍,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隨著牆壁上一盞一盞的長明燈點燃,整個墓室亮如白晝。
江衍說這裡是個好地方,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乾燥,保暖,透亮,空間還大,這地方還這麼隱秘,喪屍都找不上門。
江衍上一世甚至將這裡當成了他的諾亞方舟。
三個人一頭大汗的搬著東西,雖然很累,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十分充實。
或許他們都知道,他們在安置他們的家了,這裡將成為他們在末世之中遮風擋雨的港灣。
也不知道搬了多久,三人都累趴了。
江衍拿來點餅乾分著吃,補充體力。
三人安靜的躺在地上,搖曳的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
“現在安靜下來,才發現這麼幾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歐南浩說道。
帝征點點頭,這幾天幾乎都沒有時間想這些,“誰又能想到,我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江衍拍了拍手,“現在可不是感概的時候,我們還有東西沒有搬。”
帝征一愣,“不都搬完了?”
歐南浩看了一眼江衍,他大概知道江衍說的是什麼。
外麵還藏著一車糧食。
現在不是想著瞞不瞞著帝征糧食的事情,而是必須將那車糧食搬進來了。
一是,那車糧食放在外麵始終不放心。
二是,外麵全都是青苔,估計那車糧食也沒能幸免,要是再過幾天,包裝都給腐蝕掉了,糧食估計也都廢了。
三就是,他們不可能每天偷偷去那裡取糧食,要是到處遊蕩,碰到喪屍都好說,要是碰到白神禪那個死變態,就徹底完了。
同樣的辦法,三人又跑去搬糧食。
無論如何搬糧食也沒有和那些喪屍周旋累人。
帝征看到一大車糧食的時候,差不多都傻眼了。
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麼,就像那車藥品一樣,江衍當初為什麼提前準備那麼一大車醫療藥品,現在追究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
江衍比較得瑟,因為除了糧食,還有一部分生活用品。
鍋碗瓢盆都有,連鋪床的毯子也有,甚至還有一兩個天然氣罐,這是江衍為了度過適應期專門買的。
比他上一世逃到這裡什麼都沒有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畢竟重活一世,時間再怎麼不充足,這些東西還是能準備好的。
吃了幾天的餅乾野菜,終於熬上了一大鍋香噴噴的白米飯。
歐南浩甚至從一堆貨物中找到了一瓶豆瓣醬,這東西在以前無論是歐南浩和帝征估計看都不會看一眼,但現在,絕對稱得上難得的美食。
江衍有些好笑,夏堇真以為去了許洋那裡就過上好日子了?估計得比他們辛苦。
這一頓算是他們這些天吃得最舒服的一天了。
吃了飯,各自選了一個耳室鋪床。
江衍正在鋪床的時候,帝征走了過來,“我幫你。”
江衍一愣,他都有些不習慣,什麼時候這個大少爺這麼客氣了?
帝征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你怎麼知道夏堇不是當初照顧我的人”
江衍看向帝征,“我說的你也信?”
帝征:“夏堇雖然沒有承認,但我從她的表情還是能分辨出來她有沒有說謊。”
江衍嘴角上揚,“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眼瞎下去。”
帝征沒有接話,半響才道,“我當初雖然沒有看到他長什麼樣子,但我一直將他當成我最好的朋友。”
江衍心裡呸了一聲,屁的最好的朋友,經常警告自己再偷窺就揍人。
帝征似乎回憶著還挺開心,“我記得他頭發特彆柔軟,有一次無意間揉了一下,摸起來像小狗。”
江衍尷尬了,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鍋蓋頭,似乎就因為當初帝征的一句話,說喜歡他這樣的頭發,他楞是留著這個鍋蓋頭沒有換發型,想想這麼醜的發型堅持了那麼久,也是夠執著的。
江衍看了看已經鋪好的床鋪,“你今天屁話真多,我們關係那麼好了?還不趕緊滾蛋。”
帝征是被推著出去的,在出去前,認真地看著江衍,“告訴我他是誰。”
帝征今天很不對勁,羅裡吧嗦的一點都不像他。
江衍心道,告訴了你那才叫尷尬,以後可怎麼相處,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說了一句,“不認識。”
帝征:“真的?”
江衍直接將頭捂在了毯子裡麵,煩人。
等帝征走後,江衍從被子鑽了出來,然後將床邊的青銅罐子抱在胸口。
青銅罐子他熟悉無比,包括上麵的文字,文字是大篆,戰國時的文字。
想了想,拿出手機找到那個大篆和現代文字的對照表。
“長生金冊逍遙力士篇。”
江衍居然不是特彆的驚奇。
“又是這樣的文字,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除了文字,就剩下一些符號,是一首曲子,也就是江衍驅使青銅罐子中那些藍色蝴蝶的《逍遙遊》。
江衍曾經試過,用竹簫吹奏這首《逍遙遊》,但青銅罐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應該隻能用青銅罐子中的藍色玉簫才能有用。
“說不定這也是什麼奇怪的方術?”江衍嘀咕了一句,小光頭不是稱公孫白發為白發力士,稱張晉為桃園力士,正好公孫白發那青銅傘上又有白發力士的字樣。
綜合這些信息,很可能這些青銅器上麵刻的就是成為力士的方法。
末世中能夠多一些保命的手段當然是最好的。
不由得想到了那把工布劍,“上麵也寫著長生金冊搬山力士篇,倒是可以讓浩哥跟著上麵的動作練一練。”
他上一世不就是因為摸索出了青銅罐子上的曲子,學會一門保命的本事。
此時,那個破爛營地。
白神禪累得像個吐著舌頭的哈巴狗,他追了一天,彆人愣是理都沒有理他,氣得他又跳又叫。
白神禪有些罵罵咧咧的,“不就是想要長生金冊,看我將所有力士殺光,長生金冊無法出世,從源頭上掐斷你們的妄想,你們從墳墓爬出來也沒有用,居然敢像遛狗一樣溜了我一天,媽呀,累死我了,下次打死不追了。”
嘀咕完,眼睛直轉,“殺兩個小渣渣都得花這麼大力氣,身上的詛咒的確有點麻煩。”
“得想個辦法,借刀殺人?”
“這招不錯。”白神禪不由得想到了歐南浩和許洋手中的兩把劍,“嘖嘖,讓力士殺力士,嘖嘖,我怎麼這麼聰明,到時候我就在一邊看著他們相互廝殺,媽呀,真棒。”
白神禪邊嘀咕邊向營地走去,等看到空空如也的營地,眼睛直眨巴,“人嘞?他們該不會丟下我跑了吧?”
“現在上哪找他們去?”
白神禪有些傻眼,感覺丟了西瓜芝麻也沒有撿到。
……
江衍他們好幾天時間,如非必要都沒有出門,原因隻有一個,儘量減少和白神禪碰麵的機會。
實在被這小光頭玩得有心裡陰影了。
小蟲草最近對江衍的青銅罐子特彆感興趣,趁江衍不注意,就爬上青銅罐子邊緣,眯著眼睛向裡麵看,然後還伸出手向裡邊摸。
江衍無聊的去抓這搗蛋鬼,結果小蟲草機靈得跑了,拿著小水槍去滋歐南浩和帝征,沒心沒肺,一天是停不下來的。
江衍想了想,都過去這麼幾天了,白神禪應該離開了吧。
於是,小心翼翼的出門,他去打探打探。
為了確保萬一,行動十分的小心。
隻是白神禪他的確沒有遇到,但……
江衍現在汗毛都立起來了,才一出門沒走多遠,抬頭一看,就看到天空的木乃伊站在大魚背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正準備先回去躲一躲,結果天空的木乃伊就俯衝而下,一把將江衍按在了石壁上。
讓江衍意外的是,木乃伊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殺他,他記得上次可是第一時間掐著他的脖子將他舉空中,他當時差點缺氧而死。
雖然沒有殺他,但江衍覺得現在的情況更糟糕。
因為木乃伊如同蠶繭一樣的眼睛離江衍十分的近,不容置疑的沙啞的聲音,“脫了,看花。”
什麼?
江衍都沒有反應過來,木乃伊就開始用手扯他的衣服。
江衍都懵了,衣服硬是被扯掉了,關鍵是木乃伊還將他翻來覆去一個勁往他身上看。
這木乃伊在乾什麼?
木乃伊似乎沒有找到他想要看的東西,目光看向了江衍的褲子。
江衍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死死的抓住褲子,打死都不行。
太他媽傷心了,他這是被非禮了嗎?還是被一隻木乃伊。
真是見鬼了,無論如何他也得反抗。
讓江衍意外的是,他逃跑,木乃伊居然沒有追。
江衍心情複雜的跑回了墓穴,“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傷心,頭一次被人非禮了。”
江衍的衣服被拔掉也沒來得及撿,還好他還有備用衣服。
找了一件衣服穿好,邊穿邊疑惑,“剛才這木乃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好像還說了一句看花?”
江衍猶豫了一下,還是卷起了褲腳,在他大腿位置,有一朵六瓣花的胎記。
不由得有些好笑:“怎麼也不可能找它吧,不就是一普通胎記。“
換好衣服,主墓室中,歐南浩和帝征正在鍛煉。
這末世太過危險,經過這幾天,他們也知道保持一個強健體魄的重要性。
歐南浩正拿著那把工布劍砍來砍去,“阿衍,我按照劍上麵的動作砍了幾天,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江衍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他當初學會青銅罐子上的曲子,到現在都是一知半解,弄不清楚怎麼學會的。
“要是能找一個人問問就好了。”
可以說除了江衍一知半解,其他人連任何基礎都沒有。
江衍心道,要是公孫白發在這裡就好了,還能問問他。
不過現在都不知道公孫白發跳崖後怎麼樣了。
至於問其他人?張晉,他們也就知道一個名字而已。
白神禪?想到這個名字就哆嗦,還是彆了。
江衍說道,“慢慢練吧,就當鍛煉身體。”
江衍也沒有閒著,自己給自己拳頭上綁了保護用的布條,然後一拳一拳的打在這兩天歐南浩和帝征做的一個沙袋上。
歐南浩每次看到江衍甩著鍋蓋頭打沙袋都一愣一愣的,江衍以前可不喜歡運動。
看了一會,也在一邊鍛煉了起來。
而就在此刻,白神禪笑眯眯地站在洞穴的入口,他後麵居然筆直的站著背著個木頭盒子的許洋。
“還以為跑哪去了,要不是你們不斷的亂揮劍,還真想不到會躲在這裡,嘖嘖,好好的工布劍都揮成啥樣了。”白神禪嘀咕道。
許洋看著不怎麼靠譜的小光頭,“什麼時候告訴我這場災難的真相?”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怎麼可能答應白神禪跟在他身邊,為了知道這場災難的真相,他做出了付出一切的準備,因為隻有知道了真相,才有阻止這場災難的可能,而不是像現在,毫無目標。
白神禪笑眯眯的,“明天。”
“記得我們交換的條件。”
許洋:“……”
明天?
他原本以為,白神禪隻是在利用他,會儘量拖延時間。
許洋:“說到做到。”
白神禪沒有答,而是腿一蹬,跳進了隧道,滑了下去。
於此同時,山巔的一個湖泊,木乃伊開始一條一條的撤掉身上的布條。
山風起,將地上的布條卷上天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