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罪劍太阿(1 / 2)

馭蟲師 肥皂有點滑 16349 字 2個月前

山中的風將火堆上的火焰吹得微微搖拽。

耳邊還能聽到遠處喪屍嘶吼的聲音。

小蟲草將表麵烤得焦糊的甲殼蟲一個勁往嘴巴裡麵塞, 肉沒有咬下來,倒是將它的小嘴弄上了灰炭的黑色。

嘴裡, 甲殼蟲發出了得瑟的吱吱聲,除此之外, 似乎還有一些怎麼也掩蓋不住的被·虐的快·感。

小蟲草生氣的將甲殼蟲舉過頭頂,然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如果給它配上一段旁白, 估計會更加的生動。

這是個什麼J·8玩意。

搬起石頭, 狠狠的向地上的甲殼蟲砸去, 一下又一下。

整個營地都是一隻暴力的大蒜喊著號子的古怪聲音。

整個過程, 白神禪連眼皮子都沒有睜開一下。

江衍靠在火堆旁一塊清理出來的石頭上, 平淡的看著兩隻蟲子的鬥爭。

說實話,這樣的寧靜和安詳,在末世中算是了不得的享受。

地上的甲殼蟲被砸得東倒西歪, 時不時抬起腦袋得瑟的看一眼小蟲草,然後繼續裝死。

仔細看這隻甲殼蟲,其實它和普通甲殼蟲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腦袋上長著兩隻呆萌的小角, 身上漆黑的殼似乎像是鐵甲。

小蟲草砸了一會兒見沒什麼效果,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準備休息一會兒, 才準備找江衍給它腦袋上的小葉片澆點水, 但回頭一看, 就看到剛才還在裝死的甲殼蟲, 偷了它的小標槍, 抱著就跑。

拿著這把小標槍太威風了,它也要玩。

氣得小蟲草甩著小拳頭衝了上去,一場“激烈”的打鬥開始。

旁邊,小花豬趴在地上,眼珠子隨著兩個你追我趕的小家夥不停的轉動,毫無存在感地觀看神仙打架。

它覺得,呆在這裡其實也還不錯,因為它每天都能吃得好飽,以前都得它自己去找吃的,就是有點想白頭發了。

在小蟲草折騰的聲音中,江衍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隻有白神禪耷拉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他當初怎麼就想著借刀殺人,讓他們自相殘殺的?

怎麼看這些小馬仔都太弱雞了,刀不夠鋒利,還得需要他磨刀。

正有氣無力地想著要不要後悔得了。

這時,山風吹來,一條破舊的布條隨著風輕飄飄的飄到了營地。

布條很破,但很長。

原本還在唉聲歎氣的白神禪,突然猛地抬起了頭。

眼睛半眯著看向那飄進他們營地的破布條。

那布條在地上被風吹得自然的滾動。

滾到了江衍的身邊,然後就那麼自然的慢慢卷上江衍的身體。

白神禪整個眼睛都是眯著的,手伸進了懷裡,拿出了青銅冊。

原本還在往江衍身上裹的布條停了下來,最後隨著風,又被吹出了營地。

整個過程江衍一無所覺。

倒是白神禪皺眉地看著破布條被吹走的方向,然後站了起來,走到江衍麵前,彎腰,整雙眼睛都差點帖在了江衍臉上,似乎在仔細的看著什麼 。

“奇怪,連他也對這個未知的存在感興趣?”

“但除了始皇遺冊記錄不了他的名字以外,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白神禪又看了一眼布條被吹走的方向,“看來得快些解決掉那些散落在各地的方士了,這些小馬仔也有些用處。”

第二天,江衍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就看到白神禪那差點貼他臉上的腦瓜子。

江衍:“……”

這個死變態,又在乾什麼?

白神禪:“哎喲,腰……腰好酸。”

昨晚上站了這麼一夜,他的小腰杆都立不起來了。

江衍:“……”

營地的其他人也醒了過來。

白神禪突然笑眯眯地開口道,“好朋友,等會我就帶你們去找青銅器,嘖嘖,你們運氣不錯,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這附近剛好存封著一件了不得的青銅器,便宜死你們了。”

如今,江衍有青銅罐子,歐南浩有工布劍,許洋有越王勾踐劍,其實也就差一件青銅器了。

聞言,江衍不由得一愣,怎麼過了一夜,這小光頭就這麼好說話了?

還主動送青銅器?

不過怎麼觀察白神禪,也看不出點什麼。

草草的吃了一點東西。

白神禪就帶著江衍他們上路了。

一路都在沿著長城走,果然,整個長城都在向外麵滲透著綠色的青苔。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江衍一行人還是被這一幕再次震撼。

白神禪時不時嘀咕上一句,“淌得到處都是,這可咋堵得上!”

江衍:“……”

嗬,昨天還在說他們沒見識,小場麵。

估計也隻有沒心沒肺的小蟲草,還用它的小水槍去接了一些青苔當水,一個勁往甲殼蟲身上滋。

走著走著,白神禪突然猛的回頭。

“怎麼了?”江衍問道。

白神禪搖了搖頭,繼續前進。

在他們身後不遠,一破布條正被風卷向天空。

白神禪說他們的目的地不遠,但也走了大半天的時間。

他們走的路基本都是人跡罕至的山嶺。

但就是這麼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的地方,江衍他們聽到了哭聲,女人的哭聲……

哭聲非常的大,哭得十分的悲慘,幾乎到了聽者落淚聞者傷心的地步。

在這麼一座大山裡麵,傳來女人的哭聲,是十分驚悚的。

但還好的是,他們看到了那個女人,有些時候眼睛能夠看見的東西,反而更讓人心安。

山野之中 ,有一破舊不堪的茅屋,那女人單獨一人,就那麼坐在茅屋前,哭得死去活來。

一個人的哭,卻讓人莫名的感覺到了驚天動地。

聲音中無法掩蓋的悲傷,哪怕自認為有些冷血的江衍,都不由得動容。

“女同誌,你一個人在這裡?”許洋走上去問了一句。

女人抬頭,擦了擦眼淚,“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裡哭,哭了幾千年了,有什麼奇怪的你們彆打擾我哭啊,後果很嚴重的。”

江衍幾人麵麵相覷。

這時候,白神禪走了上去,“你們孟家還挺講信用。”

女人抬頭,看到白神禪,臉上猛的一變,爬起來就要逃跑,但沒跑幾步又停了下來。

一臉的悲傷,“又能逃到哪裡去,最惡毒的血咒,讓我們世世代代根本無法離開這間茅屋十丈之內。”

白神禪的表情卻突然冷了,“惡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女人笑了,隻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你不也被他種下血詛,難道你就從來沒有覺得他才是這世間最邪惡的人嗎?無儘的歲月,數千年的時光,我孟家卻隻能呆在這十丈之地,永遠無法逃脫。”

話還沒說完,白神禪連匕首都拿出來了,“彆忘了,要不是這道血咒,你們孟家也和其他人一樣,被深埋地底,永生永世不見光明。”

女人一臉淒慘, “生生世世都被這無形的牢·籠禁·錮,還不如……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將自己掩埋在黃土之下。”

白神禪眉頭一皺,“這是你們孟家先祖自己的選擇,為了那一絲陽光,你們甘願背負承諾,是他成全了你們。”

江衍幾人看得都有些懵了,什麼情況?

女人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半響才平靜下來,然後看向白神禪,“同樣背負血咒,我們需要付出的隻是一個承諾而已,而你的下場將比我們淒慘千倍萬倍,方士至邪,更何況是他施展的術。”

白神禪收回了匕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守好你們的承諾就行,操心彆人乾什麼,而且你給我嗶嗶這些有啥用,長城不倒,你們身上的血咒就不可能有解開的一天,嗶嗶也沒用。”

女人身體都哆嗦了一下,長城怎麼可能會倒,那可是始皇帝親自修建。

但眼睛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遠處的長城,都出現縫隙了,或許……或許……

這個想法非常的瘋狂,但心中總會有那麼一點點期盼。

白神禪說道,“懶得理你,你們孟家曾經也是先秦名士,現在卻跟個山村怨婦一樣,我這次來是取一件東西,經過數千年的封印,還有你們孟家世世代代在它麵前哭,它的戾氣應該消退了一些了吧。”

女人一愣,然後讓開了身體露出後麵的茅屋,“你想乾什麼乾什麼,反正他的計劃中,你才是執行者,也是最悲慘那個,其他人不過是他道路上的小石子,或許連讓他銘記的資格都沒有。”

江衍幾人完全沒有聽懂。

……

麵前的茅草屋雖然破舊,但十分的高。

在女人讓開之後,江衍才發現,這或許不是一個簡單的居住用的茅草屋。

因為它裡麵立著一尊石像,茅草屋好像僅僅是用來給石像遮風擋雨的。

石像應該有不少歲月了,但依舊能感受到一絲仙氣飄飄的感覺。

石像是站在一個基座上的,基座是一朵六瓣花的形狀。

在石像的手上捧著一把劍,一把青銅劍。

江衍幾人對視了一眼,白神禪帶他們來這裡應該就是為了取這把青銅劍。

看向白神禪,白神禪正仰望著石像,似乎看得有些入迷。

不就是個石像?連麵孔都看不清楚

江衍碰了一下白神禪。

白神禪這才回過神,然後從懷裡拿出青銅冊。

舉過頭頂,嘴裡嘶喊了一聲,“遺詔在此,罪劍太阿,速速召來!”

似乎在呼喚什麼。

江衍一愣,太阿?這把劍該不會就是神劍太阿吧。

這可是始皇帝曾經用過的劍,曆史悠久,擁有曠世之名,沒想到長這樣。

隨著白神禪的喊聲,那石像手上的劍突然激射而出,筆直的刺在青銅冊前麵,入土三分。

江衍:“……”

好吧,再詭異的事情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了。

眼睛看向麵前的劍,和工布劍一樣,也是屬於闊劍,劍身上還有黃色的紋路,樣式頗為大氣。

白神禪將青銅冊收了起來,拔出太阿劍,遞給了帝征,“這可是太阿,戾氣特彆重,也就借你使使,殺完人還得還回來。”

帝征麵無表情的哦了一聲,接過劍揮了揮,“還挺順手。”

白神禪嘴角都抽了一下,這小馬仔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劍啊。

簡直是神物蒙塵。

江衍他們取了青銅器就離開了,隻留下茅草屋前的女人。

女人繼續坐在地上,充滿無儘孤寂的哭聲傳來,日複一日,沒有儘頭。

江衍不由得問了一句旁邊的白神禪,“這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