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那把鑰匙溫度冰冷,但是落入她手中的那一刻,她卻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
她手心緊握著鑰匙,再然後看了他一眼,湊上前去企圖用鑰匙去解他手上的手銬。
她腦子裡想著解開就把這手銬鎖進櫃子裡,嘴上便說,“你就這點本事?我才不稀罕這一套呢。。”
實際上她心裡已經受不了了,心跳的很快,甚至不敢再看他,再看一眼她擔心自己就要做出什麼沒有理智的事情。
她一邊解開手銬一邊故作嫌棄地抬眼看他,“趕緊去洗一下澡吧,滿身酒味。”
實則是想給自己脆弱的小心臟爭取一下緩解的時間。
手銬在夜色下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他垂眼時目光有些看不真切。
緊接著,蘇秋格便聽見“哢嚓”一聲,原本解開的手銬又合上了。
隻是這次鎖住的卻是她纖細的手腕。
蘇秋格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這麼一道清脆的落鎖聲。
她有些震驚地抬眼望向他,就見他緩緩眨了一下眼,纖長睫毛下一雙眼睛平淡無波,“那這一套,喜歡麼?”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站了起來,將鑰匙放在手裡,一邊把玩著一邊看著她。
一下子地位就兩級反轉了。
她試圖掙紮了兩下,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卻不能掙脫開。
她雙手被做工精致的手銬束縛住,隻能無助地放在膝蓋上邊,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安。
更何況還有一個人垂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她忍不住說了一句,“喜歡你個鬼啊,你還不給我解開!”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角逸出一抹笑,“我得去洗澡了。”
她眨了眨眼,“誒——那你先幫我解開再去啊。”
她話音剛落,他便不緊不慢解釋道,“現在不行。”
“畢竟你剛剛還嫌棄我滿身酒氣,不弄乾淨我也不敢接近你。”
蘇秋格沒想到他居然還敢拿她的話來反殺她,這都什麼奇葩理由??
這下把她給氣得在沙發上直跳腳,他卻仍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等等。”
說著竟然將修長的指節搭上了扣子。
聽他這麼說,她身子向後縮了一點,然後她閉上眼睛說
了句,“那你趕緊去洗澡吧!”
她聽見他低笑了了一聲,她沒敢睜眼。
聽著浴室那邊傳來的水聲,她整個人有些坐立不安,窩在沙發裡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出來了。
他以前在這兒呆久了,便在這裡留了衣物,現在穿著之前的白襯衫,頭發絲上沾染著水汽,眉眼輪廓分明,一邊用浴巾擦著頭發,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和他對視了一會,見他仍舊這幅悠閒的模樣,然後咬牙切齒地說,“現在可以給我解開了麼?”
他垂眼掃了她一眼,然後勾唇道,“說點好聽的?”
蘇秋格:“……”
蘇秋格:“什麼好聽的?”
他繼而慢條斯理道,“叫聲哥哥?”
蘇秋格抿緊唇,然後麵色漲紅地說了一句,“我不。”
他不緊不慢地擦拭著頭發,見她這麼說,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然後腳步微微移動,似乎是要朝著這邊靠過來,眼底帶著沉沉的暗光。
幾乎是在下一刻,她就立刻慫了,然後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哥哥。”
能伸能屈就是好漢一條,先熬過了今朝再考慮明天如何。
謝星臨見她這幅明明怒火朝天卻還要卑躬屈膝的樣子微微勾了一下唇,清雋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但是卻還想要逗逗她,“再多點誠意?”
看著她這幅有苦不能說的可愛模樣,心底便會浮現出難得的愉悅感,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下。
果然,她又炸毛了。
瞪大眼睛看著他,但是卻不得不認清楚自己現在身處於弱勢方。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用手比了一個跪著的小人,將小人搭在另一隻手的手心上。
然後咬牙小聲地說了句,“求求你了。”
他見此,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揚眉道,“說的什麼?”
她忽的抬起頭,狠狠得說,“我說,求、求、你、了!!”
見她這幅炸毛的小模樣,他終於沒有在逗她了,而是把玩著手裡的鑰匙,然後給她解了鎖。
解鎖之後,她就立刻換了一副麵孔,氣呼呼地看著他,然後兩步作三步上前踢了他一腳。
他不躲不避,反而低笑著摟進了她。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垂眼看了一下表。
緊接著她便打
開了電視。
“今天剛好跨年,又是你的生日,看會電影熬一下夜好了。”
他輕聲“嗯”了一聲,蘇秋格望向那堆禮物堆,終於還是沒忍住繼續去拆。
好在彆人送的禮物都是比較正常的,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彭建達這人竟然格外用心了。
其中有一疊照片。
她將照片拿起來,發現很多都是以前活動的時候。
比如運動會的短跑比賽,在裁判打槍的時候她就摔了一跤,這照片剛好卡在她摔了個狗吃屎的地方,十分不美觀,甚至將周圍有些人幸災樂禍的表情都拍的清清楚楚。
比如她第一次和謝星臨逃課的時候,她背著粉紅色的書包,拉著謝星臨的手朝著外邊跑去。
比如她因為逃課了而被罰著要去國旗下演講,她記得清清楚楚,她那時已經崩潰到極致,反而十分平靜地站在升旗台下講著小白兔和小鬆鼠的故事,徐主任的臉色變得鐵青,台下的人笑作一團,謝星臨站在旁邊,神情寵溺地看著她。
比如籃球賽上邊,謝星臨剛好進了球,撩起球衣擦汗的時候,目光卻落在了遠處站在人群堆裡的女孩身上。
比如那次出去海邊玩,她一臉無奈地坐在汽車的座位上,看著謝星臨和蘇遠洲明槍暗鬥,爭得不分上下,最後她決定去和韓銘坐在一起。
比如在海灘上大家一起圍著火光吃著燒烤,看著遠處海平麵升起朦朧的月光,浮在水麵上化作波光點點。
她正拿著串串吃,嘴角沾了油,謝星臨剛好取出紙巾去給她擦拭嘴角。
還有聖誕節的時候,她的臉蛋紅彤彤的,懷抱著一袋子的平安果,裴安安正拉扯她的衣角,謝星臨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眉眼清雋,蘇遠洲和高靖似乎在為什麼爭吵,外邊白雪皚皚,襯得這一切的場景都像是畫一般美好。
還有許多許多的照片,有她睡著的時候謝星臨將衣服搭在她身上的。
有她在學校腹痛的的時候,謝星臨給她熱水袋的照片。
有學校學習小組聚在一起討論,大家笑作一團的照片。
這一疊照片厚厚的,承載了整個高中的回憶,一開始她還是麵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切,越看到後邊她的眼眶越發濕潤。
中間夾了一
封他給她的信。
親愛的星哥和小蘇同學:
你們好,我是彭建達。
首先在這封信件的開頭,我要祝今天的壽星星哥生日快樂。
原本的生日禮物嘛,是想送你一些卷子的,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挑,也擔心你把市場上所有的卷子都做了,那這樣我不就白送了,所以我就放棄了。
後來我仔細想了想星哥你究竟喜歡什麼。
遊戲?好像你隻是特彆厲害,但是很少打。籃球?這個同上,你確實也十分厲害,但是就是不熱衷。
後來的後來,我沒有放棄,多加思索了一番,發現我真傻,忘記了還有小蘇。
所以就有了這些照片。
星哥,不知道這麼說好不好,我算是你們兩個的感情見證人吧,看著你們兩一路人走過來的。
小蘇一開始對你似乎有偏見,背後一直說你的壞話,你看起來也是很討厭小蘇的樣子。
要說你們兩是什麼時候真正了解對方的呢?可能是從開學的那個做同桌的學期開始,一切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和你說個好笑的事情,之前本來是我那同桌和你做同桌的,但是他那人膽子小的很,見你又高冷,所以才會去和老師換座位,我又在旁邊幫他多說了幾句話,然後你的同桌便換成了小蘇。
甚至我覺得這是一種冥冥之中無法改變的緣分。
在無形之中有一種力量就是要讓你們相知相識,然後在一起。
講真的,我很感謝你們。
星哥你就不用說了,不論我什麼時候去問那些智障的題目,你也會十分有耐心地為我解答,絲毫不嫌棄我的笨和蠢,還能為我舉一反三,讓我去做其他的題目,旁人都說你高冷,那是他們沒有像小蘇和我一樣去接近你,了解你。
真正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同時我也很感謝小蘇。
小蘇如果看到了這封信,我想說,你對我的幫助絕對不亞於星哥。
之前高一高二的時候,咱們兩個的成績都挺穩定的,就是你處於班級倒數第一,我處於班級倒數第二,說句不好聽的,我原本想著不考倒數第一就行了,反正發生什麼事了還有小蘇你墊底呢,我當時整個人就是處於一種得過且過的狀態,成
天來最早去抄作業,聽課也不認真,還經常和老師頂嘴。
但是後來你和星哥做同桌的時候,你整個人就變了。
你開始寫作業,開始奮鬥努力,開始追著老師問問題,甚至還在關係不怎麼好的時候有勇氣向星哥提問。
那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了有些不一樣,但也沒多想,直到那次月考,你進步了幾百名。
當時我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