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08(1 / 2)

蘇秋格這邊還在天打五雷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邊那個湖綠色外衫的男寵從原本的梨花帶雨變成了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公主如今尋了新的男寵,那便就是不要青兒了?是不是青兒就要失寵了?難道是青兒的技術不好,沒有伺候好公主麼?嗚嗚嗚嗚嗚嗚。”

那個喚作青兒的男寵麵貌和初中生差不多,這般哭泣的時候就像是考試沒有考好害怕媽媽責罰的小弟弟一樣,看著倒是令人怪心疼的。

蘇秋格糾結了一瞬。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從床榻上邊下來,然後匆忙走到那個青兒的身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知道她這般的安慰反而使得那個青兒哭得更加大聲了,然後忽然抱住了她,將鼻涕眼淚全部抹在她的身上,蘇秋格微微一愣,就聽見他說,“我就知道公主還是最喜歡青兒的,公主說了要等青兒長大的嗚嗚嗚嗚嗚。”

蘇秋格被這個小朋友抱了滿懷,心裡想著自己這個夢安排的究竟是個什麼海王人設,怎麼連個初中生小朋友都不放過??對這種小孩居然也下得去毒手??

她這邊還在拍這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朋友,企圖安慰他一下,那邊忽然覺察到一抹涼颼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背脊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後側過頭去和靠在柱子旁邊的謝星臨對視。

對方漆黑的瞳仁正靜靜地盯著她瞧,然後緩緩將視線落在蘇秋格正拍著小朋友的手上。

不知為何,頂著這樣的目光,蘇秋格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甚至浮上一絲心虛感。

奇怪了……

她為什麼要心虛??

明明在這裡他們兩個就不認識,說的直白點了,莫說安慰小朋友了……

就算……

就算她真的在夢裡左擁右抱了,他能管的那麼寬麼!!

現在做個夢都沒有特權了麼??

她這邊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謝星臨微微起身,然後朝著這邊走過來。

她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但是還是能夠明顯得感覺到這人的目光仍舊黏在自己的後背上,像是饞了冰一樣,帶著一種森森的冷感,令人忍不住微微戰栗了一下。

蘇秋格這邊背脊微

微僵硬,便覺察到有質感冰涼的錦衣劃過自己的麵龐,他的話語落在她的耳邊,清清淩淩的,帶著疏離冷漠。

“既然公主對奴不滿意,那奴便先行告退了。”

蘇秋格微微一愣,抬眼和他對視。

他垂眼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腳上的步子卻沒有多移動半步,和她對視的時候目光冷淡直白。

蘇秋格這邊點點頭,“那我便差人送你回去。”

瞧見他微微陰沉下去的臉色,蘇秋格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賞賜也少不了你的,我會派人去和那邊的人打聲招呼,也不影響你往後的……”

她本想說生意,後來想到是什麼生意,實在沒說出口。

謝星臨垂眼麵無波瀾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勾著一抹冰冷的笑,“公主既看不起奴生於煙花之地,那便作罷。”

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梅紅的廣袖拂過蘇秋格的麵龐,冰冷的觸感劃過麵部,令她微微一愣,再次抬眼的時候,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宮殿之外。

不知為何,明明是自己想要他走的,況且也想趕緊從這個夢裡解脫出來。

但是現在望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又覺得難受。

這般想著她便興致缺缺地將懷中青兒抱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掰開,然後蹲下身看著這個小男孩,輕聲說,“本宮雖然喜歡青兒,但是不是那種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青兒微微一愣,抬眼淚眼朦朧地看著她,原本塗著胭脂的小臉因為哭花了臉顯得煞白的,他似乎是有些不解。

這幅模樣真的像極了那種鄰家初中生小弟弟,蘇秋格仔細想了想,沒忍住便笑著繼續道,“是那種長姐對胞弟的喜愛。”

見他仍舊一副懵懂的樣子,蘇秋格歎了一口氣,心裡想著這都是些什麼事。

難不成以前這些時候,還真的會有人把這麼小的孩子弄成禁-臠?

“青兒這般年紀應當好好讀書,而不是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將來便可以考取功名,娶妻生子。”

說完,她拍了拍他的頭,然後輕聲道,“所以現在青兒先回去,我回頭派人將青兒送出去,然後請先生教你讀書,如何?”

她沒注意到,在她這話剛落下的時候,外頭有一抹梅紅

色從外頭的屋簷邊上劃過,然後消逝在風中。

後來想著反正也暫時回不去,蘇秋格便在公主府上隨便逛了一圈。

蘇秋格沒想到的是,自己宮內除了那個叫青兒的,竟然還有什麼紅兒、紫兒、蘭兒。

取的名字毫無美感,而且簡直就是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翻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歡天喜地七仙女。

問題是……

聽他們說,這居然還是公主親自取的……

就他媽格外得離譜??

她明明語文水平不錯,就算再怎麼不動腦子,也不會取出這種奇奇怪怪的名字。

蘇秋格一氣之下想將這些人全部都遣散,在她這般說的時候,旁人都用那種見了鬼的樣子看她,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因為被謝公子拒絕愛而不得所以受了刺激。

這消息剛一傳出去,就立刻有“好友”前來探望她了。

目前這個時辰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蘇秋格這邊得知謝星臨似乎已經離開了,說不上心裡頭是什麼滋味,這邊躺在床榻上邊想要快速入眠。

她心中有一種直覺,隻要自己趕緊在這裡頭睡著就可以迅速清醒了。

但是有的時候約想要抓緊睡著便越難以入睡,直到那位好友前來拜訪,她都始終睜著眼。

她原本是想說不見的,但是那位好友顯然在她的公主府中十分地具有特權。

她望見一抹鵝黃的影子像是小雀兒一般歡脫地跳進來,然後直接撲進她的衾被裡頭,擁住她歡快地說,“你怎麼把謝公子給放跑了,你在想些什麼啊!!”

蘇秋格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便覺得有些不對了,這邊再次一抬眼。

神他媽又是熟人。

溫明明。

隻是她此時頭上多了些鎏金鏤空的簪子和飾品,這般樣子襯得她倒是一副人間富貴花的好樣貌。

溫明明那邊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反而是湊過去說,“是不是那謝公子不領情,不願意服侍你……所以你生氣了?”

“不然你先前對他一見鐘情,每日都給他送禮,甚至為了搶他還和那柳家的潑婦打了起來,那些都是為了什麼?”

蘇秋格怔愣了一秒,實在也想不出彆的理由,她便點點頭,“人家不願意,我也不能強迫人家,所以我便將他放了。

緊接著,她就看見溫明明用那麼一幅憐愛的目光看著她,然後輕聲說,“那謝公子能讓你突然良心發現,看來這次你是動了真感情了。”

蘇秋格:“……”

神他媽良心發現。

她以前究竟是有多麼不良心??

見她不說話,溫明明便以為她是更加傷心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剛好今晚玉樹苑和紅苕樓那邊有活動,聽說是新晉了什麼西域那邊的美人,男的陽剛女的豐盈,今晚我做東,咱們去那邊好好快活一陣子。剛好我府中的男寵也玩膩了。”

蘇秋格:“……”

聽溫明明這種口吻,似乎他們以前是一起狼狽為奸的??

她有些為難地說了句,“現在好像已經宮禁了吧……”

這下子吃驚的人便換成溫明明了,她睜大了眼說,“不是吧,哪次咱們不是宮禁出去的??”

蘇秋格:“……”

行吧,看來是她多慮了。

但是光是這麼聽起來,這個公主當得也挺快活的。

而且她聽說現下聖上身子不好,□□已經基本接管朝政,以前可能守的規矩要多一些,現下便更加可以無法無天……

甚至做出了當眾強搶民男這種騷操作……

害。

要不是假的,這個公主當得還真有山陰那味了。

於是蘇秋格便跟著溫明明出了宮。

雖然她現在也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夢裡,但是這個夢的一切未免都有些過於真實了。

真實到她現在坐在平穩的香車裡,能夠感受到馬車下邊鋪著的一層柔軟的白狐狸皮毛,能夠望見馬車中央的檀木小幾上擺放著的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能夠透過馬車行走間微微揚起的車簾子望見夜市時的人山人海,紙糊的燈籠在人流之間閃著螢火一般的光,似乎是什麼類似於乞巧節的那種節日,男男女女戴著麵具,拿著兔兒荷花形狀的燈籠,糖片的香氣從外頭蔓延進來。

很漂亮。

馬車路經的亭台樓閣閃著華光,女子的脂粉香氣也融進了涼爽的夜風中。

時而虛晃得像是鏡花水月,時而又真實到讓蘇秋格能夠覺察到行走在街上的每一個的人神態與動作,都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她夢境所虛構出來的色彩。

她的心突然狠狠地顫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的溫明明。

對方也在看著她,眉眼帶笑,緊接著輕聲道,“你怕還是不知道吧,今天是乞巧節,夜裡這邊熱鬨得很,玉樹苑那邊不是剛好靠著湖麼?這次的活動便在湖上租了一個很大的船,我同你說,之前那些什麼達官貴人不是還看不上這般煙花之地麼,但是今晚我光是聽說的,來得就有許多……”

蘇秋格微微睜大了眼,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麼,馬車就已經到了地方。

遠遠就能聽見樓上有人撫琴的聲音,伴隨著悅耳不知道名的樂器,和聲落在湖邊。

前邊的路被寶馬香車圍得水泄不通,於是溫明明和她也隻能下了車。

畢竟是女子,二人都帶了帷帽批了長袍,身後跟著的溫家的婢女和侍衛。

由於溫明明這人好像無論是侍奉女子還是男子的地方都是常客,所以她一下來就迅速有人前來恭迎她,更彆說幕後的老板更是知曉溫家千金身旁這位身披大紅鬥篷的女子的身份,所以接待什麼的更是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