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虛境中的天空在夜間暗沉一片,沒有點點繁星,靜的出奇。
幾人在天虛殿前的廣場上升起火堆,就連火麒麟都圍著溫暖的火堆在酣睡。
夜半,婁箏忽然醒來,閉上眼睛卻再也睡不著了,她轉頭盯著升騰的火光,一雙清澈的眼眸在火光的映襯下明明滅滅。
她有一種感覺,似乎,她離離開的日子不遠了……
想到肖哲,她心底就是一陣酸酸脹痛,下意識的,她就朝著肖哲休息的方向看過去。
本以為肖哲定然已經睡著,卻沒想到她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卻恰好與他深邃的眼神相撞。
婁箏清亮眼眸一怔,隨即腦中就響起了肖哲的傳音。
“婁箏,睡不著嗎,我們出去走走。”
婁箏點頭。
兩人輕手輕腳離開了這裡,去了院外。
雖然這內院荒蕪,可是不管從布局還是從殘破的建築都能分辨出多年前,這一定是一座精美奢華的府邸。
兩人慢慢踱步到一處假山邊。
婁箏一抬頭撞入了肖哲暗沉黑眸裡。
肖哲正在認真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刻印到自己心底深處。他抿著薄唇,臉上表情嚴肅,婁箏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嘴角牽起一個弧度,“怎麼了?”
婁箏短短的幾個字好像是一根針戳破了肖哲壓抑許久心底的氣球。
他猛然將婁箏攬到懷裡,雙臂用力,幾乎要強勢的將婁箏塞入骨血中,他眸底暗沉無光,透著股無言的悲傷,肖哲下巴抵在婁箏的發頂,忽然道:“婁箏,回了宗門,我們便舉行雙修大典吧!”
婁箏身體有瞬間地僵硬,她沒想到肖哲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微微用力推開肖哲寬厚的胸膛。婁箏遲疑了下,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向肖哲輪廓分明的俊臉。
當看到肖哲的神情,婁箏才知道他話語中完全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他是認真又嚴肅的,從他的聲音中。她還能發現有一絲被隱藏的很好的擔憂和害怕。
婁箏也定定看向他,忽然,她嘴邊綻開一抹笑容,用力點點頭,說了一個“好”字。
肖哲焦急等待。心中激動又煎熬,甚至他已經做好了被婁箏拒絕的準備,可是最後得到的答案,竟然完全是自己最想的那個,他深邃的雙眸中猛然迸射出一層金光,他低頭就吻上了婁箏馨香柔軟的紅唇。
心底那抹不踏實也隨著婁箏的答應煙消雲散。
半年後,紫陽峰。
若水真君喜滋滋的進入大殿當中。
此時大殿內隻坐著品茗的師徒兩人。
“師兄,阿哲,你看我把什麼拿來了!”
修謹真人已於四個月前出關,因肖哲給的那顆塑嬰丹相助。終於在壽元耗儘前成功塑嬰,現已成了修謹真君,升任了紫陽峰峰主。
若水真君站在這師徒兩人麵前,手一揮,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盒在他們麵前打開。
玉盒一開,一陣金光閃爍,入眼就是一件華麗的紅嫁衣。
嫁衣用極為難得的鮫紗製作,上麵鑲嵌著各種極品寶石,這件衣服本身就是一件中品防禦寶器,展開後更是光華萬丈。比當年若水真君元嬰大典穿的衣裳還要華貴美麗上一分。
若水真君見肖哲摸上嫁衣時有片刻的失神,急忙插話道:“如何,這事交給師叔辦不錯吧,保準讓箏兒在你們雙修大典的時候成為整個天衡派最美的新娘。”
肖哲平日裡那種沒有表情的臉也笑了笑。“多謝師叔操心了。”
“說什麼話,你是師兄唯一的親傳弟子,那就是我的親傳弟子,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對了,那丫頭可說什麼時候出關?”
若水真君話說到這,肖哲就回想起半年前。他們從通天虛境中出來,上交了天虛草,獲得了第一,並且拿到了天運宗所說的天階功法,名噪一時。
一回到門派,因為陸宏修金丹即使有鎮魂珠在也不能長置,由抱樸長老出手給陸宏修重塑肉身,但是這重塑肉身的材料並不是那麼好找的,涵虛真君連夜與婁箏離開宗門給陸宏修尋塑身的材料。
兩個月後兩人才回來。
婁箏與肖哲匆匆見了一麵,又與門中幾位掌門坦白了二人之間的事情後,由掌門真君做主,要給肖哲和婁箏舉辦雙修大典。
但婁箏在通天虛境中被喂了那奇怪的果實,修為一直是被她艱難壓製,尋齊陸宏修重塑身軀的材料後,婁箏心口的那根弦就好似瞬間崩斷了。
體內修為霎時充盈丹田,若不是宗門中幾位修為深厚的元後大能出手,婁箏有可能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那時,婁箏被緊急送入洞府中閉關衝擊元嬰,直到四個月後的今日,婁箏還未有出關的動靜。
而肖哲這邊,也就隻能等著婁箏出關再舉行雙修大典了。
肖哲將華貴美麗的嫁衣收起,仿佛輕鬆道:“若水師叔放心吧,以婁箏的資質用不了多久的。”
一句話說的若水真君也笑起來,“也是,幾千年來,宗門中還未出現過像那丫頭那樣有逆天天賦的呢!阿哲你也莫急,人在閉關又跑不掉。如果想那丫頭了,你就天天去她洞府門前守著。”若水真君邊說還邊調皮的向著肖哲眨眨眼。
她這模樣哪裡像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元嬰真君……
在一旁喝茶的修謹真君終於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提醒若水真君注意形象。
若水真君大笑一聲完全不在乎,還朝著修謹真君翻了個白眼,“師兄,你自從突破後就越來越沒意思了,這脾氣還不如以前呢!”
修謹真君不理她,隻眸含深意地看了眼自己這親傳弟子,總覺得肖哲好似還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們。
山中無歲月,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
這日東方剛泛起魚肚白,初陽也還未從天衡山脈的東邊升起。
天衡派內五峰之一厚載峰的一處小峰頭突然一陣金色的光芒炸裂,迸射入還混著黑暗的晨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