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每日都要訓練,兵卒們吃不飽,有的訓練到一半就會暈過去。
還有那些戰馬,折損的更是厲害,根本就經不得長距離作戰,涼州環境惡劣,關內又是都送來的矮腳馬,與那些蠻子的壯馬根本沒法比。
想到這裡,吳管家無奈地搖頭。
算了算了。就算這些都看在眼裡,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改變,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隻希望今天那些蠻子不要打來涼州就好,至少也要等到朝廷的輜重運到涼州來。
大將軍麾下的三萬兵卒還等著那些銀錢糧草活命呢!
第二天一早。婁箏就收拾了起床,昨晚已經吩咐了藥奴早上熬皮蛋瘦弱粥,蒸幾屜包子。
婁箏剛從臥房中走出來,就把等在外麵的吳管家嚇了一跳。
“小娘子,您這是?”吳管家眼皮跳著問。
婁箏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軍營小兵的粗衣打扮,對著吳管家笑了笑。“我今天要隨爹爹去軍營裡看看。”
吳管家臉一僵,忙跑去書房裡詢問大將軍去了。
婁箏也連忙跟在後麵,父女兩在書房用了早飯,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婁大將軍滿臉無奈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兒。
最後隻能道:“隻許今天一次,以後可不許這樣了,不然爹爹可真要發火了。還有今天就跟在爹爹身後,爹爹不在的時候,你就跟在你韓叔叔身邊,千萬不要亂跑!可知了?”
婁箏笑著晃了晃爹爹的衣袖應是。
大武朝雖然開放,對女子束縛也沒有那麼多,就像是盛唐的環境一般,但是一些根本性的問題卻是不能被忽略的,比如,軍營中不能混入女子,否則一頂治軍不嚴的帽子就會扣在將帥身上,當然軍妓和飯婆這些都不被歸納在女人之列……
從婁大將軍允許女兒去軍營這點就能看出他對自己這個獨女有多麼的寵溺。
不知什麼時候,陸宏修也穿了一身相同的衣服站在了婁箏的身邊,他恭敬向著婁大將軍施了一禮,“大將軍放心,有我在旁看著,師妹不會出事的。”
婁將軍帶著婁箏、陸宏修和一眾親衛回軍營。
幾個聰明的親衛,一雙賊賊的眼睛時不時往嬌小的婁箏身上瞟,旁邊的陸宏修操控著馬匹韁繩插到了婁箏身邊,把那些**裸的目光給擋住。
婁箏的心思卻不在這些人身上,她緊緊盯著軍營的方向,全副身心都被父親的軍營給牽引著。
還有三個多月,圖渾人就要率領大軍攻打過來,他們有五萬人馬,而且有一半可怕的騎兵,如果父親的兵體弱多病,那根本就不是強悍的圖渾人的對手。
到時候涼州就會被一舉攻破,父親也會受到朝廷重責和折貶。
軍營駐紮在郊外十裡地。
當婁箏遇到軍營的第一座瞭望塔的時候,她就被驚到了。
五六米高的瞭望塔上,三兩個兵卒穿著破爛的縮在一起,手中的武器早就置放在一邊,身子靠在瞭望塔的欄杆上,雙手縮在兩腿間取暖,見到大將軍來了,也隻是哆嗦著站起來行了個禮。
其中一個兵卒站起來的時候,婁箏還看到他裸露在外麵的膝蓋。
天呐!這麼冷的天氣,風刮在臉上都與刀割沒什麼區彆,兵卒們竟然還隻是穿著破了洞的單衣!冷成這樣,仗還怎麼打?
出了婁箏和陸宏修,其他的人仿佛對這一情景早就習以為然。
婁大將軍麵色嚴峻,並未說話,身邊的一個親衛出列高喊著問道:“張狗子,夜間可有情況。”
隨後婁箏就聽到那個叫張狗子的兵卒用凍啞了的嗓子回答沒有情況。
“張狗子,今日朝食可食了?”
張狗子臉色灰敗地搖搖頭。
婁大將軍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黑色的馬鞭落在馬屁股上,當即,一群人就朝著軍營裡趕過去。
進了軍營,看著個個麵帶菜色士兵,婁箏才發現父親的軍營情況是多麼嚴重,本就寬大的統一兵服穿在兵士身上更顯得空空蕩蕩,有的人直接用稻草編成的繩子紮在腰間。
這裡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軍營,更像是一個餓殍滿地的臨時避難所。
婁大將軍臉色黑沉,他身後跟著的二十多位親兵也羞愧地低下了頭,直到進了內營,情況才開始好轉。
內營裡的人看著要精神許多,身上也多是穿著鎧甲的,這裡住的大多是將官以及將官的親兵們。
婁大將軍每天一早都要去練兵場,這也是規矩,帶著婁箏去了韓成峰的營帳見沒有人,轉道去了周璧的營帳。
韓成峰和周璧婁箏都認得,是跟隨父親多年的軍中好友兼下官,一個是副將一個是參軍。
而當初背叛父親誣陷父親的也是這兩人的其中之一。
具體是誰,婁箏卻沒來得及聽父親與她說,父親就離開了她。
壓下心底竄出的恨意,婁箏隨著父親進了周璧的營帳。
周璧這個時候正在營帳裡吃早飯。
一碗小米粥一塊碗大的鍋盔,這在軍營裡已經是上官的待遇了。
周璧也是一身重鎧,瞧見了婁大將軍忙迎了上來。
“老哥來了?昨天聽所賢侄女來涼州,你怎麼不多陪一天,把賢侄女一個人扔在府裡。”
婁將軍拍拍好兄弟的肩膀,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讓開自己強壯的身軀,就把後麵嬌小的婁箏給露了出來。
婁箏上前行禮,“周叔叔好。”而後把手上的一個小布包遞給周璧,這是早上藥奴做的鹹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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