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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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扭曲的身影站在門外,死死地注視著屋內忙碌的一群人。

“大家小心一點!查完了馬上走!”做過那麼多次任務,他們哪能不知道這是詭異事件來臨前的征兆?

“快點,動作快點!”

幾人動作加快不少,卷宗翻得嘩啦啦響。坐在電腦前的人同樣加快了進度,鍵盤上指尖飛舞。

快……

再快一點!

陰冷的風吹入,一摞放在高處積了厚厚灰塵的卷宗毫無預兆地摔在地麵,發出一聲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沈竹手裡同樣翻著一遝檔案,渾身繃緊了弦。

她知道,這群人中,最危險的就是自己。誰讓她答應了一個鬼呢?一想到這兒她就坐立不安,本就緊繃的心態被突然一嚇,她立刻扭頭看過去,見隻是一摞書掉下來,放鬆了些,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文件上。

忽明忽暗燈光閃爍中,她手裡拿著的那一份檔案上的照片突然變成了嚴皓月的臉,那張臉衝她一笑。

“啪嗒”一聲。

沈竹手裡的文件摔落在地,再次引起眾人注意。

“沈竹姐,怎麼了?”

沈竹知道自己的行為容易引起注意,立刻搖搖頭:“沒事,手滑了一下。”說罷,也不管其他人信不信,伸出腳尖把那遝文件封麵蓋回去,遮住了要被風吹露出的照片。

燈光閃爍的更加厲害,絲毫不懷疑下一秒它就會熄滅。

“快!快走!以後再來找吧。”

為了避免出現門被關上所有人出不去的情況,小組有個成員守在門口抵住門,他剛衝門裡喊了一句,閃爍的燈光瞬間暗下,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這下大家誰也不敢再多待,拚命向門口跑去,沈竹夾在人群中,同樣往外跑。

她的頭頂隱隱作痛,又感覺不出什麼來。

一本又一本書嘩啦啦從架子上掉下,書架搖晃,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拚命晃動書架。這隻讓大家更加確定,警察局裡,有鬼!

跑在沈竹前麵的那人順利跨出門,他順手抓住堵在門口那人:“快!趕緊跑吧。”

剛才他發出了預警,怎麼現在反而自己一動不動?

他拽住那人的手一鬆,一隻胳膊被他拽了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就像被切掉了所有的關節一般,在沈竹麵前碎成一堆殘肢,散落一地。

濃稠腥熱的血漿迸濺,劈頭蓋臉灑了全身。沈竹顧不得擦,徑直衝出門。

整條走廊的燈都壞了,打不開。明明隻是傍晚而已,夜色卻深到難以看清近距離同伴的臉,唯一能感知到的,幾個朦朦朧朧的影子跑來跑去,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這樣,我算是來警察局找過嚴皓月了吧?沈竹心想。

白日裡提前踩點過,明明隻是簡單的長廊和拐彎,現在卻仿佛成了迷宮,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到邊。沈竹心中越來越恐慌,她想要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心卻跳得越來越快,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有什麼東西……正在跟著她!

不會錯的,一定是嚴皓月,自己答應過了要來找她,是她來找自己了嗎?

沈竹繼續跟著前麵的人往外跑,她沒有留意到,前方那道身影……也僅僅隻是一個影子而已。

她就這樣跟在幾道影子身後,往空間深處跑去。

至於這片空間究竟是不是警察局,誰知道呢?

為什麼?

為什麼跑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出去?

大門到底在哪裡?等等,前麵這幾個人到底是誰?他們真的是自己來時的同伴嗎?

剛冒出這個念頭,沈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前麵幾道影子在她眼裡開始不對勁起來。

怎麼看,都不像是認識的人。

怎麼辦?她這是在往哪個方向跑?

按理來說,她跑了這麼久,都足夠往警察局和住處走一個來回了,現在卻還困在這裡……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如果她冷靜下來,就會發現此刻她心緒亂得不正常。但她此刻幾乎被長久黑暗磨得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立刻說:“皓月是你嗎?我的確來找你了。我沒有不遵守承諾,你放過我好不好?”

無數次任務者都強調過,包括她自己也和新人說過:鬼,是沒有感情沒有邏輯可言的,人不可能和鬼談判,也無法和鬼魂溝通。

遇到了鬼魂,隻有跑!跑得快些。還能爭取到一線生機,什麼求饒談判打感情牌都沒有用。當然,如果能摸索到任務的規律,或許還能夠將鬼魂反殺。

因為,任務不僅僅是他們要做,鬼魂們也要完成。

可惜,沈竹太慌亂了,加上頭部傳來的疼痛,讓她忘了這一點鐵律,在漆黑的空間中苦苦哀求。

“我真的來找你了,我現在想回去,你彆再找我了,好不好?”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

“求求你了!放過我吧,看在我們曾經那麼要好的份上放過我吧。”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走廊上方一個吊著的燈泡似乎閃過電流,緊接著,它亮了起來。

像是按下了什麼開關,之前黑暗中察覺到的陰冷的風、細細喁喁人聲、暗影瞳瞳全都不見了,隻有一枚老舊燈泡散發出昏黃燈光。

沈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停下腳步,發現自己仍舊站在走廊中央,隻不過其他人已經跑光了,走廊也好,左右兩邊打開門的房間裡也好,都是空空蕩蕩的。

“謝謝你,謝謝你皓月,我回去以後一定給你上香燒紙錢,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的。”沈竹一刻都不想多待,飛快向門口跑去。

直到衝出大門的那一刻,沐浴在月光下,她才真正放下心來。

她竟然活下來了?

嚴皓月放過她了?

*

“確定她真的是叛徒嗎?”方荼抓住林初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見林初痛苦地嗚咽一聲,伸手拍拍她的臉,“你自己老實交代,還是我來讓你開口?”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卻讓其他任務者齊齊抖了抖,默契地離他再遠幾步。

縱使從多次任務中活下來的人基本不會再對其他人懷著慈悲心腸,手裡多少沾了幾條人命。但……殘忍如方荼的人還是少見。他似乎天生不知恐懼為何物,從小就對鮮血、骨頭之類的東西感興趣,卻做不成醫生,迫於法律,隻能苦苦壓抑著自己的愛好。

直到他成為了一名任務者。

幾乎每一次,他都會用一些NPC來進行**解剖,絲毫不避諱人。有一次甚至直接把一個新人嚇瘋了,他也不在乎,瘋了的隊友和NPC沒什麼區彆,又順手把對方給處理掉。

這是少數幾個從他手中幸存下來的隊友發布的消息。這樣的性格,大多數人害怕,可也有些人認為,能夠將他收為己用。

如現在,需要審訊時,派他上場最合適不過。

林初坐在客廳中央,手腳都被綁住,她哭著搖頭,眼淚飛濺:“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叛徒……我圖什麼啊,完不成任務我也要死的啊……”

她容貌可愛,一臉恐懼哭起來的模樣就像個毫不顧忌的小孩。

西門遠環著手臂,冷冷地注視著她:“是啊,你圖什麼呢?”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我絕對不多看那些NPC一眼了……我真的就是覺得他長得好看……”林初再度哇一聲哭出來,滿臉淚水。

“噓,不要吵。”方荼手中多了把刀,刀尖從林初臉頰上輕輕劃過,冰冷的涼氣令她哆哆嗦嗦不敢再動,僵著脖子,恐懼地看著他。

“雖然你在哭,但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在騙我呢?”

林初忍住恐懼努力往後縮脖子:“我沒有……求你了我真的沒有……”

於懷堯忍不住站出來:“我也覺得不是她,她沒有理由要妨礙我們的任務。”

方荼一頓,回過頭來,陰森的眼神移到於懷堯身上,饒有興致地上下遊移,似乎在觀察,哪一個地方更好下刀。

“於懷堯是吧?我們處理事情,你個新人最好少插手。”淩桐不客氣地趕他走。

兩個任務者會意上去,要拉他離開。

於懷堯不肯走,固執地站在原地。他常年修複文物,經常下工地,力氣倒也挺大,那兩人一時沒拖走他。

“她都說了,她根本沒有背叛的必要。大家接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她完不成,也一樣要死。”於懷堯掙紮著替她辯解,“初初隻是個新人,她這次的確是警惕性不夠強,但你們不能因為這樣就把她打成叛徒吧?”

“初初?叫的可真好聽,你們什麼關係?”方荼收回目光,輕佻地往林初發間深嗅口氣。

林初繼續嗚嗚咽咽地哭,她也在納悶於懷堯為什麼要幫自己,其他人也就算了,於懷堯可是親眼見證過她把安儒打傷的,他有什麼目的?

於懷堯說:“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見不得你們這樣欺負人。”

乍一看,他倆倒真像是一對小情侶,因惡霸脅迫被迫分離。

“再說了,她攔下來的那個男人不一定就是陸言禮。你們如果懷疑他是,去監視他不就好了嗎?對一個女孩子下什麼手?”

西門遠說:“不用你提醒,我們已經派了人過去。”說這話時,他眼睛有意無意看著林初。

林初一點破綻也沒露,瘋狂點頭:“對對對,你們要查就去查他好了,我真的沒有,我,我再也不犯傻了。”

“夠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一直沉默的薑禦開口,“林初的嫌疑還是很難洗清,所以,你必須接受我們的看管,任何時候都不能落單。”

他看也沒看林初一眼:“林初,你接受這個條件嗎?”

“好好好,求你們了彆殺我,我絕對不犯傻了。”林初忙不迭點頭。

薑禦嗯了一句,“那麼,方荼,你收手吧。”

方荼眼中閃過凶光,他的目光在林初身上流連,過了好半天,才憤憤收起手術刀,臨走前,還不忘衝林初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嚇得後者又尖叫一聲,瑟瑟發抖。

於懷堯走過去給她解開繩子,林初抹去眼淚,小聲地向薑禦和於懷堯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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