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庵這裡的人大多是沒有親人的, 若是有,寄信也會署名。
“不知是誰寄來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信封。
原本漫不經心的臉色,此刻陡然帶上了些許激動, 語調都變高了幾個調。
“信……信上說桃桃在嶺南。”
靜安聲音在顫抖,“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說他是嶺南縣衙的捕頭, 桃桃此刻在他們縣衙,然後讓我們快速去接!”
旁邊的人一開始原本也是驚喜。
“真好!”
“是啊, 桃桃有消息了, 這丫頭, 怎麼跑到嶺南這麼遠的地方。”
這話說完, 反應快的人卻沉默了, 臉上喜色全無,隻剩下猶豫疑惑。
“怎麼啦?”
這人看大家的臉色,不忍打擊,可還是隻能潑冷水繼續說。
“嶺南……嶺南離此地十萬八千裡,快馬加鞭也要一月有餘的路程,桃桃若真被帶到嶺南, 這人帶她去要一個月,可這信寄過來也是要一月左右的, 這怎麼能寄到呢?”
她隻覺得不合常理。
她的話提醒了白雲庵的尼姑們。
是啊, 時間上完全對不上。
靜安被她提醒一想, 也皺起眉頭。
“你說的對。”
她沉重歎氣, 沒有了剛才的笑臉, 情緒低落, 有些自言自語。
“若桃桃真在嶺南的話,這信也不可能寄到我們這裡來,她首先是要找陛下和陸凝的。”
這麼一看這信處處透露著不尋常, 而且手法也十分拙劣,一細想就是破綻。
靜安原本激動喜悅的心迅速冷卻下來。
“空歡喜一場。”
桃桃如今是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孩子,尊貴無比,可越是這樣想害她的人就越多,這次便是這樣。
白雲庵以前收留過桃桃和陸凝,她們這裡之前不少人登門造訪,就是想拉近關係。
難保害桃桃的人不會盯上白雲庵。
“那這信如今如何處理?”
靜安沉吟,“還是要呈給陛下,雖說差不多確認這是假的,也說不準就是陰謀,可如今桃桃不見,陸凝和陛下……他們應是不願放過任何線索的。”
遞到魏賀手上已是第二天了,白雲庵離皇宮不算遠,可魏賀還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
除了政務,他所有的心力都花在了桃桃身上,這些天夜裡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
林太醫正給陛下揉著太陽穴,“夜裡陛下還是要休息,若公主回來了,看見陛下這般,隻怕也是要擔心。”
這些話林太醫說了太多遍,他是陛下最信任的大夫,跟著魏賀許多年,對他忠心不二。
他見過陛下年輕時消沉的模樣,當時先帝對他不喜,直接說他身份低賤,不配肖想皇位。
可這段時間,陛下的狀態比那時糟糕百倍。
再這般日夜失眠下去,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您原本就有頭疾,不能情緒太過激動……”
他沒有說下去,陛下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林太醫知道他管的太多了,實在沒有辦法,作為大夫,他比陛下更了解他的身體狀況。
再這樣下去,陛下身體肯定要有問題的。
情緒影響是一個方麵,陛下如今情緒不穩,甚至極其暴躁,對身體有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