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繁得意一笑,輕蔑地看向昏死的容渢:“你當初瞧不上我不知禮義廉恥去高攀沈少將軍,如今你和孫敬睡在一起要是被人瞧見,容四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
杏梅身子不由一抖,害怕道:“姑娘,咱們真要這麼做?老夫人若是知道了,饒不了我們的,而且你與孫家公子的婚事?!”
趙繁蹭地一下站起身子,嘴角勾起一絲陰毒的笑意:“知道又能怎麼樣?!我的下場還會比現在更慘?孫敬既然都像攀上侯府,自然我們的婚事也是不作數的,就是將新娘換成容四她們也是樂意的。”
她走進杏梅拍著她的臉:“到那時,即便我攀不上將軍府,可青州富貴的人家也不少,我們等著容四跌到泥潭,越陷越深的狼狽樣。”
杏梅身子一僵,緩緩低下了頭,覺得越陷越深的其實是她們姑娘而不是彆人,可她一句也不敢多說。
“你去瞧瞧,孫敬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到了這一步可不能再功虧一簣了。”趙繁咬牙道。
杏梅聞言小心翼翼推開房門,瞧著四下無人才敢走了出去。
床榻上容渢搭在錦被上的手輕微動了幾下,渾身無力,像是蜘蛛絲緊緊束縛著。
眼前一片黑暗,支零破碎的話語讓她掙紮地想要聽清楚。
啪地一聲,似驚擾了容渢的安睡,她猛地睜開眼睛,一點點將手下錦被攥緊。
趙繁看著櫃子上被自己不甚碰掉的瓷器,臉色被嚇得慘白,聽著周圍沒有奴仆的聲音,一顆劇烈跳動的心,才緩緩平複下來。
容渢半眯著雙眼,眸色微沉,平靜無波的臉上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她動作十分緩慢,小心地將頭上尖銳小小的珠釵取了下來,攥在自己手心,珠釵尖端刺入掌心,疼痛讓她一陣清醒。
“容四,這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要把我往絕路上推,你也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你不是想讓我和孫家結親嗎?等你醒來,發現自己失身與孫敬。”
趙繁撩開簾子,坐在床榻邊沿,癲狂地笑了,她掐住容渢的兩頰:“你帶給我的一切不堪,到今天全部都要結束了。”
容渢死死地將珠釵攥緊,掌心已是鮮紅一片,但因掩在寬袖下,隻見得如紅梅綻放出來的血跡。
趙繁緩緩俯下身子,心裡痛快至極,看著容四毫無反抗之力倒在自己麵前,渺小得隻要自己輕輕動手就能將她拉入無間地獄。
“啊——”
趙繁被容渢突然睜開地眼睛,嚇得一激靈,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她一手高高舉起,珠釵在陽光下明晃晃地閃了一下。
不知為何趙繁想起那日自己為陷害容四時,舉起金釵的模樣,背脊被冷汗浸透,她身子一閃,急忙抓著容渢的手,一滴一滴猩紅的血跡,滴在她的臉上,珠釵即將從容渢手上剝落時。
容渢目光幽幽,血淋淋的手用力推了趙繁一下,隻聽得砰一聲,趙繁後腦重重撞在了床榻一邊雕花木欄上。
“你……”趙繁眼睛瞪大了一瞬,容渢狠狠地又將她的頭往雕花木欄上重重撞擊了一下。
趙繁隻覺腦袋似有千斤重,難道她隻能就這樣結束了?!
容渢俯在趙繁耳邊,似從陰間吹來一陣陰寒的涼風:“趙繁,不是我結束了,是你要結束了。”
容渢拖著沉重地身子,從床榻重重地跌落了下來,一隻手臂壓在身下,像是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響,激得容渢額上冷汗直冒。
她緊咬著發白的下唇,整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忽地屋子外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驚得容渢顧不上疼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隱在床榻邊緣的黑暗處藏了起來。
“孫公子,婢子便不進去了,我們姑娘還在屋子裡等著你,有話要交代。”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容渢將手中珠釵握得越發緊了,隻見一男子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
孫敬走進屋子,卻沒有看見杏梅所說的趙繁,見得一地瓷器的碎片,心下奇怪,又見床榻處垂下層層簾紗,隱約能瞧見有一妙齡女子躺在裡麵。
渾身一熱,眼睛微微泛紅,他輕聲走進,似怕驚動裡麵沉睡的女子。
撩開簾子之時,卻見趙繁身上沾著血跡倒在床上,而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卻不見了蹤影。
容渢聽得他又匆匆撩開簾子,在屋子裡四處走動著,似在尋找她的蹤影。
她僵硬著身子,一點兒也不動,而腦子緊緊繃著一根弦,似隨時會張開獠牙的困獸。
“原來你在這裡。”
孫敬悄聲立在容渢麵前,他一把將容渢扯了出來,用手捂住容渢微微張開的嘴。
他將容渢扣在懷中:“四姑娘,你莫要怕,我會對你好好的。”說著埋在她的勁脖處,細細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容渢渾身戰栗,極力想要掙紮。
孫敬又緩緩抬起頭,平淡出奇的麵孔,流露出一絲讓人惡心的癡狂。
“四姑娘,你千萬莫要怪我,要怪隻能怪你的出身太誘人了。容侯府嫡出姑娘的夫婿……我想不是誰都能經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