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花怒得一摔筷子,蹭地站起來:“她們這擺明就是故意的。”提起裙子就要往外跑。
雲宵連忙拉住:“我的姑奶奶,你這急脾氣什麼能改改,你這個時候去找麻煩,你不是叫姑娘難做嗎。”
碧花努著嘴,衝著容渢喊不甘道:“姑娘。”
容渢正欲開口說話,卻聽得遠遠有人說話,緩緩靠近。
“四姑娘這是怎麼啦,瞧著碧花一臉怒相,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若嬋走進屋子道。
她見容渢幾人正圍在圓桌上用膳,心下一轉,隨即道:“莫不是這齋飯用不習慣?也難怪四姑娘從小在侯府錦衣玉食慣了,哪像咱們家姑娘,就是粗菜淡飯也當山珍海味吃的。”
容渢眉眼微動,目光微凝淡淡掃過若嬋,瞧得她沒來由瑟縮了一下。
若嬋垂下頭道:“四姑娘,婢子並其他意思,隻是齋戒期間吃食定是要清潔五臟六腑,神思清明後才能得祈福之意。”
言罷她意有所指看了容渢一眼:“就是老夫人知道也怪不得四姑娘你。”
容渢冷不丁輕笑出聲,她單手支著下巴,嘴角略微上揚:“這麼聽來倒是我們不識得好東西,既然這齋戒時所用的吃食有如此妙用,我。”
若嬋心中正暗自得意,卻聽容渢說著的話頓了許久。
“怎麼舍得我們主仆獨自食用。”
若嬋不解地看向容渢,不知她說這話是為何意。
“雲宵,把為用儘的飯食都給裝到食匣,親自與若嬋送到五姑娘那兒去。五妹妹近日勞累怕是比我更需要神思清明,才不會誤了事情。”
雲宵忍著笑,應下。
若嬋皺著眉,猛地抬頭,忿忿道:“四姑娘這是何意?用過的飯食送與我家主子莫不是存心折辱。”
碧花偏過頭看向若嬋:“怎麼會是折辱?!我姑娘分明是好心,特意忍痛將飯食分與五姑娘,這可是一片情誼,想來五姑娘定然是感動得將這些吃得乾乾淨淨。”
若嬋瞠目結日,偏偏又反駁不了。
容渢指腹輕輕點著自己的下唇,似在思索,盯著若嬋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說來我也想嘗嘗五妹妹視作山珍海味的粗茶淡飯。”
雲宵跟著若嬋去了容漣的院子,容漣聽了雲宵的話,臉色不由變了變。
容漣長睫輕顫,咬牙道:“如此還要多謝四姐姐了。”
雲宵微微福身,不卑不亢道:“五姑娘與四姑娘是同胞姐妹,說這話實在是生分了。”
“確實生分了。”
雲宵微微抬頭,這才看清與容漣一道坐在飯桌上的女子,一襲藍灰色僧袍,稱得身形弱柳扶風,眉眼風流婉轉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柔媚。
這人怕就是奚娘子,聽聞她寡居影梅庵,因得一身好教養侯爺特意托老夫人請了她在影梅庵照看五姑娘。
“見過奚娘子。”
奚氏柔媚的眼神中似含鋒芒:“四姑娘果然會教奴才,也難怪若嬋嘴拙得罪了人。”
她緩緩走到雲宵麵前,扶起她躬著的身子,指甲輪廓輕輕刮在她的臉上:“隻是既然是做奴才也就還有做奴才的樣子,瞧著你這眼睛裡藏了太多主意。”
雲宵背脊莫名起了一陣寒意,卻聽得她又笑道:“淨空師太之前忘了囑咐,說容老夫人既然信她把四姑娘交給她,便就不能讓容老夫人失望。”
奚氏放下手,緩緩轉過身,輕聲道:
“隻是淨空師太這幾日忙於觀音節一事,隻能委屈四姑娘早起去師太住處受教化。”
晚間,容渢住的地方偏僻,除了她們主仆三人外,就隻有負責灑掃的姑子在。
“這奚娘子就是故意為難!庵廟的姑子本來就起得早,姑娘豈不是要剛過寅時就得過去,天都沒亮呢。”碧花扯著寬袖,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
雲宵隱隱對那個奚娘子有些防備,心裡窩著幾分火氣:“你還說,你什麼時候能把你這個脾氣改了,我和姑娘就阿彌陀佛了。”
容渢沉沉地閉著眼,緩聲道:“此事也怪不得碧花,那若嬋是存心來找麻煩的,你忍了一次,下回她就知道變本加厲,她既然讓去去就是了。”
雲宵聞言,緩了緩語氣,推了推碧花說了幾句軟話就讓她去休息去了。
“姑娘我瞧奚娘子是為了給五姑娘出氣,這人城府深得很。”
容渢睜開沒一會兒的眼睛又沉沉閉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聽著,好久問了一句:“杏梅找到了嗎?”
……
“明塵師傅怎麼還未去歇息?”雲宵輕聲退出屋子,卻見灑掃的小姑子有些慌忙地轉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