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產前篇(1 / 2)

宮宴之後,容渢便終日待在如今的容王府,裴氏病情加重,每每都隻有容渢來看望她時,才有幾分清醒的時候,可還沒有半個時辰,整個人就變得有些困倦,自顧自地開始說起胡話來。

“……我嫁去青州時,人人都羨豔覺得我福氣好,過去侯府享福……可是我也怕,新婚之日,你父親掀了我的蓋頭,我大著膽子看著他,心想我就要和他度過一輩子……”

“……侯爺你為什麼就不多回過頭看看,看看我呢……我有了身孕,侯爺很高興……可後來為什麼他要幫著彆人來害他的親生骨肉!”

容渢坐在裴氏床沿輕輕地拍著手,像是在哄哭鬨不停地孩子,她每日不厭其煩的聽著裴氏的述說,她這一輩子太苦,到頭來她最怨還是自己。

等裴氏睡過去後,容渢這才動了動已經麻木的雙腿,碧花上前扶著她一步一步挪到臨窗大炕上,伸手揉捏著她的膝蓋。

碧花低垂著頭:“姑娘怕王妃擔心,在宮中發生的事什麼也不與她說,可也得愛惜自己,這腿上的淤青都還沒好呢。”

容渢將碧花垂下的一縷頭發給挽在而後,靜靜道:“不過是坐久了,怎麼就不愛惜自己。”

卻聽得“吧嗒”一聲,衣裙上暈染開一小朵濕意,碧花雙肩微微顫動,死咬住下唇克製不住自己的哭聲,悶聲問:“姑娘,咱們,咱們去求求老夫人,求求她不要讓你進宮好不好……”

“婢子光聽雲宵講那日發生的事就覺得怕得很……”

容渢捧起碧花的臉,隻見平日跳脫的丫鬟眼中聚著對未知的恐懼,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淚水:“怕什麼?”

碧花哽咽地搖著頭:“怕婢子和雲宵護不住姑娘,姑娘那麼好,婢子怕,怕。”

容渢輕輕一笑,眼底帶著幾分苦澀和冷嘲,一心想要她進宮為家族謀劃的血脈至親,卻比不上跟了她幾年的丫頭。

“總歸不至於丟了性命,若我有萬一,我定會將你和雲宵平安送出宮去。”

又坐了半晌後,容渢才和碧花從裴氏院子出來,走進回廊,遠遠地看見丫鬟扶著吳氏在庭院中走動著。

在青州時還不覺得,隻是如今一瞧隻覺那層衣衫的小腹大的嚇人,恨不得要從吳氏小小的身子裡炸裂開一般。

喜鵲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吳氏,跟著吳氏在原地小步的挪動:“姨奶奶這大夫說了,你接近生產,要多走動走動,肚子裡的小公子才好生出來。”

吳氏兩手撐著腰後,不過走了幾步就教她吃力的很,又是夏日滿頭大汗之餘渾身粘膩衣裳也在沾在肉上,懷胎九月不但沒讓她多幾分為人母親的慈母,反而神情越發暴戾了。

她瞪了喜鵲一眼:“誰知道這大夫心裡有沒有鬼,看著我都要生了,還說什麼多走走,怕是被人收買叫我出事才好!”

喜鵲麵色難看,還是勸道:“都是為了姨奶奶日後容易生產,將來享福的還不是你和小公子。”

吳氏眉眼一沉,眼中陰鬱地整個人都有些陰森:“誰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留得住在我這兒,你彆以為我不知道戚氏那個女人放縱著我,不就是為的我肚子裡這塊兒肉,日後都不知道臉誰母親,還不如現在把他給弄死呢。”

喜鵲瑟瑟縮縮地低著頭,像是對吳氏說的這些話已經司空見慣,也不敢出聲。

吳氏一見喜鵲跟個鵪鶉一樣膽小,心中陰鬱就想要突破一個發泄口,停下腳步,伸手就掐著她的手臂:“沒用的東西,連句話都不敢說,你怕什麼!”

喜鵲也不敢鬆手,隻能將頭埋得越深,任由吳氏責罵。

卻見遠處有一丫頭,搖著手中帕子喊道:“吳姨奶奶原來在這兒呢,就婢子好找。”

容渢眼眸微挑,戚氏身邊的丫頭?

那丫頭見著兩人氣氛不對,又眼尖瞧著喜鵲眼眶泛紅,當即露出一絲鄙夷之色,可麵上笑意不變道:“之前吳姨奶奶不是說份例的燕窩用完了嗎,側妃娘娘今日才剛得了一些上好的,特意叫婢子請吳姨奶奶過去看看。”

吳氏眼睛半眯,轉過頭陰陽怪氣的哼笑道:“得了就得了,送過就是,還得讓我過去拿。”

婢子臉色一變,又笑道:“除了燕窩還有其他好東西,都是要讓吳姨奶奶親自過眼了,才能送過去的,不然不合你心意,那不是惹得你不痛快。”

吳氏儼然不吃丫鬟奉承的這一套,反問:“那為何我上次要些燕窩,怎麼就告到老夫人那兒去了,側妃娘娘的東西我可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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