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緣
裴渢看著自己胸前青紫,臉色赫然地發紅,抬眸瞪了謝予一眼。
謝予恍若沒有察覺,替裴渢攏了攏裡衣,一件一件伺候著她穿著。
衣衫穿好,裴渢有些困倦地坐在妝奩前打了個哈欠,眼角還泛著淚花,謝予兩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彎下腰道:“你若累得很,便在休息一會兒,反正這彆院誰也管不了你。”
裴渢搖了搖頭:“我若再睡,晚上可是睡不著了。”
謝予壞笑一下,在她耳邊道:“那做些彆的。”
裴渢頓時就不淡定了,謝予笑了一把摟住裴渢,胸腔震的悶悶發笑。
如今晉元帝身邊有了李如玉,謝予不用在禦前當值,可卻是還要管著後宮事宜,替晉元帝做一些隱秘的事。
裴渢梳好發髻後,兩人卻是又廝磨片刻。
裴渢拉著謝予的手,仰頭道:“我替你束冠。”
裴渢一臉認真的給謝予束冠,謝予頭發柔順卻是不用怎麼梳便能綰起。
卻是沒有注意到謝予灰黑色的眸子輕柔了一瞬,兩人這邊終於鬨完了。
碧花和雲宵才端著早食走了進來,裡麵還有一碗湯藥。
裴渢落座後,盯著那湯藥愣了一下,眉眼一黯,她這身子如今看著與旁人一樣,可終究壞了根底,懷孕一事,與她而言,無疑是將她親自送上死路。
她垂著的手動了動,正要伸手接過藥時,一隻手橫了過來,卻見謝予一口將湯藥飲儘。
裴渢怔愣得都不會說話了,有些結結巴巴道:“這,這藥,你,我…”
湯藥苦澀至極,也不知杜太醫在裡麵加了什麼東西,謝予麵色如常,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開胃的小菜放在她的飯碗裡。
“闔該這罪是我該受的,那日你差點沒命,是我沒能護住你。”
裴渢鼻尖酸澀一下,眼眶發紅,張嘴道:“可哪有男人喝避子藥的。”
謝予慢條斯理給裴渢夾著菜,讓她快些吃,一邊又道:“這是我讓杜太醫配出來的。杜太醫說你的身子若是有孕,也留不住,即便留住,也隻會傷了你。屆時你若因他出事,我隻會恨他。”
謝予用完早食後,就坐著馬車進了宮去。
午間的時候,裴渢躺在美人榻上,眯了一會兒,便聽著碧花跟說書一樣,講著容王府發生的事情。
碧花嘴巴一張一合,也不帶喘口氣的道:“要說這白蘇姑姑還真是厲害,聽說一到了容王府先是謝絕王妃請吃茶的客套,就直接明了道,點清楚嫁妝便即刻回宮複命,這都一上午了,嫁妝才點了一半,外麵的人瞧著東西跟流水一樣送了出去,眼睛都綠了。”
雲宵倒是想得此碧花深,問裴渢道:“夫人如今這嫁妝可是要招人眼熱了。”
裴渢半抬眼眸,眼底流露出一絲精光:“雲州遭了天災,國庫雖撥了銀子下去,可若要重建還是得花些銀子的,嫁妝的一部分便送去雲州。其餘的…”
裴渢沉吟片刻後,才道:“母親嫁妝大多都是鋪子和田產這些東西都留著,其餘首飾一類的東西全部變賣,讓庭表哥上奏陛下,能否在盛京和周邊幾個地方增設私塾,其中一律費用都由母親嫁妝中鋪子和田產所賺錢財供應。”
雲宵和碧花對視一眼,夫人這是什麼也不為自己留了,“那私塾,夫人可是要?”
裴渢點了點頭:“我們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不過卻是許多百姓隻能求得三餐溫飽,若是能讓他們的孩子有讀書識字機會,即便做個白丁,那也不是什麼都不會。”
…
裴策上奏後,又從裴家商鋪中走一部分銀錢來晉朝各地開設私塾,晉元帝聖心大悅,點了幾位大臣抓緊操辦此事,裴家更是還得了安侯府的虛名。
裴家幾次三番受到晉元帝嘉獎,讓容王爺和三皇子臉色都綠了。
容涵及笈後,蕭繼與其婚事也抓緊在操辦了起來,而裴策與孟宜齡這邊早就將婚事定在了十月十九這日。
裴家如今勢頭正好,倒是有許多人開始巴結了起來,裴策忙著開設私塾一事,他們便變著法兒去沛國公府討好。
一時想來門庭冷落,不喜見客的沛國公府生生是熱鬨了起來。
此間還發生一事,不歸山雖沒有宮學職責,可在印夫子生辰這日,卻是在各地做官的學生都派了馬車裝禮全來祝賀,裡麵大多都是古籍詩書筆墨又或是前朝哪位大家的名畫一類的東西,凡是涉及金銀珠寶的東西全都讓負責開設私塾的裴策。
這日,宣政殿內。
晉元帝坐在臨窗大炕上,一腿彎曲支在邊緣,另一手搭在膝蓋上,他看了眼手中奏折,眼眸一黯,丟在一旁道:“不歸山果真是我晉朝根基,來往賀禮卻是遍布了我晉朝
各地。”
謝予站在一旁,灰黑色的眼眸微動,隻聽晉元帝問他道:“你說朕關閉不歸山是否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