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預謀?
前去西山的人已然落定,快馬加急一來一回再加上辦成事情,少說也得一月餘。
這邊裴渢替謝予收拾著行囊,拿了幾件衣裳出來後,想了想回頭看著謝予道:“此次前去西山我還是與你一同前去。”
謝予聞言一怔,看向裴渢無奈的笑了笑:“此次前去西山要快馬加急,我與二皇子他們都是趕騎快馬前去,你一個女子怎麼和我們一同前往,再則說,你自己的身子也受不了這般顛簸。”
裴渢也知是這個道理,可她這個心不知為何總是有些安定不下來的發慌,這種沒由來的感覺讓她覺得謝予此行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輕輕咬著下唇,有些忿忿地甩開手裡的衣裳,賭氣的坐在一旁也不收拾了。
謝予上前將裴渢攔腰抱在自己的腿上,兩手落在她的纖腰上,見裴渢難得做出一副孩子的脾氣,心裡癢癢的,想要
繼續逗她,可到底還是舍不得。
他微微低垂下頭,用著額頭輕輕頂著裴渢的額頭道:“此次前去西山,我必須要與你說實話。”
裴渢聞言霍地抬頭,嘴裡的話還來不及開口就一下撞在了謝予的下頜上,鼻子一陣酸痛,疼得她眼眶泛著淚水,淚眼汪汪的盯著謝予。
謝予也是差點被這一撞咬到自己的舌頭,也顧不上揉著自己的下頜,就連忙給裴渢揉她的鼻子起來,還吹了吹。
這個丫頭人前倔強冷硬,人後在他這兒卻是冒失得緊。
裴渢連連抽著冷氣,緩過神來問:“西山一行可是有危險?”
“如今明眼的人都已經知曉三皇子與戚家算是敗了,此次前去安排了我與二皇子同行,陛下已然是打算將中宮之位交到二皇子手裡。待我與二皇子歸來之日,陛下便會下旨將三皇子分封為親王讓其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去。”謝予細細為裴渢分析道,見著裴渢不痛了,緩過神來,這才收回了手。
裴渢眼眸一低,又追問道:“可三皇子和戚家怎麼回
願意坐以待斃?”
謝予淡淡冷嘲笑了一下,用著自己的臉去貼著裴渢的臉,閉了閉眼道:“他們不會坐以待斃,就是宮裡那位也是在蟄伏等著翻身的機會。三皇子心裡明白,是定然不會讓陛下下了這聖旨的,那時候可就什麼都塵埃落定了。若你是三皇子,你會選擇怎麼做?”
裴渢稍稍沉吟片刻,思緒瞬息萬變,眼眸沉沉聚集著黑色的漩渦,若她是三皇子?
她會怎麼做?
“你們前去西山的時候,是最好下手的時機。最好讓你們在西山永遠都不要回來,那麼中宮之位自然順理成章落在了三皇子身上,屆時他隻需除掉所有與他有相爭機會的人。他若暗自動手讓你們在西山出事,無論手腳乾不乾淨都會讓人猜測到他的身上,所以此計為下策。”裴渢靜靜道。
可若是排除了這條路,三皇子他們又該如何去做?
謝予緩慢睜開眼睛,隻見黑灰色的眼眸裡閃現一道幽深之色:“所以他們會想辦法,讓我與二皇子自己走上死路。離京之後,宮裡怕是要出什麼事情,我走的那日,你便另坐馬
車前去不歸山找舅舅舅母他們。”
裴渢又問:“那懷鄞和二皇子妃他們?”
“懷鄞是公主,她們暫時不會對她動手,二皇子妃那裡有皇太孫,有蕭氏一族的皇室護著。惟有你跟著我才是最危險的。”
謝予走的那日,裴渢送到了城門口,她仰起頭雙手描繪著謝予的眼臉,眼底克製住那一抹擔心,她捧著謝予的臉,遲遲都沒有說話。
而謝予則就這樣躬著身子,看著裴渢的臉,揚起淡淡的笑意。
裴渢突然一個墊腳在謝予嘴角輕啄了一口,定定地看著謝予的眼睛道:“西山一行前途未知,無論發什麼事,請你一定要想想我,想著我在盛京城等著你,你若是出事或是死在了那裡,我就一人前去將你給挖出來,待我死後卻不會與你同寢,要你我二人生生世世都不得相見。”
她說的嚇人,可卻極為動情,眼眶蓄著淚水,還在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謝予一把將裴渢圈在自己的懷裡,緊緊得抱住後,片
刻又鬆開翻身上馬,回頭看著裴渢道:“你說的話,等我回來外告訴你答案。”
而這時碧花目光泛著些微異樣情緒的盯著謝予旁邊的應書,想了想嘴想說什麼,可是在那雙木然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時,心一下涼了。
一騎絕塵,揚起黃土漫漫,直到看不見身影了,裴渢這才回了自己的馬車,讓應其駕著前去不歸山,才剛轉彎掉了個頭,卻被人給攔住了。
應其是謝予不放心留在裴渢身邊保護的,他一把將冷劍橫在自己麵前,沉聲道:“公公可有什麼事?”
坐在馬車裡的裴渢聞言是宮裡的人,麵色微微變了變,兩個丫頭更是緊張的抱住裴渢的臂膀,做出護著孩子的姿勢。
來人是個小太監,後麵還跟著一輛宮車,他躬著腰道:“元裔君此行受陛下聖旨,元裔君夫人隻是要留在宮中好生看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