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多雨, 尤其是濱城。
半夜的時候雨聲漸漸大了起來,拍打在陽台外的玻璃窗麵上,“劈劈啪啪”的讓人睡不好覺。
容魚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擦了擦嘴角的一小抹口水,嘟嘟囔囔的嚷:“鄭明池鄭明池……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窗戶沒有關好呀。”
屋子裡空空蕩蕩的, 半天都沒有人回應他。
容魚愣了一會兒, 然後傻呆呆的抱著被子坐起來, 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
哦, 鄭明池今晚不回來……
容魚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或者最近愛情片看多了, 他竟然生出了一種獨守空房的淒涼氣息。
容魚:EXCUSE ME?
容魚撓了撓後腦勺, 又在床上可憐兮兮的坐了一會兒。
再無比確認鄭明池不在家且絕對沒有第二個人可能幫他去看窗戶之後,容魚皺著臉,撩開被子從床上趴了下去。
容魚自從搬進這個寢室之後就被鄭明池悉心關照,就連校服都沒怎麼自己洗過, 何況半夜去陽台關窗戶這種事。
於是, 不慎熟練的容魚在小心翼翼摸下床的時候——
不甚, 踩到了正在床底下的貓窩裡睡得正香的, 狗子大爺的, 尾巴。
“喵嗚嗷——!!”
睡夢之中驚坐起,狗子大爺一個猛子從貓窩裡紮了出來,豎著渾身的毛,無比憤怒的咬了容魚的大腳趾頭一口。
容魚疼得立刻將那隻腳抬了起來, 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隱隱摸出了些粘稠的水狀物。
容魚:“……”
容魚本來就皺著的臉垮了下來, 覺得簡直是不順利極了。
在最初最猛烈的一陣疼痛過去之後,容魚隻能一隻手扶著牆,一蹦一跳的走到寢室進門的那個位置,把吊燈打開了。
隨著“啪嗒”一聲開關響,室內亮了起來。
容魚順著光亮往自己大腳趾上看,果不其然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此時正一點點的往外冒著血。
容魚:“……”
容魚僵硬了一會兒,絕望的歎了口氣。
狗子大爺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犯了錯,這次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趾高氣昂的到處亂跑,反而乖巧的湊到了容魚腿邊,用自己的大腦袋蹭了蹭容魚的小腿。
一蹭就蹭了老半天,然後抬起貓腦袋睜大了眼睛望著容魚,故意放緩了聲音“喵喵喵”的叫了好幾聲。
容魚看了一眼狗子,又看了一眼自己鮮血淋漓的大腳趾頭,氣哼哼的一邊跳著腳一邊坐回了座位上,抽出幾張紙巾將傷口捂住了。
狗子也跟著容魚“蹬蹬”的跑了過來,兩隻後腿一蹲,頭一次如此乖巧的趴在容魚的麵前,又“喵——”了一聲。
容魚指著狗子的大腦門道:“就算你裝可愛賣萌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你的!你以為你還是一隻小貓貓嗎!”
狗子無辜臉:“喵喵喵。”
容魚:“你都給我咬出血了!很疼的!這麼沒有誠意的道歉是不行的!”
狗子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喵喵喵喵喵。”
容魚:“……”
容魚覺得自己大概是傻掉了,不然為什麼會企圖跟一隻貓進行交流。
將大腳趾頭用抽紙嚴嚴實實的包了好幾層後,容魚跳著腳站了起來,準備去進行自己之前沒有完成的關窗戶工作。
容魚一蹦一跳的沿著書桌,牆麵,陽台門的路線蹦躂到了陽台上。
推開陽台門,容魚一眼就看到了邊上一扇沒有被關上的罪魁禍首。
微涼的夜風毫不客氣的吹在容魚臉上,夾雜著右腳大腳趾上傷口的疼痛,一時間突然讓容魚覺得有些憋悶。
這種小小的憋悶隨著容魚跳著腳去關上了窗戶,又艱難的一蹦一蹦然而半天都沒能蹦上床的事實經過發酵之後,就變成了一種越來越大的不高興來。
容魚愁眉苦臉的坐回了椅子上,很生氣的回憶了一下今天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順天理的事。
仔細想想……今天他有認真學習,然後也和鄭燁保證了不會傷害鄭明池。
不順天理的話,容魚皺了皺眉,難道是因為他今天發現了自己……可能是個彎的?
可是不應該啊。
容魚很快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這個世界上直的彎的人都有那麼多,這一點怎麼都算不上是不順天理。
還有什麼事呢?
容魚擰巴著臉又暗搓搓的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
如果是今天還有一件事的話,那就是鄭明池那坑爹的家夥壓了他大半天,還一直在問自己喜不喜歡他!
凡道者皆講究一個“向”與“往”。
這兩個字往大了說可以玄之又玄,不見其跡也;而往小了說,尤其拉到日常生活中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