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永不眠(1 / 2)

無限神經[無限] 小霄 9983 字 5個月前

古堡走廊在黑夜中十分幽靜。兩個人的腳步聲重合在一起。

“看來說不值夜班是真的,一路都沒見人影。”千梧淡淡道:“這個莊園真有意思。莊園主像唯一活人,管家半人半鬼,女傭基本就是死的。但是,活人不在白天出現,死人不在夜晚現形,陰陽顛倒啊。”

江沉思索道:“換個思路,管家隻是副本裡的劊子手,是BOSS們出動前的墊場。晚上BOSS上台,自然沒有墊場的事。”

千梧撇開視線一笑,“後半夜,他口中的那個它就該出現了吧。”

頸上的傷口已自行止血,然而江沉仍然十分介意。

“明天我去找管家要紗布。”他說道。

“沒必要。”千梧輕輕挑眉,“但我確實很期待他明早的表情。”

話音剛落,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不遠處客房門開著,屈櫻站在門口垂著眼打哈欠,像在等人。

看到千梧的一瞬,她鬆了口氣,目光又落在江沉身上,有些驚訝但沒有多問。

她對千梧道:“你比昨天的女生回來的早很多。”

千梧站定:“你昨天竟然沒睡嗎?”

屈櫻道:“昨天晚上實在沒胃口。今天聽彆的玩家討論,才知道歪打正著了。”

江沉問:“你昨天半夜碰見那個女生了?她什麼狀態?”

“她很快樂。”屈櫻給出了一個讓人驚訝的答案。

“什麼?”江沉問。

“雖然我也無法理解,但她非常、非常地開心。她甚至告訴我沒必要害怕,既來之則安之。”屈櫻說著語氣低沉下去,無力道:“但她死了。睡著的玩家以為她死在洞房屍體被拖回來,但其實她死在後半夜回房間之後。”

千梧心情很複雜。

“你要說快樂……莊園主先生倒確實有些男性魅力。”他斟酌著用詞,“英俊,富有,還對個人衛生極度自律。”

以及他說他能兩個小時。

江沉麵無表情地轉過臉來,“你現在快樂嗎?”

千梧:“……還行。”

屈櫻似乎困得實在撐不住了,打個哈欠說道:“晚上我就喝了口水,還是困得要死。我得睡了,你後半夜小心,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

千梧神色依舊淡淡的,“禮尚往來,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線索。”

屈櫻立刻問:“是什麼?”

江沉低聲道:“如果被選中,請努力跑出婚房。莊園主在12點到2點間踏不出那道門。”

屈櫻眸中輕顫,“原來如此……”

千梧捕捉關鍵詞,“原來如此?”

“嗯。”屈櫻點頭說,“其實我也發現了另一個隱藏規則,後半夜,彆人進不去被選中的玩家房間。昨晚我試著去看那個女孩的情況,但無論如何都推不開也敲不響她的房門,實在詭異。”

走廊上三人沉默片刻,而後江沉輕輕歎氣,“看來和洞房是同一套規則,外人幫不了忙。”

“不必困擾。”千梧反倒表現的最輕鬆,“各回各屋,明早見。”

屈櫻的門在身後關閉,在狹長寂靜的走廊中留下一道幽長的嘎吱聲。

千梧踱步到房門外,停下腳步,說道:“看來今晚你隻能祝我一個人好運了。”

江沉看了他片刻,沉穩道:“應該不會出事,前半夜打本,後半夜審判,應該是這個思路。”

“我也這麼想。”千梧隨手推開門,“隻可惜今晚沒吃到宴席。晚安了。”

沉重的木門在江沉麵前關閉,江沉靜靜地站在那,品味著千梧說的最後一句話。

片刻後,他抬腕輕輕敲了敲門。

——指關節擊打在門上的觸感十分清晰,但卻沒發出半點聲音。在扣門的一瞬,身後遊走過一陣陰風,讓人脊骨發涼,寒毛倒豎。

江沉回過頭,背後隻有一堵實打實的牆。

*

嚓。嚓。嚓。

嚓。嚓。嚓……

牆上的鐘表秒針發出規律利落的切斷音。這座鐘做工上乘,白天時為房間增添不少古典氣韻,夜晚卻顯得有些荒涼。

嗡——

淩晨三點的鐘音遮住了壁鐘的聲響,回蕩在午夜莊園中。許久鐘音才漸漸消散,屋裡的聲音重新清晰起來。

大紅喜袍隨意搭在椅背上,千梧靜靜地閉眼平躺在床上,隨著鐘音消散,深深出了口氣。

睡不著。

真該死,沒吃加安眠藥的晚飯,失眠又找上門了。

甚至因為昨晚宴席藥力過重,今天下午也睡了一會,現在更難入睡。

他咬牙翻了幾次身,甚至摸出枕頭底下的畫筆在鼻子下聞了一會,又過了不知多久,終於自暴自棄地睜眼坐了起來。

五鬥櫥第一個抽屜裡躺著兩瓶紅酒,是管家先生送給他的“伴手禮”。

理智告訴他,這酒有風險,但此刻他決定大膽一嘗。

千梧在黑暗中略帶嘲諷地盯著胳膊上淡得看不出顏色的冷靜神經。

怪不得他。天賦差,不如隔壁那位江少帥,實在冷靜不下來。

抽屜無聲而開,絲滑的讓人想起管家先生轉身的動作。他借著月色拿出一隻高腳杯放在台麵上,剛伸手去碰右邊那瓶酒,忽然聽到一絲極輕的吐氣似的女人笑聲。

在他背後。

千梧忽然意識到不知何時屋裡鐘表的走字聲停了,周遭安靜得如同被抽成真空,手指在酒瓶上敲了敲,同樣沒發出半點聲響。

一隻冰涼的手毫無征兆地從身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陰冷,瘦削,隔著睡衣也能感受到乾枯的骨骼。但又有絲微妙的柔弱感,是女生的手。

千梧沉默兩秒,把剛抬起的酒瓶又放回去,推上抽屜。

“果然是有真正的BOSS麼。”他似是歎息地自言自語道。

那東西沒吭聲,但涼意卻從身後愈發靠近。

另一邊肩膀又一沉,一個陰冷的頭擱了上來,下巴抵住他的鎖骨,在他頸窩間嘶嘶地笑。

千梧忍不住腦補了一下身後的畫麵。

真·和鬼勾肩搭背。

“怎麼不叫呀。”

是個幽幽的女孩子的聲音,軟綿綿的。

千梧淡淡道:“你是什麼鬼?”

“你猜呀。”

他不自在地動了下快被壓塌的肩膀,不確定道:“纏人鬼?”

“……”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