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蘇的?
雲泱把荷包捏在手裡,道:“東西我先拿走了。你且在裡麵好好呆著,等過陣子事情查明了,我會設法救你出去。”
呼延廉貞老實應是。
出了審訊室,元黎也從隔間走了出來。
兩人對望片刻,雲泱把荷包伸到元黎麵前:“喏,給你吧。”
元黎點頭,收到了袖中。
兩人一前一後往牢房裡走,誰也沒有說話。
等到了牢房門口,雲泱要進去時,元黎忽在後麵道:“你放心,如果事情屬實,孤不會徇私。”
雲泱低頭踢了踢腳邊一顆石子。
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其實雲泱心底裡並沒有多大的介懷和怨恨。
因為這件事說到底是他理虧在先,隻不過被姓蘇的抓到把柄、坑害了他一遭而已。
如果元黎心裡還是那麼在乎姓蘇的,他想,他是願意讓步的。
畢竟,元黎已經幫他夠多了,他不想因為這件事逼著他做殘忍的決定。
元黎下頜繃緊:“孤會當麵向他求證。”
雲泱點頭。
“那……我在這裡等你消息。”
說完,想起一事,他把身上的鬥篷接下來,還給元黎。
元黎卻沒接。
“牢裡冷,你自己留著吧。”
“孤,會儘快解決這件事。”
雲泱目送元黎身影消失在甬道裡,便抱著那件鬥篷坐回床上。
左右周圍沒其他人,老九也視察其他牢獄去了,雲泱迅速把襦裙脫掉,換上自己衣袍,最後把鬥篷裹到了自己身上。
元黎直接策馬來到了大皇子府。
這個時辰,大皇子元樾正在上早朝,府中連個主事人也沒有。門房消息一傳來,闔府上下如臨大敵,好一陣兵荒馬亂。
管家領著一乾下人行完大禮,哆哆嗦嗦問:“敢問殿下這是?”
“你們都退下,我來接待殿下吧。”
蘇煜披著狐裘從裡麵走了出來。
大皇子府的後院是一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
元黎便負袖立在湖邊,唇角緊抿,看不出表情,掌中攥著那隻荷包。
蘇煜走過去,喚了聲:“殿下。”
“你應該知道,孤來找你的目的。”
元黎鬆開拳,露出掌心之物。
蘇煜麵色蒼白了一瞬,很快
恢複正常。他牽了下嘴角,故作輕鬆的笑道:“我前兩日在宮中遺失的,怎麼在殿下這裡?”
元黎終於轉過頭,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目光審望著對麵人。
蘇煜垂下眸:“殿下彆這樣看著我。”
“我會……特彆難受。”
元黎心裡失望了下,淡淡道:“孤亦不想與你撕破臉麵,你若還想給自己留些尊嚴,就到大理寺自首去吧。”
蘇煜不敢相信的抬起頭,眼眸顫動,有水色漫出。
“殿下便對我如此絕情麼?”
元黎道:“非孤對你絕情,而是……你做了太多令孤失望之事。”
“失望?”
蘇煜笑了起來。
“殿下僅是失望,而我卻是絕望,絕望的心如死灰,絕望的痛不欲生。我明明才是那個應當陪伴在殿下身邊的人,可就因為沒有出生在一個掌著三十萬大軍的王府,沒有兩個戰功赫赫的爺娘,便要與自己心愛之人生彆離,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給彆人讓道。我不是聖人,我愛慕殿下,崇拜殿下,我希望我的餘生都能和殿下一起度過。可那道聖旨,打碎了我所有希望。我自幼讀聖賢書,行君子道,若非絕望到極致,豈會不顧臉麵的去做那作奸犯科的事。我知道,殿下怨我當初沒有選第一道聖旨,而選了第二道,自輕自賤,委身於人做妾,可我當時若真選擇了第一道聖旨,現在哪裡還有命站在這裡和殿下說話?要不是……要不是我的心疾實在禁不住那麼重的刑罰,殿下以為,我願意日日頂著旁人的白眼與閒言碎語過日子麼。”
“如今,殿下卻說我令殿下失望。沒錯,我是沒有尊嚴,沒有羞恥心,可我對殿下的一片癡心,卻從未變過。殿下自稱公正嚴明,可殿下明知那長勝王府的世子與朔月人有勾結,非但不追罪,還費力替他遮掩。殿下,這對我可公平?我不過是借旁人之手,將真相公布於眾而已,又非栽贓陷害,殿下憑什麼讓我認罪伏法?”
“殿下,可曾顧念一絲一毫的舊日情誼?”
蘇煜慘然一笑,捂著心口低聲咳起來。
旁邊侍從見狀,立刻衝過來扶住蘇煜,焦急喚道:“公子可還好?可是心疾又發作了?奴才扶公子去涼亭裡歇息一下吧。
”
蘇煜搖頭:“咳……我沒事。”
元黎皺眉,最終還是走過去,伸指扣上蘇煜脈門。
侍從在旁哭訴:“求殿下憐惜一下我們公子吧,這兩日,公子為了給殿下準備生辰禮物……”
“你住嘴。”
蘇煜打斷侍從話。
侍從噗通跪了下去,激動道:“公子,您都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您為了給太子殿下撈出那塊暖玉,在太液池泡了整整一日,昨夜燒得都失去了意識,還連累心疾也發作了,您不說,自己悶在肚子裡,太子殿下怎麼會知道啊。”
元黎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