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1 / 2)

雲泱以為元黎說的是蘇煜冒認的事。

忙安慰道:“不怪你,這事我也忘了。”

忘了。

短短兩字,猶如鋼錐刺入心房。

這幾乎意味著,他們之間唯一的牽扯也斷了。

這塵世茫茫,上窮碧落下黃泉,生者,早已彆有歸宿,而亡者,該投胎的已經投胎,該轉世的業已轉世,自始至終,他都是孑然一人而已。

難道他合該如父皇所說,做一個孤家寡人麼?

元黎輕閉目,低聲問:“如果當年落水的是彆人,你也會舍命相救麼?”

問完,他又恍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何其幼稚愚蠢。

就像小兒間無聊的爭風吃醋一般可笑。

這小東西根本不記得當年的事,如何能回答他。當年母後兄長初歿,他對長勝王府的恨意幾乎達到巔峰,絕不可能給長勝王府的人好臉色,這小東西若非把他當做毫無瓜葛的陌生人,豈會冒死救他。

倒是雲泱想了想,認真答道:“聽四哥說,我小時候膽子很小的,我也不敢相信,當年我竟然敢跳進太液池裡……唔,救你。”

元黎溫柔抬起眸:“那就權當,孤當年在你心中,終究是與旁人不同的,所以才能激發出你非凡的勇氣。”

雲泱配合的點頭。

“一定是的。你這麼優秀,換作其他人,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他以為這話是鼓勵,然而意外的發現,對方眸光幽沉如一灘靜水,並無釋懷之意。

雲泱不免露出點困惑。

元黎隻是一笑,道:“離天亮還有些時候,再睡會兒吧。”

雲泱點頭,扯著被子躺下。

想起元黎剛才隱隱透著哀傷的眼神,心裡像堵了團棉花似的,說不出的不舒服,不由偏頭,去往仍沉默坐在床外側的元黎。

元黎雙手放在膝上,就那樣一言不發的坐著,如雕塑一般,任由自己陷在無邊黑暗中。隻是那雙向來幽沉如水的鳳目深處,隱隱有血絲冒出。

“你……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

雲泱並沒有發現元黎異常,隻是覺得他這樣坐著也不是事兒。

打量了一下,床很大,容納兩個人完全不成問題。

“不必,你安心睡即可。”

好一會兒,元黎開口,

仍舊是溫和的語調。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屈起,手背上繃起的青筋也隨之消失,終於起身,往書案邊走去,約莫是要處理所謂的公務,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下,輕問了句:“他很好,是麼?”

這一聲極低,如同自語。

雲泱沒聽明白,遲疑要不要回問一嘴,元黎卻已繼續往書案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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