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能不說話嗎?
事實表明,她不僅不能不說話,還得說一串好話誇他,趙徹才滿意的鬆了手。
氣氛緩和不過一瞬,趙徹又道:“表妹,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宋樂儀垂眸抿唇,依然重複著先前的說辭:“我隨便走走。”
還是不肯說實話——
趙徹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飲過烈酒的唇抿成了一道線,眼眸裡摻雜著諷刺的涼意。
在這個蛙鳴蟬噪的夏日裡,輕笑落入耳中,宋樂儀忽然覺得心中恍若有一陣雪風吹過,整個人倏地冷靜了下來。
“我……”
小姑娘一咬牙,從袖口的的暗袋中摸了一個小冊子出來,遞給趙徹:“我其實是來把這個放到書房的。”
端陽手裡有一個小冊子,上麵記著她所有賣官鬻爵貪贓枉法的罪證。她這段時間也沒閒著,仔細的回憶了上輩子的記憶,與這次成安帝處置的官員一一對比,果不其然,讓她發現了些許端倪。
她其實不太記得到底有哪些人牽扯其中,隻約莫知道幾分,便寫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假冊子想放到端陽的書房,再引來皇帝搜府,便可順水推舟,將端陽徹底拉下馬。
趙徹眼底的涼意終於散去,然而霧意卻又重新泛了上來。
他沒看,把小冊子裝進了袖口,又沒說話,一雙幽幽黑眸盯著宋樂儀,那股霧意似乎又泛了上來。
“這本冊子”宋樂儀本來想解釋一下,忽然瞥到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青絲,小姑娘疑惑不解: “你在看什麼?”
“你發上爬著一隻蜈蚣。”
“在、在哪裡,把它捏下去啊!”宋樂儀神色驟變,聲音都顫了幾分,仿佛覺得頭頂是有什麼東西在爬。
趙徹眼底的霧意很濃,沒有動手的意思,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那隻蜈蚣,還不忘向宋樂儀描述: “它爬到釵上了。”
聽他這般描述,宋樂儀的眼淚都要嚇出來了,她拽著趙徹的衣袖聲帶哭腔:“表、表哥,你快把它捏下來。”
一汪秋水似的眼眸此時水霧朦朧,趙徹忽然伸手上去摸了一摸,於是他振了袖,探出手掌遮住了她的眼。
宋樂儀不明所以,眨了兩下眼睫,隨即反應過來,許是表哥怕她害怕,才遮住她的眼吧?
睫毛劃過手心的一瞬,一陣兒酥酥麻麻的,趙徹忽然想讓她再多眨兩下眼,可是小姑娘卻睜著一雙眼睛,一動不動了。
趙徹捏了那隻蜈蚣下來,泛著濃濃霧氣的眼眸閃了閃,盯著乖巧坐在連廊上的小姑娘,突然生了戲弄的心思。
手掌逐漸,宋樂儀的視線重新清晰,還不等她說話,突然看到一隻約有一指長的紅褐色蜈蚣懸在她麵前。
小姑娘麵色一白,下意識的驚呼,卻不想被趙徹伸出牢牢的捂住了嘴,驚呼被重新壓回了嗓裡。
臉蛋細滑,紅唇柔軟,趙徹眼底的霧意似是又濃了幾分,他扯著嘴角燦爛一笑,抬手將那隻蜈蚣隨手一丟,而後將手指壓在唇前,比劃了一聲:噓——
“彆叫。”
宋樂儀驚魂未定,看著他眼底含笑捉弄她的模樣,忽然覺得心中委屈,本就水霧朦朧的眼眸倏地蓄滿淚花,這一下再也繃不住,從眼眶落下,接二連三的“啪嗒”砸在趙徹的手上。
淚珠滾燙,趙徹驚愣,眼底的霧意逐漸淡去,恢複清明,他一下子收了手,頓時變的手足無措起來:“你、你彆哭啊。”
他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揩她臉上的淚花。
就在此時,兩人的耳畔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子川兄,你在這兒乾什麼呢,我與容之找你——”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宋樂儀坐著,右手邊的廊住遮住了大半側影,趙徹又立身在她前麵,從蘇易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瞧見一片層疊的女子衣裙和微微露出的雲鬢。
蘇易換了個曖昧的語氣:“原來有美人在懷,是歲初打擾了。”
趙徹似乎不太想讓蘇易看見懷中人,伸手壓著宋樂儀的後腦勺往身上一按,又抬袖擋住了多半臉頰,半側過頭給了蘇易一個涼涼的眼神:“那還不滾。”
宋樂儀被壓得呼吸困難,伸手拽著他的衣襟,略微掙紮便將臉從趙徹懷中蹭了出來。一雙被淚花洗過得烏黑眼眸裡儘是不可置信,他知道現在是乾什麼嗎?
“這就滾。”
蘇易答應的很痛快,可是心裡又實在好奇的緊,於是他邁了一大步,動作很快的把身子往前一伸,想一究竟。
趙徹因為飲過烈酒,擋的略微遲了一些,雖然隻是一瞬,卻也叫蘇易隱隱約約看清了模樣。
容色姣好,眉眼明豔,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雲鬢微微鬆散,眼周和鼻尖有些微紅,淚痕滑過,在白皙的臉上分外紮眼。
蘇易目瞪口呆,聲音都結巴了幾許: “夷、夷安郡主?”
身後的上官曄剛轉過連廊,聞聲,他神色一頓,目光落在那片隱約露出的銀紅衣裙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蘇易:對不起,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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