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好看。
趙徹漆黑黑的眼眸裡本應該染著怒意,此時卻逐漸變成笑意。等情緒漸漸冷靜,他也逐漸意識到了不妥。
朦朧夜色下,他微微歎了口氣,腳步稍快的上前拉住人的胳膊,語調緩和了很多:“今日表妹相救,我很感動。”
“那你如此喜怒無常做甚!?”宋樂儀回頭,語氣質問。
趙徹沉默了一瞬,心中有陣陣酸澀在湧動,說他嫉妒?說他羨慕?
就在宋樂儀以為他啞口無言無理辯駁的時候,他忽然說話了。
趙徹已然整理好心底的情緒,他牽過宋樂儀的手:“表妹,你隨我來。”
“去乾什麼?”宋樂儀不明所以。
她本來不太想去,可是又覺得趙徹似乎是有什麼話想對她說,咬著下唇猶豫了一瞬,便沒掙紮。
“表妹去了就知道了。”
趙徹神叨叨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沒再多言一句話。一路的沉默,隻有兩人踩在青山板傷發出的噠噠聲,這倒叫宋樂儀不適應了。
她感受到身旁人略微酸澀的情緒,又偏過頭盯著他的俊臉看了一會兒,烏黑的眼眸閃了又閃,很快就明悟了。
趙徹這人一向愛惜容貌,想來是臉蛋受傷,心裡受了刺激,一時間難以接受,情緒不受控製,如此一想,方才發生的一切就情有可原了。
罷了,她就不與他計較了。
“表哥。”
宋樂儀突然輕輕地喊了一聲,猶豫說了一句:“男兒自強不息以自立,容貌俊美或醜陋,都不重要的,我們這就去太醫院,一定能醫好你臉上的傷,半點疤痕都不留。”
想著剛才那看起來頗為駭人血痂,她覺得不能讓趙徹懷著希望太滿,不然萬一……
於是她又補了一句:“萬一…留下疤痕,表哥,你也彆太難過,我不會嫌棄的。”
聽她這話,趙徹驀地被逗樂了,他腳步稍緩了一瞬,笑道:“表妹此言,我心甚慰。”
其實他臉上打得劃傷沒多重,十天半個月就能白皙如初。
宋樂儀也不知再說些什麼安慰,便反手拽了他的手腕,往另個方向走去:“我們先去太醫院。”
“不急。”趙徹搖頭,又將人的手重新拉了回來,“先去毓慶宮。”
宋樂儀擰著眉毛,一時間竟摸不清趙徹的心思,她壓下心底的疑惑,任憑他拉著往毓慶宮的方向而去。
踏著涼涼秋風,踩著寥寥月色,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毓慶宮。
福安和福壽見自家王爺受了傷,正想上前,卻不想被趙徹一個冷厲的眼神兒就瞪了回去。
看著自家王爺與夷安郡主相互拉扯著離開視線之內。
福壽吞了口唾沫,轉過身對福安說:“你說咱們殿下是不是……”話還沒說完,視線之中便闖入一張臉色慘白嘴巴猩紅的臉。
福安一如既往的表情平靜,呆呆木木的。
福壽將話重新咽回了了肚子,擺手道:“……算了,你不懂。”
“表妹,你等我一會兒。”趙徹把宋樂儀領到正廳,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語氣萬分真摯:“我馬上就回來。”
宋樂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隻“哦”了一聲。這世上人的心思,當屬趙徹的心思最難猜。
毓慶宮的氣氛太安靜,原本緊繃的情緒逐漸鬆懈下來,宋樂儀偏頭往旁邊看了一眼,蹭到了一把椅子上,隨意的擺擺手:“你去吧。”
趙徹深深的看她一眼,漆黑黑的眼底情緒很複雜,然而宋樂儀卻低著頭,什麼都沒看見。
……
等趙徹回來的時候,他手裡捧著一個木匣子,邁進正廳抬眼的一瞬,就見那個小姑娘睡著了。
她坐在椅子上,一隻胳膊壓在臉下,一隻手壓著,一隻手鬆鬆的搭在桌邊,昏黃的燭燈下手指纖白如玉。袖口鬆鬆垮垮的翻卷著,露出一小截白皙似藕的手腕,戴著他送的拿對鳳首鑲金白玉鐲子。
折騰了大半夜,是累了。
趙徹心底湧上無限懊惱,他放輕了腳步,將那個木匣子放在一旁,雙手撐著大腿半蹲下身子去看她。
她似乎睡的很不安,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著,卷翹的睫毛在臉頰頭下一片陰影。
趙徹伸手撫平了她的眉毛,看了好一會兒,驀地無聲笑了。接著他伸手,一手環過後背,一手穿過腿彎,將人抱了起來。
宋樂儀似乎感受到了動作,眼睫輕顫似要醒,可當熟悉的荼蕪香卷入胸腔,她又緩緩將眼皮閉了回去,重新被困意籠罩。
趙徹輕手輕腳的把人抱到臥室,放在床榻上,一手勾著枕頭墊在她腦後,將人完全放平穩後,又要伸手去勾被子。
目光一閃,落在她的衣衫和未拆的發髻上,趙徹的耳朵尖忽然就紅了,這樣似乎不太妥當。
罷了,借宿一夜而已。
母後那裡明天再解釋。
如此想著,趙徹微微俯下身,躡手躡腳的褪去了鞋子,而後將被子扯過,蓋在人的身上,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轉身離去。
沒走幾步,視線落在臥室內的幽幽晃晃燭燈上,趙徹想了想,最終選擇上前將其吹滅,而後合了房門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今天更新晚了!!
弱弱的說一句…等下周挑個空閒,日萬一天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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