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蜀國那三年,她幾乎對他了解個透徹。
真的沒心動過麼?
也不儘然。
她的情緒總能被他輕易帶動,嬉笑怒罵皆和他相關,這世界上再沒人能令她的情緒如此多變,少有的幾次旖旎心思和羞紅臉頰,也是因他。
她是喜歡他的。
隻是趙徹後來又不理她,一時間宋樂儀竟也不知道該決斷,乾脆就不去琢磨這件事情了,他心思一天一個樣,指不定是一時興起呢。
可是…他又來了。
思緒隻是一瞬間,宋樂儀很快的斂了神思,隻聽那邊趙徹答的隨意:“想表妹了。”
語調真摯倒真像那麼回事兒——
說完這句話,趙徹便開始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他一雙漆黑黑的眼眸盯著棋局:“許久沒和表妹弈棋,可要來一局?”
微微垂下的眼皮擋住了他所有的神色。
表妹,我可以等。
宋樂儀也正不知道說什麼,見他如此說,頓時鬆了一口氣,彎著漂亮的眸子笑道:“好啊。”
“成。”
趙徹當即就伸手,利落地把棋子一顆顆的分好,搓了搓指尖,十分胸有成竹的笑道:“讓你兩子。”
宋樂儀震驚了,上次他輸棋的還慘狀曆曆在目,這人怎麼這麼快就又誌得意滿了?
“……”
看來是王八王爺這個稱號不響亮。
她自是不滿被人輕視了去,當即揚著細潤的下巴,嬌聲道:“不必讓我,我定能贏了你去。”
“不過……”宋樂儀頓了頓,漂亮的眼裡有一閃而逝的勇氣,也就是這一閃而逝的光亮,她整個人都變得明媚起來,“沒有賭注不行,少了一股勁兒。”
聞言,趙徹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笑了下,撩起眼皮看她:“表妹想以何做賭?”
“人。”
宋樂儀唇瓣輕啟,緩緩而又堅定的吐出這個字來,她身體微微前傾,盯著趙徹的眼睛一眨不眨,黝黑的眼瞳裡滿滿的倒映著他。
“你,我。”
宋樂儀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趙徹。
趙徹的脊背瞬息僵直,緩緩的坐起身,很快地明悟了宋樂儀的意思,漆黑的眼眸裡從不可置信到狂喜,在一瞬間過了個遍。
但他怎能允許自己如此失態。
當即又故作自然的重新靠回了椅背,胳膊鬆鬆的搭在小桌上,方才唇齒微動,不急不緩對宋樂儀道:“好啊。”
不到兩柱香的時間——
趙徹的黑子便潰不成軍,宋樂儀贏得和玩似的。
“……”
她眨了眨眼,剛要抬頭和趙徹說什麼,便闖入一雙亮晶晶的眼眸裡,裡麵的情緒很滿,激的人頭皮發麻。
“你…你彆這樣看看我!”
說著,宋樂儀偏過了頭,卻不想被趙徹雙手捧了臉過去,他的手很暖,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
“表妹,我把我輸給你。”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宋樂儀心裡的小心思終於叫囂著破土而出,在一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就這樣被他眼底的光色哄著,稀裡糊塗的點頭應了句:“好。”
趙徹剛欲再說什麼,一道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宋樂儀手忙腳亂的扒下趙徹的手,端正地坐好,輕聲道:“進來。”
趙徹的視線從她微紅的耳尖劃過,最終低下頭,輕笑了一聲,端起桌上的茶杯想要抿一口,想要壓下心底的狂喜與蠢蠢欲動,卻不想裡麵的空的。
他也不尷尬,又神色如常地放了回去。
“奴婢見過郡主。”青書推門而入,等看到另邊坐著的趙徹時,眼底閃過驚訝,隨即又俯身行禮,“見過豫王殿下。”
宋樂儀問道:“何事”
“英國公來了信,是給郡主的。”青書麵帶笑容,手裡捧著一封信,恭敬地遞到宋樂儀麵前。
宋樂儀聞言,神色一喜。
本定年關回來的魏長青又沒回來,那時她忐忑不安了許久,甚至想身騎駿馬赴邊關,而這封信,無疑是能令她安心的。
無論裡麵的消息是喜是憂。
她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當即跳下椅子,急急忙忙的接過了信封,迫不及待地拆開一看。
入目的是一行行龍飛鳳舞的遒勁大字。
表妹台鑒:
久疏問候,伏念安好。信中所書謀劃方略,我已儘數知曉,吾冷靜思之數月,細細思忖之下,甚覺可行,若白狄覆滅,表妹當居一功。另,翟爭已死。
即問近安,魏長青手書。宣和二年正月十三日。
“翟爭已死。”
宋樂儀忍不住地手指顫抖,腦海中不斷地回映著這四個字,一股狂喜驀地湧上心間,險些激動地蹦起來。
還有什麼比這四個字更令她開心的呢?
趙徹詫異,魏表哥的一封信竟然能令表妹如此開心?
他當即站起了身上前,接過她手中的信紙一看,等看到“翟爭已死”,眼底閃過了然。
怪不得呢。
趙徹捏了捏指尖,他至今仍然不知道表妹為何會對翟爭有如此大的恨意。
是在燕京見過麼?
還是如表妹所言在夢中相見?
趙徹垂眸,盯著那行字若有所思,翟爭真的死了嗎?他總覺得的魏表哥或許和他得到的消息是一樣的——翟爭六歲那年被獻祭牛神。
隻是見身旁的小姑娘歡喜,趙徹到底沒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等他親書一封信去問魏長青吧。
作者有話要說: 翟爭:?
翟爭:誰又說我死了?
翟爭:滾出來!!老子先砍死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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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曄等等再解釋
涉及到了幼年記憶和幾個人的記憶出入,應該也沒很複雜?
上輩子的話就番外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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