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陵語重心長道:“蓁兒,你是我的夫人,即便百年之後我駕鶴西去,容之也要尊你一聲母親,享榮華富貴,衣食無憂。而且容之性情寬厚,定會善待咱們的孩子,你何必如此”
性情寬厚?
柳氏冷笑出聲,心下一片寒涼,瞧瞧,那個小畜生偽裝的多好!
她神情憔悴而瘋狂,尖聲質問:“你以為承兒的一雙手腳是如何斷的?江月的性命又是如何沒的?上官陵,你不能如此偏心啊!他上官曄的性命珍貴,我一雙兒女的性命就可任人糟蹋?”
“我的兒女我又如何不心疼?”上官陵厲聲反問,他歎氣,儘量平靜的向柳氏開導,“承兒是被喪心病狂的山匪砍斷了一雙手腳,江月是被那名叫進忠的太監害死的,凶犯都已經被大理寺定罪,並且極刑處死,你還在懷疑什麼?”
柳氏神情扭曲,低低冷笑:“上官陵,你明明心裡什麼都清楚,卻裝瘋賣傻,自欺欺人。”
說著,她眼中含淚仰頭:“我年少時不顧名分,即便做見不得人的外室也願意跟你,更是為你誕下兒子一女,到頭來我們母女三人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簡直不可理喻!”上官陵氣得揮袖離去。
他不明白,揚州安逸,遠離燕京是非,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
三天後,上官陵攜妻妾子女前往揚州祖宅,本想留幾個庶子女給上官曄做幫襯,卻被他拒絕了。
從這天起,偌大的宣平侯府,隻剩下上官曄一個主子。
*
九月十五這天,晌午剛過,宋樂儀正準備小憩一會兒,趙徹便來尋她了。
一身黑衣的少年入門,俊俏的臉上笑容異常燦爛,拉著人說要去看燈會。
宋樂儀看了眼當空的烈陽,沉默頃刻:“燈會是晚上吧?”
雖然九月已經天氣逐漸涼爽,但頭頂的驕陽似火,往外走上一圈,亦是熱浪襲人。
趙徹沒給宋樂儀拒絕的機會,一邊牽著她往外走,一邊解釋道:“我們可以先去遊湖。”
聞言,宋樂儀眼前一亮,因為虞日州的緣故,在這宮裡已經悶了多半個月,挺無趣的。
當即也不顧頭頂烈陽,跟著趙徹就走。
宋樂儀忽然道:“虞日州怎麼辦?”
趙徹嗤笑:“難不成他在燕京一日,我就一日不出門?”
宋樂儀:“……”
理是這個理兒,但她心底仍然覺得,還是不要與虞日州見麵為好。
趙徹知她心底擔憂,漫不經心地伸手將其耳旁碎發勾到耳後,而後扯著唇角笑道:“放心,他出不了門。”儘是掌控一切的模樣。
聞言,宋樂儀頓時安心,然而走了沒兩步,她又停下,伸著指尖撓了撓趙徹的手掌,揚唇軟軟一笑:“表哥,你等我一下。”
趙徹挑了下眉,見人提裙小跑進了內室,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等人。
不一會兒,宋樂儀就重新出來,手裡握了一把繡著山茶蛺蝶革絲團扇出來,玉骨做柄,觸感生涼,不用擔心粘膩。
除此之外,乍一看沒什麼變化,趙徹的眼神兒卻是十分敏銳,發現她白皙的小耳上戴上了一對銀掐絲綴珍珠的耳骨夾,腰間係上了綴著桃花玉的羅纓。
都是他送的——
趙徹滿意輕笑,毫不吝嗇的誇讚:“表妹甚美。”
宋樂儀習以為常,但仍然忍不住臉頰微紅,她眨了眨眼:“我們走吧?”
……
倆人去了雁湖,那裡是燕京貴人們最常去遊湖的地方。
雖然已是九月中旬,兩側青山仍然一片翠綠,偶爾有三兩水鳥飛過。
晌午剛過,外麵太陽正烈,趙徹與宋樂儀便坐在船坊裡。
中間隔著一個小桌,上麵擺著點心與涼茶,還有一副六博棋盤,湖風穿窗而過,甚是涼爽。
這種棋在前朝曾十分流行,末年便逐漸勢衰,到了如今已然幾乎銷聲匿跡了,兩人卻玩的正在興致。
一局又畢,兩人再次打了個平手。
宋樂儀擰著纖細的眉,正盯著棋盤反思,手托著下巴,袖口下垂,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神情專注極了。
自打玩上六博,她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棋盤。
趙徹很不滿意,他一個大活人坐這兒呢,還比不上一盤棋?
不行,得找點其它事情做——
宋樂儀看了半響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了,索性重新布了棋,氣勢昂昂的正要再來,耳邊忽然傳來趙徹的聲音道:“等一下。”
“怎麼了?”她抬眉問道。
趙徹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涼茶,而後懶懶散散的靠在圈椅上,抬著茶杯抿了一口,眉眼俊俏,說不出的慵懶貴氣樣兒。
一連串兒地動作下來,看得宋樂儀口乾舌燥,呼吸都放輕了幾許,生怕嚇著眼前這公子哥。
他沒著急說話,唇瓣被茶水洇的紅潤,趙徹緩緩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繞著茶杯邊走了一圈,吊極了眼前人的心思。
趙徹扯著唇角一笑,朝宋樂儀輕輕招了招手,等人過來,他將宋樂儀抱到腿上,一手鬆鬆地搭在腰上,一手垂在腿上。
“要聽我唱曲兒嗎?”
宋樂儀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抿了抿了唇角,艱難道:“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碰瓷失敗的第n天
虞日州:趙徹,你能彆成天窩在屋裡和人家姑娘玩了,行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