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望著他春色蕩漾的俊臉,差點送個明晃晃的白眼給他,這廝白日和夷安郡主在府裡待了一整日,用頭發絲想都知道這倆乾嘛了,難怪心情好。
如此想完,他目光落在他小腹上,語調帶了那麼幾分不壞好意:“子川兄,你這傷不是地方啊,還有十天就大婚了,能行嘛?”
說著,他還眨了眨眼睛,本就瀲灩的桃花眼,此時一派曖昧之意。
趙徹嗤了聲,不鹹不淡地回懟:“今日安國公夫人又給你相親了?”
“……”他心好痛!
“相唄,”蘇易轉著手中折扇,隨意道:“反正我不娶,還能按著我拜堂洞房不成?”
上官曄拎著酒壺倒了一杯熱酒。
酒香被熱氣烘得濃鬱,彌漫在屋室,他也沒抬眼,淡聲問:“枝月姑娘那邊的事兒處理好了?”
聞言,趙徹抬眸望向蘇易。
這個名為枝月的姑娘他也見過幾次,確實一身傲骨堅韌勁兒,氣度不凡,像是落魄的高門貴女。後來歲初多方打探,又套了人家姑娘的話,才知道她是顧魯安的小女兒,名為顧雲月。
成安帝初登基時,整頓朝政,周修和端陽一脈的官員落馬不少,也難免有冤假錯案。
端陽封地在揚州的會稽、廬江二郡,而顧魯安是揚州刺史,刺史一職,自古是肥差,惹不少人眼紅,那時有人見機誣陷,一並將顧魯安拉下馬。
顧魯安被判流放交州,兒女沒入奴籍。
前兩日的時候,蘇易找他幫忙給枝月安排了新的身份,又在燕郊買了一座莊子,將人家一家子安排到了那裡。
“處理好了,”蘇易點頭,眼底閃過一抹無奈,抬腕悶了一口酒,“可惜啊,人家隻把我當恩人,一會兒勸我早日成家立業,一會說要努力經商還我銀子的。”
說著這裡,蘇易嘲諷一笑。
虧他還鞍前馬後,奔波勞累,厚了一張臉皮求爹告奶奶的替人洗清冤屈,特意大老遠跑揚州一趟查案,又去了交州將人家老父親和老母親接回燕京。
趙徹笑著搖頭,歲初平日挺通透的一個人,到了自己身上就犯糊塗。
他拍了拍蘇易的肩膀:“人家姑娘吃過苦,多哄哄。”
蘇易頓時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是她兄弟還是我兄弟?”
“歲初,子川言之有理,”上官曄垂眸理著葉子牌,他聲音淡淡,也不知是對蘇易說,還是對自己說,“既然喜歡,就彆錯過了。”
蘇易歎息,點頭:“我知道,理是這個理兒,隻是……罷了。”
他搖頭,接過上官曄手中的葉子牌,忽而展顏瀲灩一笑:“行了,我們接著玩。”
“不玩了,”趙徹抬頭看了眼窗外高懸的明月,“天色已晚,我回府了。”
蘇易頓時驚奇了,連連感歎:“子川啊,往日你可不是這樣的,雞打鳴你都不嫌晚的,今日這個怎麼了?”
趙徹也沒反駁,隻站起身理了理衣袖,笑道:“回去養傷。”洞房花燭夜還等著他呢。
蘇易頓時明悟,朝他擠眉弄眼。
“好好養啊!”
畢竟這洞房花燭夜可是人生大事兒。
三人熟稔,倆人便也沒客套地起身送趙徹。
隻是趙徹一走,葉子牌不夠人手,上官曄與蘇易便玩起了雙陸,直到天色將明,蘇易才回了安國公府。
等人走後,宣平侯府重新歸於平靜,上官曄解了衣衫,去浴室沐浴。
熱氣蒸騰間,他靠在木桶邊上逐漸困意上湧,闔眼睡去。
在夢裡,他夢見那年安國寺紛揚大雪,也夢見了明心堂再次相逢。
隻可惜,他與她終究是錯過了。
年少的喜歡,在宋樂儀與趙徹婚約定下的那一刻,就到此為止了。
……
烏邪王翟離的死訊沒人發現,燕京的日子也愈發平靜起來,中秋將近,處處透露著歡喜的氣息。
太寧宮裡亦是,壽安宮尤甚,闔宮上下都彌漫著喜氣。
趙徹腰腹上的傷口沒兩三天的功夫就結了痂,湯藥依舊一天兩遍的喝著,傷口周圍的紅腫也逐漸消下,胡太醫說,隻等落了痂,便大好了。
婚期將近,太後請了教導人事的姑姑教宋樂儀夫妻之道。
望著圖冊上栩栩如生的男女,宋樂儀忍不住羞紅了臉,雖說她對這方麵的事兒有認知,但也隻是模模糊糊的了解。
上輩子她還沒及笄,姨母就駕崩了,她也沒有娘親,無人教導她這方麵的事情。
模模糊糊的了解,還是因為在白狄那幾年,白狄人是遊牧民族,不甚守禮教,風化未開,時常有男女幕天席地。
她遠遠見過幾次,隻知兩人相擁交疊,具體怎麼回事兒就不知曉了。
教導人事的姑姑在耳邊一通絮叨,宋樂儀絞著手指,耳朵紅的不像話,也不知道聽了多少進去。
關在屋子裡一上午,總算將這些事情弄了個明白。
等人走了,還不容宋樂儀緩緩,孫姑姑突然匆匆過來俯身在她耳邊,說是豫王殿下來了。
宋樂儀頓時羞窘,慌亂間地一抬眸,就看見一身黑衣的俊俏男子踩著燦燦陽光而來,漆黑的眼眸裡滿是笑意。
兩人視線在空中相撞。
趙徹挑了下眉,今日表妹甚是敏銳啊,然而不等他眼底含笑朝喊人,隻見一身嬌豔的小姑娘提裙小跑進了內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這是怎麼了?
趙徹疑惑不解,他大步上前,好耐心地叩門:“表妹,開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