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發現攝政王與竇延死有蹊蹺,柳遲硯也曾動搖過。
可除了攝政王餘黨遭遇清算外,新皇還算是個明君,小太子也聰慧伶俐,他便按下心中動搖,仍是安安心心當朝廷忠臣、做新皇麵前紅人。
此時見識到這位皇帝陛下昏庸,柳遲硯便感覺倘若當初新皇也是這樣人,他也就不會有諸多猶豫了。
可惜過去種種早如雲煙般消散。
並沒有什麼“倘若當初”可能。
徐公公走了。
幽王見柳遲硯神色鬱鬱,思及柳遲硯剛才抗拒,手輕輕落在柳遲硯柔軟唇角。
就那麼幾本破書,就叫他這般傷心,莫不是當真愛書如命不成?
幽王本來對“惡靈”那些記憶不甚在意,瞧著柳遲硯鬱沉沉眉眼,不由想到他笑語晏晏騙那“惡靈”模樣。
怎地騙那“惡靈”就那麼多話,在他麵前卻總怏怏不樂?幽王心中惱火,不願輕易放過柳遲硯,又將他衣裳解開,攬在懷裡咬上他清瘦鎖骨。
柳遲硯已從焚書之事緩過來不少,卻還是打心裡不願與幽王親近,不免推拒起幽王懷抱來。
幽王卻是冷笑一聲,命人取新做鎖鏈來。
那鎖鏈做得極為精巧,正好可以把人拴在床上動彈不得,偏又體貼地不傷著他肌膚,若非它是用來鎖人,說是巧奪天工首飾也有人信。
幽王把柳遲硯抱到床上,先往他左腕上套上精致漂亮腕圈。
腕圈上綴著幾隻小小鈴鐺,那鐺體做得極薄,再微小動作都能引動它,隻要柳遲硯一動彈,便有清脆鈴聲在寂靜寢殿內響起。
柳遲硯臉色微變。
幽王輕輕撥動他腕邊鈴鐺,滿意地欣賞著自己想象已久美景,口中說道:“果然很適合你。”他抬手捏住柳遲硯下頜,逼柳遲硯抬起頭與他對視,“想不想把全套都試一試?把你手腳都牢牢地鎖在榻上,你就沒法再去任何地方。怎麼樣?還要和我鬨嗎?”
柳遲硯背脊微顫。
他能感覺出幽王不是在說笑。
幽王本來就是瘋子,並不是遇到他以後才變成這樣。
幽王在那話本裡頭對庶弟柳乘舟做事隻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還曾因為庶弟想要逃跑而把他身邊人指頭一根根剁下來送到他麵前。
因為那話本實在太不堪入目,柳遲硯甚至沒能看到最後,隻看到那冒領功勞柳大公子橫死便沒再往下看了。
那些內容裡他隻看到一個從頭到尾都不把人當人瘋子。
不同可能隻在於,那話本裡隻有各種各樣欺淩霸辱,時常把庶弟弄得遍體鱗傷,叫庶弟身邊人心疼不已,卻沒有正麵描寫過幽王現在這種充滿情/欲與占有欲模樣。
他想回憶話本裡可有提及什麼脫身之法,卻發現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能夠左右幽王決定。
即使長陽侯世子來了個大義滅親,也隻是把親表弟送上了死路,沒能把庶弟從幽王手裡解救出來。
柳遲硯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熟悉麵容。
幽王見柳遲硯掀起眼睫,露出那雙寒星般瞳眸,隻覺柳遲硯不知到底是怎麼長,身上竟是無一處不吸引人。他不想柳遲硯再擺出那副丟魂失魄模樣,便哄道:“隻要你乖乖聽話,要多少座藏書樓我不能給你?那幾本破書又不值什麼錢。”
柳遲硯避開幽王過分露骨目光。
他知道幽王不會明白心愛之物在麵前被毀感覺。
這人生來便什麼都有,連闖進彆人府邸縱火都有皇帝老爹縱容著,世上又有什麼事是他想做卻做不了?
這種無人能約束、永遠都肆無忌憚人,必然沒法體會失去重要東西、重要朋友痛苦。
幽王瞧著柳遲硯安安靜靜地不吭聲,心裡就來氣。
他都不追究他出去勾三搭四事了,柳遲硯憑什麼還和他置氣?
幽王冷笑道:“看來你還是更喜歡被鎖起來,那我就成全你!”
柳遲硯知道激怒幽王沒有好下場,隻得仰頭問道:“殿下要我做什麼?”
幽王見柳遲硯眼底多了幾分惱火,倒是比剛才多了點兒活人氣。他還記著柳遲硯差點吐在床上事,鉗住柳遲硯手腕命令道:“和平時那樣主動親我。”
柳遲硯想起了前些日子裡荒唐。
是他自己早前貪戀一時歡愉咬了毒餌,如今隻能說是自作自受。
柳遲硯竭力讓自己彆去想不久前那場大火,直到幽王不耐地加重手中力道才慢慢吻了上去。
早前那迷惑人心甘甜此時已經徹徹底底地消失了,若是大兄知道他如此自甘墮落,怕是不會再認他這個弟弟。
又或者不必等到看見他自甘墮落,他們之間兄弟情義便已斷得一乾二淨,由始至終都隻是他一廂情願想要抓住那虛無縹緲幻影而已。
柳遲硯本想親一下就推開,幽王又豈會這麼容易放過他,自是又順勢撬開他唇齒肆意掠奪起來。
幽王親了個夠,又順勢掐著他腰索要起來,到中途他覺得隻左腕一處鈴響不夠動聽,便把剩下腕圈也扣到他右腕與腳踝上。聽著那隨著柳遲硯身體輕顫發出悅耳鈴聲,幽王隻覺世上再沒有比著更美妙聲音。
幽王吻咬著柳遲硯潔白纖美頸項,滿意地說道:“看在你這麼乖份上,便不鎖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