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滿硯冰 春溪笛曉 6824 字 7個月前

接下來幾日柳遲硯回了王府,卻沒見到幽王,隻每日照常去國子監上課。

朝中卻是風起雲湧,你方唱罷我登場,都提出讓皇帝陛下早立太子。

皇帝陛下這些天頭疾頻發,心情不太好,都有些等不及讓太醫給二皇子調理了。

聽這些人還在提議立太子,皇帝陛下狀似無意地問立誰好,他們都提議立二皇子,說如今太子被廢為庶人,二皇子就是長子,當初又被皇後撫養長大,不管論嫡還是論長都該輪到二皇子了。

事實上更重要的原因還是二皇子親近讀書人,二皇子上去了,對他們這些文官有好處!

當然,也有人提彆的皇子,大多都是為著自己的前程和家族考慮。

皇帝陛下全都聽了,麵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對這些人的想法門兒清。他下朝後冷笑不已,知道自己年紀大了,朝臣都想要換個人效忠了。滿朝文武各有心思,恐怕也就隻有幽王這殺星沒人支持。

這麼一想,皇帝陛下便對這個自己熬養出來的孩子分外滿意。

這才是最好的太子人選。

朝中沒半個人支持他,隻有他這個父皇當依仗,可不就是最適合入主東宮嗎?不得人心好啊,不得人心最好!反正等他再服食幾年仙藥,便不需要什麼太子了。

皇帝陛下下定了決心,難得地開懷一笑,列了個名單叫人去送到幽王手上,說這些官員怙惡不悛、罪無可赦,讓他派人去把這些人的家全抄了。

抄沒出來的家產記得抬出去繞京城走一圈,叫百姓都瞧瞧他們是什麼玩意。

至於人嘛,該殺殺,該流放流放,不用講什麼情麵。

皇帝陛下大方地允許幽王順手教訓幾個看不順眼的。

狗選錯了主人被殺掉,隻能怪自己眼光不好!

幽王豈是會客氣的人,既然皇帝陛下要他清洗朝臣,他自然眼也不眨地照辦。都當到京中大官了,哪有誰一點家底都沒用的?這抄家還要向百姓展示,成為百姓口裡唾罵的大貪官、留下抹不掉的千古罵名,簡直是殺人誅心!

不少人後知後覺地發現,皇帝陛下父子倆“清洗”的這些人,大多是明裡暗裡站出來支持二皇子的!

難道皇帝陛下心裡的太子人選並不是二皇子?

一時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暗暗慶幸自己沒表態太早。

隻是不立二皇子的話,那該立誰?許多人隻敢在心裡琢磨這事兒,壓根不敢再說出來,更不敢再私下投靠誰,省得火燒到自己頭上來,落了個遺臭萬年的下場。

國子監也受外麵的風雲突變影響,一個個全在博士們的教訓下安分讀書,沒敢再和往日那樣聚在一起討論時政。這節骨眼上誰要是跳出來摻和太子之爭,前程儘毀都是輕的!

柳遲硯也沒和人聊起這個話題,每日隻專心溫習備考。

這日快下學時,柳遲硯聽人說起幽王又處置了一批官員的事。

這殺星終於還是殺到京城來了!

以前他隻殺敵國的人,大夥即便私下喊他殺星,感觸也不太深。現在他殺得朝中血流成河,怎麼能不讓人感到心驚膽顫?

柳遲硯聽了,眉頭也皺了起來,隻覺幽王還沒當上太子竟就有了暴君之相。他有些憂心地回到幽王府,就發現幽王今天居然在府中。

柳遲硯上前向幽王見禮,又被幽王抱到了懷裡親了起來。

在幽王心裡柳遲硯本就是他養在身邊的孌寵,每次歸來尋柳遲硯自然隻為了享用他的身體,偶爾來了興致才會與他多說幾句。

柳遲硯對此也清楚得很,沒不識趣地提朝中之事,隻溫順地任由幽王在他唇舌間肆意掠奪。

幽王親夠了,才好心情地詢問:“怎麼皺著眉回來?可是有同窗欺負你?給本王說說是誰,本王為你出口氣。”他捏玩著柳遲硯的細腰,語氣十分隨意,“隻要你把本王伺候好了,不管是想把他們抄家還是想把他們滅族都可以。”

柳遲硯沒想到幽王竟把抄家滅族說得這麼兒戲,甚至還拿來當床上笑語。他忍不住擰眉說道:“殿下這樣肆意妄為,朝中還有誰能安心辦事?”

幽王笑了起來,親了親柳遲硯的唇,說道:“倒是忘了我們柳大公子還是個心係天下的棟梁之才。那你現在就可以多學些花樣了,以後想救誰就使出來求我,求得我高興了我就放過他們。不然的話,你可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了。”

柳遲硯不知道幽王這麼惡劣的家夥怎麼會被選為太子。

幽王似是看出柳遲硯的想法,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說道:“你們讀書人不是最講究忠君,怎麼?換成本王當了太子,你便不效忠了嗎?”他的語氣裡摻著幾分逼人的冷意,眼神裡也是寒霜密布。

柳遲硯當初可是追著那惡靈還政於皇帝,若不是為了他口裡的正統,那就是為了私情!

他不覺得自己與那惡靈有什麼關聯,可一想到柳遲硯心裡有過彆人依然叫他怒火中燒。

旁人占著所謂的正統就能叫他死心塌地追隨,換成他就不行了?當初那狗屁皇帝賜他個香囊,他便當寶貝一樣日日戴著,瞧著便礙眼極了!

柳遲硯還沒明白幽王為何突然生起氣來,人已經被帶到床上。幽王似乎想要了他的命似的,這天晚上折騰得格外狠。

第二天柳遲硯直接沒能去國子監。他醒來得格外晚,聽開陽說已經去國子監幫他告過假了,才輕歎了口氣用早飯,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又怎麼招惹那喜怒無常的家夥了。

柳遲硯慢騰騰地吃過早飯,正要去書房看書,就有個王府仆從捧著個香囊進來。

柳遲硯看著那香囊,隻覺一陣寒意爬上背脊,緩緩往四肢百骸蔓延。

那仆從畢恭畢敬地說道:“公子,這是王爺送您的。”

“我不用香囊。”柳遲硯緩緩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來。

那仆從臉色一白。

“請公子戴上吧,”仆從跪倒在柳遲硯麵前,高高地舉起托盤懇求道,“王爺說若您不喜歡,便是我們做得不夠儘心,要殺了我們所有經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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