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個姓尹的女助理?她在樓下?”說完柏溪就吐舌覺得失言了。
在紀寧鈞那裡,她一向是完美妻子,就像他在采訪裡提到的一樣,她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溫婉大方,謙遜得體。
可那個無需先生解釋,百分百相信他的老婆,卻突然從八卦消息裡打聽到丈夫花邊,還拿出要麵對麵質詢的架勢,這也太人格分裂了。
柏溪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兩個人在一起那麼久,她都能遊刃有餘,他這次回來不過一天不到的時間,自己竟然狀況頻出。
再這麼下去,自己的人設早晚要崩。
可退一步想,就算是想要聽到丈夫的解釋也並不過分吧,畢竟緋聞鬨得那樣大,再大度的妻子也是會被影響到的啊。
柏溪腦子這麼一轉,又收回舌頭,很大方地看回了紀寧鈞。
反倒是紀寧鈞眉心斂了斂,覺得這對話怪怪的,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哪裡怪。他點了點頭:“對……你要見見她嗎?”
見啊,怎麼不見,柏溪還等著看她會不會跟自己道歉呢。不過話是不能這麼說的:“無所謂啊,我隻是想送你到樓下。”
柏溪再緩了會兒,換了身衣服就往樓下走。先行一步的紀寧鈞居然仍舊在樓梯口等她,此刻表情是一臉玩味和促狹。
“你是不是生氣了?”他問。
柏溪腹誹這家夥腦回路也太長了,到現在才看出她生氣?可完美人設不能丟啊,她理了理長發,說了句:“沒有啊,看見你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紀寧鈞盯著她的一雙眼睛微微眯了眯,表情審慎。直把柏溪看得彆過頭,他方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莫名輕輕嗤了聲。
客廳裡,尹慧慧跟另一個男助理正在說話。哪怕是在等老板,兩個人也沒閒下來,手機上刷著紀寧鈞日程,一遍又一遍討論應該如何更有效率。
看到柏溪跟紀寧鈞從樓上下來,兩個人都交換了下眼神停了下來,男助理跟著紀寧鈞的時間不長,對太太的了解也隻是局限在新聞裡。
此刻朝著尹慧慧清了清嗓子,小聲問:“那個就是老板夫人?真的好漂亮,比在電視和照片裡好看得多了。”
尹慧慧跟他一樣,正一眨不眨盯著柏溪看。一年多不見了,歲月不僅一點都沒在她臉上留下痕跡,還將她雕刻得更加光彩照人。
如果一定要把美人分成三六九等,柏溪也絕對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尹慧慧至今還記得她頭一次看見柏溪時的感覺,那種萬花從中她獨自芬芳、一瞬間世界歸於灰暗隻有她是彩色的明豔奪目,讓當時初出茅廬的她震撼許久。
其實想想也是,像老板這麼優秀又處處追求完美的男人,如果隻是一般姿色的普通女人,如何能入得了他眼。
不過她也清楚,柏溪之所以能成為紀太太,也不僅僅隻是長得美而已。
她向著身邊胡傑點了點頭:“當然漂亮了,你是在懷疑老板眼光嗎?”兩個人都笑了笑,一起向著柏溪道了聲“太太好”。
柏溪走到離他們還剩兩塊磚的地才想起來去挽上紀寧鈞,向著二位禮貌點頭。
雖然這男人在床上總千方百計要跟她做深層次交流,但在平時卻寡情淡漠得不喜歡過分親密的接觸。
柏溪跟他剛在一起那會兒,沒摸清他喜好,外出總愛小鳥依人地緊緊挽著他。
他有一次實在不耐煩了,問她是不是不能自己獨自走路。從那之後,柏溪就很自覺地跟他保持距離了。
但今天不行,柏溪就算是被厭煩也要摟著他。還不止如此呢,她喊來傭人吩咐:“有客人過來,怎麼不上茶呢?”
“你這什麼茶呀,換成先生之前從國外寄來的紅茶吧。”
“第一遍水有沒有倒掉,湯色怎麼有點奇奇怪怪的。”
一個茶就喝出百種花樣,柏溪又開始問廚房是不是準備好了早餐:“先生來不及吃早飯了,給他打包帶著吧。”
“湯湯水水最好不要,來點乾的吧。”
“也不能太乾,不然一會開著會口渴怎麼辦。”
紀寧鈞但凡表現出一點不耐煩,她就睜著那雙楚楚可憐的鹿眼看過來,聲音也是糯軟糯軟的:“老公,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美人總是容易讓人心軟的,何況還是會撒嬌的美人。紀寧鈞盯著柏溪看了幾秒,硬是壓下了原本滿肚子的疑惑。
同樣有疑惑的還不止他一個。
家裡一時人仰馬翻,被指揮得團團轉的傭人們都在納悶,太太之前也不這樣啊,怎麼今天架子這麼大。
柏溪昨天約鄭慈宜喝酒的時候,除了聽她把紀寧鈞大批特批,還在她指點下知道要多多關注一下尹慧慧。
柏溪知道紀寧鈞對感情這種事遠不如對事業上心。
以前念書的時候雖然一直女朋友不斷,但所有交流都局限在吃飯散步去圖書館,更像是找了排解寂寞的玩伴而不是伴侶。
結婚這麼多年,他身邊想要倒貼的鶯鶯燕燕一直不少,緋聞始終沒斷過。
可柏溪明白那大多是女方搞出來的迷霧彈,紀寧鈞這麼驕傲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歡上誰,估計直接跟她提出離婚了,出軌是對他個人自製力的蔑視。
那能讓紀寧鈞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