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1 / 2)

我和先生鬨離婚 樓海 16449 字 6個月前

童杉撂下句狠話就氣勢洶洶去找紀寧鈞了。

留下柏溪跟鄭慈宜麵麵相覷, 互相眼神傳遞著問“現在怎麼辦”,最後還是鄭慈宜先反應過來:“去追她啊,傻愣著乾嘛!”

童杉個子矮腿短,走起路來倒是挺利索,一路顛顛跑到紀寧鈞後邊。

紀寧鈞剛剛跟幾個朋友聊了點商業上的事, 杯子裡的紅酒已經見底,穿著得體的侍應生過來給他又添了半杯。

彼時他被聘榮氏CEO的事情已經經由報刊媒體昭告天下,業內早已一片嘩然。

來人紛紛祝賀他,但又看著他臉色不敢談得太深, 畢竟紀寧鈞從紀氏出走總有幾分敗北的意思,在榮氏這邊也未必能站穩腳跟。

大家隻好挑一個不那麼敏感的話題, 轉而讚美柏溪:“沒想到紀太太跳舞那麼好。”

方才臉上還有笑意的紀寧鈞頓時陰沉下來,已經貼到唇邊的酒杯也被放了下來,他明顯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但還是禮貌道:“謝謝。”

“哎哎!紀寧鈞!”後麵忽然有個女聲在喊自己。

紀寧鈞稍微擰了下眉, 餘光看見一個穿著枚紅色禮服的矮個子在不停跳著吸引他注意力。他隻好轉身過來。

旁邊幾個見有女士過來找他, 很自覺地端著酒杯離開。

童杉拍著胸脯勻了氣息, 說:“喂,紀寧鈞,麻煩你彆成天光顧著工作,也稍微管管你老婆好不好,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在乾嘛啊?”

她朝後指了指正風風火火趕來的柏溪:“你老婆搶人家男朋友啊!”

柏溪剛喘著氣跑過來,就聽到童杉來了這麼一句。明明一點都不心虛啊,柏溪想, 可一張臉騰得紅起來,整個人也熱得快要燃燒。

紀寧鈞一雙眼睛微眯,淡淡打量了一下童杉,緊跟著落到柏溪身上停了停,最後又回到童杉身上。

柏溪腦子裡一遍遍過著解釋的話語,試圖又快又好地把這件事說給紀寧鈞聽,鄭慈宜在一邊先幫她解釋開來:“寧鈞,彆聽這女的的。”

“我才沒說錯呢,我就說我跟我男朋友本來好好的,怎麼突然他就提分手了。我給他打電話想問清楚,結果就是她接的電話。”

柏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跟童杉對峙:“我已經跟你說了,那天純粹是個誤會,我跟你那什麼男朋友根本不認識。”

柏溪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紀寧鈞:“我都不知道那人名字。”

鄭慈宜幫腔:“就是,柏妞都不知道那人名字。這女的就是喜歡搬弄是非,寧鈞,你千萬彆理她,讓她自己鬨。”

童杉又是氣惱又是委屈,眼淚嘩嘩地流。她哭哭啼啼抓上紀寧鈞胳膊:“寧鈞,你真的信我,你老婆真的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純良!”

她吸溜下鼻子:“她全部都是裝的,其實本質上壞透了。她那天罵我罵得可凶了,還要我吃核桃補腦子。你說她嘴怎麼那麼賤啊!”

“寧鈞,你就是不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為我出頭,也要為自己好好考慮,你總不想腦袋上天天都帶著青青草原吧。”

紀寧鈞早就快速又冷漠地抽出了方才被童杉握住的手,一張臉更加沉鬱:“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哪位?”

後方,柏溪跟鄭慈宜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童杉一時怔住,起初還覺得紀寧鈞鐵定是裝的。

在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看清裡麵並非刻意的陌生後,方才確定下來,這個男人是真真切切的不認識她了。

童杉扁了扁嘴,方才就沒斷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了。

童杉跟紀寧鈞是高中同學,比他要小兩屆。那是一所全市最好的私立高中,裡麵一堆堆全是各種二代三代。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普遍驕傲,可她一進學校還是被紀寧鈞的名字全方位轟`炸。

國內知名企業家獨子,未來超級集團掌舵人,最關鍵的是,他還長著一張堪稱極品的臉,想做他女朋友的能排滿一整個學校操場。

就連男孩們都給他遞情書,隻要身體強壯到能吃他一拳的就行。

紀寧鈞雖然麵冷,也並非孤僻,身邊女朋友從來沒有斷過,最喜歡挑那些長相甜美、性格萌軟的小女生。

可惜沒有哪一段戀情能堅持到一學期,往往不到一個月就見他身邊又換生臉。

或許你會覺得一定是紀寧鈞喜新厭舊吧?其實每次分手大多是女方提出,原因都極其相似:紀寧鈞實在是太無趣了!

她們那個年紀的女生都喜歡玩,又生活在無憂無慮的富裕家庭,滿腦子都是今天偶像在哪開演唱會,要不要包機去聽,或是哪裡奢品店又上了新貨,想立刻過去采購。

跟紀寧鈞在一起後!紀寧鈞:吃飯去/看書去/自習去。

前女友們紛紛私下吐槽,紀寧鈞就是一個一心隻想學習的機器,找女朋友不過是為了有個幫忙拎包的伴兒。

是的,他居然還能不紳士到讓女孩子幫忙拎包的程度!

童杉當時是那沒撞過南牆的那一批,滿心認為這些前女友的吐槽不過就是出於沒能得到他後的諸多詆毀。

像她這麼聰敏的女孩子才不會相信呢。即便紀寧鈞真的是個很冷的人,她也相信會用自己的熱情來徹底融化他。

人啊,永遠都對自己太過高估。

等她遞過情書,排隊進入紀寧鈞女友行列,見識到他整天毫無表情的一張臉,以及不是喊吃飯就是喊學習的所謂“約會”後——

前女友們誠不欺我!!!

世界上真的沒有比紀寧鈞更無趣的人了,不會說情話,不會寫情書,不會給女孩子小驚喜,偶爾打個電話發條信息也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童杉一開始還逗逗他,自習的時候把臉湊過去想要他親。

紀寧鈞隻是怔怔看了她一會兒,猛地將頭向後仰了仰,同時不停拿筆來回比劃著:“你知不知道你眼睛一個大,一個小啊?”

童杉完全無語,咕噥:“誰眼睛都一個大一個小的。”

“不是啊。”紀寧鈞將筆放下,兩手平放在桌上,倚著椅背而坐:“柏溪就不是一個大一個小。”

童杉那時候是頭一次聽見柏溪這個名字,沒有下意識地詢問他這個人是誰,而是悄摸摸地記心裡。

回去調查過一番才知道,柏溪是跟她同屆不同班的一小妞。

喊她小妞其實有點挺不確切的,她那時候個子就快一米七了,往她這種還在等著竄一竄的小矮個麵前一杵,像個女巨人似的。

她也算是年級裡比較受人關注的那一個了,身材窈窕,五官標致,人群裡走過來,總是最打眼的那一個。

他們這種圈子的人,就沒有長得難看的,柏溪又是裡麵特彆好看的那一類。

傳聞說她爸爸是中年發跡去做了官,小狗尾巴草長到茂盛才成了貴千金,身上總有那麼點草根氣質。

學校裡跟她玩的人少,她呢,也不怎麼理彆人。

童杉再一打聽才知道她父母跟紀寧鈞他們家還算有一點交情,兩人或許偶爾也會因此而玩到一起,所以紀寧鈞才會對她那麼熟悉。

心高氣傲的女孩子絕不會認為自己的男朋友會更欣賞另一個女孩子,所以這件事,就如一團煙雲般在心頭拂過又消失。

直到有天紀寧鈞要她去給柏溪送藥,她因為要保護同桌跟一個很凶的男孩子打了架,半邊臉腫得老高。

童杉在一樓找到柏溪的時候,她剛剛扶著同桌深一腳淺一腳地從醫務室回來。

柏溪跟她說謝謝,她隨手指了下三樓。那裡,紀寧鈞正在走廊裡靜靜等著,一手抓著本書,一雙眼睛時不時向下瞄著。

童杉很快也出局了,作為紀寧鈞前女友團中十分資深的一位,也開始向著其他女孩子竭力科普有關於他的一切。

當然是不能談戀愛了,首先是因為這個人很悶,其次就算能完全接受,也絕無可能熬到最後結婚的那一步。

豪門的婚姻都是為利益作出的交易,能讓紀寧鈞這樣的家庭看在眼裡的女方,那家世得要是有多顯赫。

這所學校儘管已經是富人聚集,可以達到紀寧鈞要求的也隻是鳳毛麟角。

直到某天忽然傳來紀寧鈞和柏溪結婚的消息,童杉在回憶起之前的事,不得不佩服這一家人在這件事上的高瞻遠矚。

紀家已經夠有錢了,金錢對於他們不過就是幾串數字。但樹大招風的紀氏已有頹勢,還好平步青雲的嶽父會給他們照拂。

童杉一直覺得這兩人是商業聯姻,是各為利益,未必會有什麼真感情。

誰知道正當紅的柏溪急流勇退,宣布為了家庭放棄事業,兩人的婚姻也平穩度過五年,紀寧鈞還送了太太這麼盛大的生日禮。

童杉自己都有點不確定,剛剛的大發雷霆究竟是被人耍了占的比例多呢,還是純粹就是嫉妒柏溪所擁有的一切?

紀寧鈞問她是誰的時候,她終於敢確定,原來她還是對以前的事耿耿於懷的。

倒不是對這男人有多迷戀,而是當一個無比自信的人突然被全盤否定後,產生的正常的應激反應。

童杉看著紀寧鈞深呼吸幾次,意識到自己今天是做了一回跳梁小醜了,不僅沒給自己找回半點公道,還被這臭男人給徹底無視了。

她把臉抹乾淨,向著紀寧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大聲道:“怪不得連你老婆都受不了你了!”提著裙子就預備氣呼呼走。

無緣無故被臭了一臉的紀寧鈞起初怔了兩秒,隨即出聲攔住:“女士。”

“……”童杉氣得差點一趔趄跌地上,轉身道:“童杉,我叫童杉!”

紀寧鈞微微蹙著眉:“好的,童女士。剛剛你說的那件事,我已經了解了,不過我覺得你對我太太一定有什麼誤會。”

童杉向著一邊柏溪狠狠瞪眼,後者原本要躲開的,想到什麼又回瞪過來。童杉更氣:“我跟她能有什麼誤會!”

“我跟太太感情一直很好,彼此對對方都很忠誠。況且她從小就極有教養,絕對不會做出那種破壞人感情的事。”

童杉敏感:“你什麼意思,夾槍帶棒的,言下之意是說我教養不好,誣陷她了?柏溪演技確實是好,跟自己最親密的人都看不出破綻。”

紀寧鈞忽然唇角一勾笑了笑,說:“我太太演技是很好,但破綻這種東西,誰能保證不是我自己故意賣的?”

包括柏溪在內的三個女人都怔住了。

紀寧鈞表情輕鬆,語氣卻前所未有的重起來:“我太太如果罵你,那一定是你的錯。我倒是覺得你不僅僅要去吃點核桃,還要經常刷刷牙漱漱口。”

“童女士。”紀寧鈞再次喊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得脆而輕,像沾上什麼臟東西想儘快擺脫一樣:“下次再聽見你像剛剛一樣誣陷我太太,我可就不客氣了。”

一場風波最後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收場,柏溪原本都覺得她可能會和童杉來一場生死決鬥,在她生日這天徹底露出馬腳什麼的……

誰知道紀寧鈞不過短短幾句話就四兩撥千斤地將之蓋了下去。

他方才為她爭辯的樣子真是太帥也太蘇了吧,要是這會兒有人跳出來指責他不夠紳士,柏溪很可能會跳起來暴打那人腦袋。

一個男人最大的魅力就是為了自己的女人而戰鬥好嗎!

她有點激動,一時有點不知道向紀寧鈞說點什麼才好,幸好有人端著酒杯來跟他說話,柏溪就很自覺地拖著鄭慈宜往一邊走了。

鄭慈宜正對紀寧鈞刮目相看:“剛剛他說的兩句話聽著還不錯。”

豈止不錯,柏溪都差點飛奔著竄到他身上,一遍遍狠狠吻著他臉,向全世界宣告:瞧見沒,這就是我好老公。

柏溪此刻笑容狡黠地向著鄭慈宜吐吐舌頭:“你說我要不要獎勵他一下?”

柏溪根本不是問出來尋求意見的,因為下一秒她就飛奔著跑到紀寧鈞身邊,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嬌聲說著:“老公!”

紀寧鈞剛剛跟對麵寒暄結束,發現她後將頭歪過去:“嗯?”

柏溪眼睛裡亮晶晶的,看著紀寧鈞的神色如同春日微醺的暖風:“謝謝啊。”她實在是不知道說點什麼,可有什麼在胸中不停澎湃。

紀寧鈞輕笑,端著酒杯的一隻手在她額頭上推了下:“謝什麼謝。”

超級多的,謝謝你幫我辦了這麼盛大的生日宴會,謝謝你剛剛可以幫忙趕小人,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謝謝你能來這裡了。

柏溪原本就隻是開始一場頭腦風暴,也不知道怎麼沒控製住嘴就說漏了。

察覺到的時候已經磨磨蹭蹭說到了最後一句,她盯著紀寧鈞漸漸鎖起的眉心,被自己嚇得一連吃了好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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