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1 / 2)

我和先生鬨離婚 樓海 8761 字 3個月前

紀寧鈞還會做飯?柏溪簡直要捂著胸口發出一陣土撥鼠叫了。

他從小錦衣玉食,眾星拱月似的長到這麼大, 彆說燒飯做家務了, 有時候在家辦公,喝杯水都要使喚柏溪去弄。

一般人出國念書,家境再怎麼好, 總要出去打工幾回當做實踐。

到了紀寧鈞這裡, 他去哪裡就把家安在哪裡, 傭人廚師都特地從國內請過來, 他隻要負責念書學習就可以。

那時他在世界排名前幾的大學念金融,濟濟一堂的最高等學府, 他身上的光芒依舊遮不住,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個。

柏溪則是高中畢業就直接進了娛樂圈, 學校那裡隻定期去點卯。

偶爾借著外出活動特地去看他,什麼家鄉特產都不用帶, 紀寧鈞那邊應有儘有,每次反而讓她裝得滿滿地帶回國。

隻有一次, 他在外麵感染了流感回來,很快就把家裡每個人都傳染了。

柏溪到的時候,他已經吃了幾頓外賣, 新找的廚子還在趕來的路上。她立刻給他喂了熱水和一顆藥, 自己穿上圍裙進了廚房。

出來的時候他一邊咳嗽一邊翻書看, 望著她端過來的飯菜時,起初流露的眼神裡總有那麼一點不信任。

直到吃了兩口後終於改觀,連帶對她的態度都起了變化。

就是那次之後, 紀寧鈞跟柏溪的關係一下近了起來,他偶爾會借著詢問她近況的機會問她什麼時候會再來。

每到這時,柏溪就知道他肚子裡的饞蟲開始作祟了。

紀寧鈞絕對是在喜歡她之前,先喜歡上了她的菜。

以至於他後來向她求婚,搜腸刮肚也找不到愛的告白時,用一句“想一輩子吃你做的菜”就搪塞過去了。

柏溪伺候紀寧鈞這麼多年,今天是第一次翻身做主人。

柏溪看到他將自己手機開了擱一邊,時不時就伸頭過來看一眼。

湊近過去看,屏幕上居然是一份他助理發過來的做飯貼士,細節精確到多少毫升的水煮多長時間。

至於他要操作的食材則是他特地從海市帶來的小餛飩,皮薄肉鮮,是她在家裡時最愛讓人去買的小吃。

“煮個餛飩你也要看教程?”柏溪用一宛種如智障的眼神看著紀寧鈞。

紀寧鈞看都不看她,專注盯鍋的樣子不亞於進行一場商業談判:“有備無患。”

柏溪乾巴巴笑了笑,看他用一根溫度計試過水溫後,很小心仔細地往鍋裡下餛飩。同一時間,計時器開始工作,滴答記錄著時間。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貼士寫得再詳細,遇上料理白癡還是一樣糟糕。

紀寧鈞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生動演繹了什麼叫“一看就會、一做就廢”,鍋裡的餛飩翻滾著全裂了口,肉餡飛得到處都是。

紀寧鈞擰著眉頭,一臉嚴肅,抓過手機,預備給助理發信息。

柏溪抓過他手按住,抱怨:“自己笨就彆怪彆人了。”說完她先怔了怔,餘光裡瞥到紀寧鈞略顯訝異地看著她。

她趕在他問她怎麼突然這麼毒舌前岔開話題:“還是我來吧。”

剛剛的一鍋麵皮煮肉沫被全部倒進了水槽,柏溪簡單衝洗,一隻手就提起了重新裝滿水的鑄鐵鍋,利索開火。

“我習慣水煮開後放餛飩,火千萬不能太大,等到水再次燒開後要立刻放一碗冷水……這一步驟重複兩次就差不多了。”

“中餐不像西餐,是可以精確到一堆菜放幾克鹽,一塊肉做幾成熟的。中餐就是‘少許’、‘適量’、‘略多’,完全都照著感覺走。”

柏溪說著放了第一碗冷水,方才煮得上下翻騰的小餛飩,此刻又消停了。

她趁著這個時間去拿了兩隻碗放調料:“我每次吃菜總喜歡口味重,喝湯卻喜歡很淡的。你正好跟我相反,菜一定要很清淡,湯卻要稍微鹹一點。”

柏溪給紀寧鈞碗裡多放了鹽,手抖一抖,再多一點。

做完一切,鍋裡水又開始翻滾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紀寧鈞:“去給我裝一碗冷水——”她頓了下:“你這麼看我乾嘛?”

他們定的套房麵積大,廚房卻隻是敷衍地占了很小一塊。

整體櫥櫃距離門至多兩塊磚的距離,紀寧鈞隻能倚著旁邊嵌入式冰箱,才能給柏溪留出走路的地方。

她方才過來的時候換了條真絲連衣裙,是碧綠青翠的那一種顏色。

紀寧鈞看著她忙來忙去,細細的吊帶纏在她雪白纖瘦的裸肩,如同春天秘密花園裡抽出的無名藤蔓般,在他眼前肆意野蠻生長。

紀寧鈞越來越覺得如今紀太太身上,突然就有了自己越來越不熟悉的特質。

原因未知,前路未知,卻讓他陡然有一種雙腳落地的真實感覺,她的小脾氣,小心機……甚至是小缺點,都讓他覺得那麼親切。

那這一切都是開始於什麼時候的呢?

可能就是這次他從非洲回來以後吧。她像是隨時帶著兩幅麵孔,一麵是他曾經熟識的,一麵是在不經意間給他陌生驚喜的。

或許是時間讓人發生了改變,或許它原本就在那兒,但他一直無暇去發現,又或許,還有什麼他並不知道但真實存在的事。

紀寧鈞寧願會是第一種。人總不會永遠都一成不變的,好像他一樣。

紀寧鈞是個事業為重的人,曾經那個可以將二十四小時都撲在工作上的人,有一天居然也會為了私事犧牲工作。

鄭慈宜套出柏溪生日願望當天,他其實一開始仍舊決定完成自己的海外訪問,直到心內有個聲音大到他完全無法忽視。

他隻好臨時壓縮了行程,直接將回國的時間提前到柏溪生日當天。

助理們驚訝於他一連推了幾個事先約定好的商務洽談,他幾句“去粗取精”、“提高對話質量”算是勉強搪塞。

直到今天既匆忙結束行程,又推了晚上的會議,總算是讓他徹底露了馬腳。他在來的路上因為爽約坐立難安,又莫名覺得有種暢快感。

中途甚至還不厭其煩地指揮車子開去了她常吃的那家小餛飩店。

在躁人熱風中排隊等著的時候,他想起他曾經在這裡偷偷與她接`吻的一幕,從那之後,他的身邊就隻有這個女人了。

紀寧鈞現在看到柏溪手腳麻利的忙來忙去,總是沒辦法將她聯係到當年那個喝口湯也會被燙到的蠢萌姑娘。

那時候的她很可愛,當然現在也不賴。

紀寧鈞心內一動,從後將她抱住了,左右來回晃了晃。柏溪拍拍手,抱怨道:“趕緊去倒冷水過來啦,一會兒看我一會兒抱我的。”

他也一點都不肯鬆開,跟她同手同腳去接水,再抓著她手控製住碗,倒進煮開的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