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1 / 2)

糯米製的糕點軟糯香甜,溫映寒便沒叫芸夏同往常一樣送牛乳茶進來而是換了跟沈淩淵一樣的毛尖。(搜索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網)

這茶葉還是前不久內務府新送過來的那批,茶沏得不濃也不會覺得苦,反而茶香醇鮮,入口回甘。溫映寒默默地喝了半盞,而後起身走向梳妝台旁的樟木櫃子,將那個未繡完的香囊同針線一並取了出來。

“皇上一會兒可要留下來用晚膳?”她坐回到了軟榻另一側的位置上,垂眸整理著手裡的針線,隨口問了一句。

“嗯,”沈淩淵眼眸微動,筆尖輕挑不著痕跡地將剛剛寫錯的那一筆描成了一個墨點,“晚上留在你宮裡。”

溫映寒估摸著他今日便是要留下來用晚膳的,好在剛剛跟芸夏已經吩咐過了,這會子確認了一遍也算更穩妥了些。

她也沒多想,微微頷首從堆積滿滿的小案邊上扒拉出來了一小塊地方放針線,而後隨手整理了一下那上麵搖搖欲墜的奏折,抬眸望了望沈淩淵。

“下次還是臣妾去皇上宮裡吧,這樣大費周章地搬運,不如臣妾過去快些。”

沈淩淵視線仍落在手中那份奏折上,喉嚨微微動了動,“想去朕那兒了?”

溫映寒可沒有這樣的意思。她也是說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也沒有下次了,她今日便能將香囊繡完,待到交給沈淩淵之後,再有其他事指不定是何年何月了。

就算沈淩淵是真的有事要吩咐她也是商量完便走,不會像現在這樣整整一個下午都耗在一起的。

溫映寒覺得自己忽然沒那麼介意他今日又不由分說地將她的德坤宮占得滿滿當當的了。

反正也就這麼一次了。

“也不是,皇上那兒時常有大臣覲見,臣妾總過去也不好。”她垂眸繡著手中的香囊,緩緩開口。

沈淩淵抬眸望了她一眼,聲音很低:“在擔心會有人說你乾政?”

溫映寒朱唇輕抿,不置可否。

沈淩淵放下了毛筆,望上她琥珀色的眼睛,唇邊帶了點淡淡地笑,“你會嗎?”

溫映寒沒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她不會。

溫映寒知道沈淩淵這是在問她後宮乾政的事。

政事上她一向不會失了分寸,不該說的話,不該提的事,她自然不會過多開口。前朝與後宮之間有一道不那麼清晰的界限,但並不能因為它不清晰便可以忽略掉它的存在了。

她知道自己這一點,沈淩淵也知道。

溫映寒覺得這便是沈淩淵為什麼會毫不避諱地準許她出入書房的原因,甚至會將奏折搬運到德坤宮來批閱。但大臣們未必能理解,一次兩次也許沒人會提,若是真的長此以往下去自然會有言官直言進諫。

她人在深宮裡眼不見心不煩便也罷了,真正被煩擾的是日日要麵對群臣的沈淩淵。內憂外患已經夠他勞神的了,再為著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實在有些不值得。

她不想給他徒添煩惱。

溫映寒朱唇輕輕動了動,放下手中的針線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沈淩淵單手撐著額角,淡淡地笑了笑。

“他們不敢。”

他寬大的手掌搭在黑漆木紋的桌麵上似是隨意般地輕叩了兩下,“所以想見朕了隨時都可以過來,朕若是不在你便喚王德祿通傳。”

“記住了嗎?”沈淩淵又問了一句,尾音帶著點微微上揚的起伏,在這靜謐的午後顯得低沉卻又格外好聽。

若換作旁的嬪妃早懂得開始恃寵而驕了,偏偏他的這個皇後一點也學不會。還得他手把手地來教。

“沒記住的話就去取兩張紙過來罰抄十遍。”他收了視線,重新開始批閱奏折,語氣甚是雲淡風輕。

溫映寒一怔,也不知這人是怎麼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她咬了咬唇,刻意一字一頓地說給他聽:“臣妾,記下了。”是記下話了還是記下“仇”了也就她自己知道了。

沈淩淵垂著視線輕輕地笑了笑,薄唇不經意間勾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不似往日朝堂間的深沉,而是看起來心情甚好。

溫映寒不想理他,低頭繡起了沒完工的香囊,反正晚膳前她就要繡完了,到時候把東西交給他,讓他回勤政殿批折子去。

然而一切並沒能遂了溫映寒的意,晚膳前最後收尾需要用的一小團金絲線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她翻遍了整個軟榻也沒找著。

溫映寒瞧著麵前那一摞摞暗黃色的奏折,不禁開始懷疑那團金絲線是夾在了哪本奏折間被王德祿他們搬運的時候不小心給帶走了。

“先去用晚膳吧,都缺了什麼,朕一會兒叫內務府的人給你送過來。”

溫映寒不甘心地又去書案那邊翻了翻,最終無功而返,隻得聽了沈淩淵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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