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2 / 2)

然而沈淩淵卻在下一刻朝門外開口了:“王德祿,將奏折搬到德坤宮去,今夜朕在德坤宮批折子。”

溫映寒一怔,眼瞧著他話音剛落王德祿便趕緊推門走了進來。

他顯然是一直在外麵候著根本不知道裡麵的狀況,一臉茫然地看看沈淩淵又看看溫映寒,著實想不出這兩位主子天天地又在折騰什麼,這皇後娘娘人都到這兒了,怎麼又改德坤宮了?

王德祿一時有些懷疑是自己最近上火,耳鳴幻聽了。

他低低一揖,真的有些不確定,他試探性地開口:“皇上要擺駕德坤宮?”

溫映寒在心裡又罵了他一遍“暴君”,轉而朝王德祿說道:“皇上不去德坤宮,今夜就在勤政殿批折子。”

這回王德祿徹底茫然了,他在禦前伺候了多年也沒積累過這種事情應對的經驗,從前的皇後娘娘可不是這樣的。

好在他一向懂得如何察言觀色,眼神暗中打量了一下沈淩淵,即刻明白了些什麼。

王德祿心裡琢磨著,左右兩個都是主子,皇上畢竟是皇上,是他的正主,皇上娘娘……皇後娘娘對不住了。

他回身高聲朝外麵吩咐道:“擺駕德坤宮。”

溫映寒一愣,回眸看向沈淩淵,但見對方一點也沒有製止這件事的打算,忽而覺得自己真的是鬥不過他了。

這深夜浩浩蕩蕩地帶著奏折擺駕德坤宮……

後麵的事,溫映寒想想便覺得頭痛,她抬手揉在了眉心上,聲音輕緩:“皇上原諒一次臣妾吧,臣妾今晚想留在勤政殿。”

她知道說普通的話是阻止不了這一切的發生了,索性認輸服軟,不再多費唇舌了。

沈淩淵鳳眸微挑,從前竟不知她是個這樣“能屈能伸”的性子。

“皇後想通了?”

“臣妾認輸了。”

王德祿用一種猜燈謎的眼神看著身前的這兩位主子,瑟瑟地開口問了一句:“皇上……那奏折……?”

“不用搬了,你先下去吧。”

王德祿如釋重負,趕緊往門外走,邊走邊想這回可是把皇後娘娘徹底給得罪了。他一邊去叫門口的小太監回來,一邊發愁這以後可怎麼辦,這得賠多少笑臉啊……這一把冷汗。

書房的大門開了又關,這回算是徹底關嚴實了。

屋子裡有些安靜,又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溫映寒緩了緩,無聲地輕歎了口氣,她走到那張寬大的金絲楠木書案邊,拿起了那枚圓柱形的墨錠,“臣妾給皇上研墨吧。”

找些事做,總好過又被那人“欺負”了。

她望見了桌上他方才沒有落筆的那張紙,說是紙,其實這用作手諭聖旨的紙張要與平常所用的那些大不相同,用料便不一樣,材質更類似與絲織品錦緞一類,也更結實更正式些。

溫映寒垂眸望著,驀地想起了方才沒有結果的事,她朱唇輕抿,輕聲開口:“皇上可以允宮外的大夫入宮嗎?”

溫映寒有些不確定事到如今他還會不會答應她這件事,她雖然沒在任何人麵前提起過,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便不想恢複記憶了。

她急,但也知道僅是焦急是無用的,宮中禦醫尚不得其法,唯那一次夢境好似窺見了點從前的事,但是很快便歸於混沌,讓她明辨不清。

最初最急切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日子久了,她也逐漸在適應。眼下是一個可以恢複記憶的機會,她想試一試。

沈淩淵眼眸微動,他斂了斂眸間的神色,“朕可以答應,不過凡事以你身體為主,切莫傷身。”

“多謝皇上。”

沈淩淵重新拿起那隻狼毫毛筆,執筆之手忽而一頓。

溫映寒似有所覺地抬眸望去,“怎麼了?”

“剛剛落上墨跡了,得換一張,叫王德祿去取便是了。”

溫映寒湊過去瞧,隻見那張紙上確實滴了一大塊墨,墨汁已經乾涸了,應該是她剛剛拉住他衣袖那一下所致。

“臣妾去取吧。”她正好可以找個理由稍微避開些,剛剛那檔子事在她心裡可沒過去。罵他是“暴君”之餘,又在心裡給他記了一筆。

沈淩淵怎會不知自家這個小皇後在想什麼,因著方才的事定沒少在心裡罵他,他低聲開口:“你不知在何處,叫下人去取便是了。”

溫映寒還真的知道這些東西放在那裡,為了沈淩淵平時處理公務方便,隔壁的一間屋子專門被設置成了小庫房,她上次偶然間見到過。

“臣妾很快便回來。”她說罷福了福身子,緩緩退了出去。

門口的王德祿應是出去吩咐小太監們不要備轎去了,此時並不在。她輕輕推開了庫房的門。

裡麵琳琅滿目,放著不少東西。一排排架子整齊地擺放著,所有物件都被人收得仔細。

她尋著架子一排一排地找過去,好似聖旨有關的東西都被放在了最後的一個角落。紙張整齊地碼放著,溫映寒抬手去夠,胳膊無意間碰到了一個華貴的錦盒。

“找到了嗎?”沈淩淵的聲音驀地從不遠的地方傳來,溫映寒沒料到沈淩淵會過來,身子一顫,直接將那個盒子碰掉了。

啪嗒。

一卷極為華貴的玉軸聖旨從裡麵滾落了出來,卷軸攤開在兩人之間,上麵似是隻寫了一個開頭,後麵的句子並沒有寫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