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1 / 2)

芸夏似是發覺了溫映寒神色上的變化,試探性地開口道:“娘娘,這祝壽的字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溫映寒睫毛微垂,指尖輕輕攥了攥,反問了她一句:“芸夏,你可還記得那壽桃當時是如何擺著的?”

芸夏不明所以,用手由下至上大致比劃了一下,“就是這樣盤旋著,有印了字的和沒印字的兩種碼放在一起,高的那層是福澤深厚,下麵的是壽比南山。”

“是兩句話上下一一能對上的?”

芸夏蹙了蹙眉心,“不是,因為是那樣盤旋著碼放的,所以會錯開一些,奴婢記得是福字正對著南字。”

溫映寒聞言鬆開了手指,身子微微靠在了背後的軟墊上,“果然。”

芸夏微微怔了怔,忙開口詢問:“娘娘,是這壽桃有什麼問題嗎?”

溫映寒眼眸微抬,輕輕點了點頭,“是,怕是有人在上麵花了心思,動了手腳。”

芸夏不解,但回想著剛剛溫映寒問她的那幾句話,大致有了個猜想:“娘娘,問題是出在印在上麵的那幾個字上?”

“嗯,”她輕抿了一口熱茶,“若是福字對著南字,那澤對著什麼?”

“山?”

溫映寒微微頷首,眸間神色有些複雜,似是回憶起了些舊事。

她望了眼珠簾外,頓了頓,輕聲開口道:“你可能不知,澤山,那是個在宮裡不能提的兩個字。”

芸夏從前是王府中的下人,多半是沈淩淵出宮建府後才被買到府裡的,所以可能不知道過去宮中的這些事,其實不止是她,甚至可以說大部分人都並不知曉這段往事。

沈澤山,那是太後從前嫡出長子的名諱。

太後如今膝下無子,隻因從前是皇後,沈淩淵母妃早已不在世了,才成了這當今大盈朝中獨一無二的太後。

但是太後並不是從始至終都無子嗣的,她曾經有過一子,隻不過當年早夭,未能活下來。聽聞太後當年悲痛欲絕,幾度重病,每每提起便哭得快要昏厥,甚至夜不能寐,先帝心中也萬分悲痛,念及發妻身體,從此便下令誰也不許再提起這個名字。

這段往事,還是溫映寒年幼時去姨母宮中偶然間聽到的。年頭已經很久了,甚至如今記得的人也不多了。

這樣的兩個字若是在太後壽宴當天出現在眾人麵前,那太後的反應可想而知。

設下這個局的人,心思當真陰險。

溫映寒大致挑了兩句說給了芸夏聽,芸夏驚訝了半晌。

“竟然是這樣!”

她從一開始就覺得那上下兩句話湊在一起跟往常她見到的排列組合不一樣,起初她還以為是禦廚設計時的彆出心裁,沒想到是竟是一場彆有用心!

溫映寒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茶盞放到小桌上,眉心輕蹙著細細思索。

這事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場巧合,若不是她多存了個心思讓芸夏去禦膳房看一看,恐怕到壽宴開始,壽桃端上來之前,她們都不會發現這件事。

那人費這樣大的周章,布下這個局,肯定不是隻為了給太後添堵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激怒了太後隻是表象,實際上是衝著她來的。

這次的整個壽宴都是她全權負責,小到一花一菜,大到整個宮宴的流程,都經過了她的定奪,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太後要詰問的必然是她,更何況還是這樣嚴重的問題。

這人會是誰呢……?

溫映寒抿唇深思,琥珀色的眸子不經意間輕掃過門口的珠簾。

“……”

“碧心……?”

芸夏一愣,有些沒聽清,“娘娘您說什麼?”

溫映寒眉心緊蹙,“咱們定禦膳房食冊的那日,碧心是不是曾經來過?”

芸夏恍然,連忙開口道:“正是,那日是六宮覲見,碧心說貴妃娘娘的扇子落下了,回來去取,取之前來過一次內殿。”

溫映寒憶起了當時的場景,“我把食冊交給你讓你去禦膳房之前,她就站在外麵等候。那日……她應該聽見了我提起壽桃?”

食冊之上本無壽桃,但太後的壽宴上這一道必不可少,所以溫映寒著人加上了。若是這道壽桃出了差錯,那她的責任是怎麼也推脫不掉的了,甚至可以被人栽贓成是刻意為之。

溫映寒睫毛輕斂,細細回憶著那天的每一處細節。

碧心這樣突然返回本就可疑,有可能是她們看見了那日溫承修從宮外遞書信給她,想借著進內殿的機會探聽一二,沒想到另有所獲。

也可能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薛慕嫻策劃的,按照常理,準備壽宴的禦廚不可能會忘掉壽桃這一道,可是偏偏這次宮宴的食冊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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