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1 / 2)

第96章

溫映寒不知道溫承修是怎麼混到這艘船裡來的,但若不是情況迫不得已他也不會冒這樣大的風險潛入船艙,正好她也有事得跟他問清。

這間儲物室地方不大,裡麵堆滿了大小木箱和雜物,剛好能再容納兩人。

溫映寒示意門口的芸夏不要驚慌,低聲開口道:“你在這附近守著,儘量彆讓任何人靠近,若是攔不住了就弄出些聲音,我們也好提前有個準備。”

芸夏撫了撫剛剛被嚇到狂跳的心臟,趕忙點頭,“娘娘放心,奴婢去那邊守著。”

溫映寒回身關上了儲物室的大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溫承修,隻見他已經褪下了之前那身容易引人注目的藏青色獅紋官服,轉而換上了一件顏色較為單一的長衫,若是匆匆一望很容易就將他當成是普通的侍衛了。

說也未說就接下了護衛之事,又如此喬裝改扮突然前來……

溫映寒輕斂了眸色,直接開門見山地開口道:“說吧,薛家怎麼了?”

溫承修一怔,隨即劍眉微挑將她又拉近了些許,“你怎麼知道?”

溫映寒瞥了眼門口的方向,壓低了聲音:“我方才看見薛慕嫻的人混進來,那人肯定與芙湘宮脫不開乾係,要麼是去過薛慕嫻宮裡要麼就是上過她的船,前者的可能性較大。”

她細細思忖著方才的每一個細節,原本那個小太監阻止她去碰那些酒壇時她就有些奇怪了,後來交談間對方的神色倒還算正常,也聽不出什麼端倪,若不是那時的風向正好應著她吹來,她便要錯過了。

那個小太監身上的熏香味已經很微乎其微了,甚至連一同站在那裡的芸夏都不曾有半分覺察,但溫映寒其他味道也許會忽略,唯獨對這淡淡的清冽尤為敏|感。更何況這清冽絕不是因為凝神香沾染上的,而是薛慕嫻宮裡獨有的那一種。

沒人會在意這樣寡淡的味道,偏偏溫映寒是不同的。薛慕嫻安插了自己的人到她的船上,沒有什麼陰謀,她可不相信。

溫映寒低聲開口:“哥哥,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薛慕嫻要做些什麼了?”

溫承修聞言眸色微沉,船體隨著航向的變化微微晃動了一下,他抬起胳膊撐在一旁的箱子上,“不是你所說的薛慕嫻,是薛岸。”

薛岸便是薛慕嫻的父親,也是如今薛家的家主,從先帝在位時起便在朝中發展了根基,如今在文臣中頗具地位。

近來溫承修在查薛家的事,這一點溫映寒知道,隻是這查的過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他所派去的人在拿到證據撤離的時候有些大意,被薛家的人發現了蹤跡。

前一陣子薛家仗著那座城離皇城較遠消息傳不過來,便直接私自封了城池盤查那人的所在之地。拿到的證據出不了城,著實耽誤了不少時間,也徹底打草驚蛇了。

薛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查人的同時想出了徹底打擊鎮北侯府的方式來。

溫承修沉聲道:“寒兒,你聽我的,傍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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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隊應該會在平州的碼頭停靠一下,屆時你便想法子到皇上的船上去,這船的船底被人做過手腳,薛岸打算讓這船今夜便沉到這江裡。”

溫映寒微微一怔,薛岸居然連這樣的事情多敢做,當真是喪心病狂了。

溫承修緊攥了手指,像是有些自責,“是我的問題,我派去的人打草驚蛇了。我料到他會有所行動,為了防範才應下了此次護衛的事,沒想到他竟直接在船隻上動了手腳,我也是開船後才剛剛知道的。”

“他想做的恐怕還不止這麼簡單,”溫映寒想起了放在甲板上的那幾個深棕色的酒罐,“他要薛慕嫻協助他放火燒船,這樣一來沉船便會被歸咎於是大火的緣故。”

薛岸無法跟著這次的船隊同行,便把事情都交給了自己的女兒薛慕嫻來做。

溫映寒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薛家想做的事,燃著烈火的船隻支離破碎地沉入江底,到時候薛慕嫻就可以隨便安排一個小太監出來頂罪,並且說他已經葬身火海,如此一來一切都沒辦法追查下去。

溫承修眸色一深,冷冷地嗤笑,“這回真是把兔子逼急了。”

他輕叩了兩下旁邊木箱,“這船應該是有什麼暗藏的玄機,我雖接到消息薛家在船上動了手腳,但方才暗中去底下的船艙調查了一下,未能發現直接的證據,掌握著薛家貪汙一事的賬簿正在送回來的路上,今日你先避開。”

薛家的人還不知道他們在城中苦苦尋覓的人已經逃離了那裡,城門關閉後他四處躲藏了數日,最終在一個機緣巧合下假扮了把守城門的侍衛,成功混了出去。隻要平安過了今日,形勢就可以發生逆轉了。

溫承修將前後的一些事都講給了溫映寒聽。溫映寒斂眸思忖,許久,朱唇微微動了動:“不行,我今晚得留下。”傑米噠xs63.

溫承修劍眉頓時一蹙,“寒兒,你可聽懂我剛才說的了?”

道理溫映寒都明白,可就在剛剛她要應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上次壽宴的事。

沒做成的事便是未遂,未遂便有可能給了薛家再次卷土重來的機會,既然要做,便把事情做到極致,薛家野心勃勃,薛慕嫻又一心想要置她於死地。

不主動害她,她不會出手,事不過三,這一次,要徹底扳倒薛家了。

“聽懂了,就是因為聽懂,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哥哥,你方才說的賬簿,究竟有幾分把握?”

溫承修緊蹙著眉心,“若是先帝在位時,我可能不敢保證,但如今是不一樣的。最近前朝發生的事你可能知道的不多,前線需要糧草,可文臣們就是主張議和,他們不是真的想議和,而是因為能送出去的錢糧大多數被貪了。”

從前也是這樣,先帝在位時,溫承修便在邊關打仗,每每請求糧草,運送過來的總是不夠數量,問就是今年收成不好隻能湊出來這麼多,其實都是被層層盤剝了,薛家就是為首的那一個。

內憂外患,說先帝留下的是一個爛攤子,當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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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位的這半年朝局已經好轉許多,或許這次的事便能成為一個契機,溫承修有預感,從最近提拔上來的新晉官員看,皇上應該是已經找到替代的人選了。

“人證物證具在,我有把握。”

溫映寒垂眸微微頷首,“好,那我同你說說,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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