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甜馴 銀八 9745 字 3個月前

這個人的出現, 就像是洪水猛獸,讓人躲避不及。他霸道野蠻,如同山野土匪, 強勢去占有她內心的一席之地。

今晚阮映卻猛然回過神來,她不該陷入這個沼澤陷阱,及時抽身才能自保。

冬日夜晚寒風凜冽, 連帶蒲馴然身上那股囂張的氣焰也被消散許多。

他似是在回味她所說的話, 接著瞥了一下頭, 伸手搓了一下後頸, 自嘲一笑:“為什麼呢?”

“你打擾到我學習了。”阮映說。

“那你下午還來看籃球賽?”他微微揚眉。

是啊,為什麼去呢。

阮映為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怕你一直纏著我。”

蒲馴然伸手想動一下阮映,被她躲過。

他倒是不惱, 反而一臉諒解:“最近學習壓力太太了嗎?成,你要是覺得我煩,大不了接下去少在你麵前晃悠。”

堆積在阮映心頭的千金石,仿佛被他輕輕鬆鬆揮開。

蒲馴然心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 喜歡就是喜歡,喜歡就去獲得。他麵對感情也是如此。可阮映的態度也會讓他不自信,她嘴裡一句煩, 猶如在他熱情的心上澆了一盆冷水。

他活到這個年歲,生活上幾乎沒有受到過什麼挫敗,又或者說一路上都算是順風順水。唯一堪稱上可憐的地方是父母離異,但那又算什麼大事?他是曾有段時間黯然傷神,卻也很快自我排解。

可再自信的人, 碰到那麼一個喜歡的人, 也會擔心自己身上的各種不足。

阮映讓蒲馴然屢屢受挫。

蒲馴然伸手推了一下她, 說:“愣著乾嘛, 快回家啊,不冷啊?”

阮映仿佛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我自己會回家,你彆跟著我。”

“我不放心。”蒲馴然一貫我行我素。

入冬後,幾乎每晚晚自習結束蒲馴然都會送阮映回去。

反正她家也不遠,他送她回去之後再自己打車回家,多花不了多少時間。

今晚依舊如此。

隻不過蒲馴然今晚一直走在阮映的後麵,大概是真怕她煩他。

本來路程也沒有多遠,沒有兩分鐘就到了。

隻是這兩分鐘,對蒲馴然來說似乎有些漫長。

他今晚受了點傷,在他看來不算嚴重,卻興師動眾。輾轉到市中心醫院急診,眉骨上方縫了兩針。他當時想的卻是太耽誤時間,他要趕著回學校和阮映一起回去。

社會治安雖然不錯,可難免會穿插那麼幾條讓人不安的新聞,比如附近一帶有人被搶了手機,還發生過鬥毆事件。

蒲馴然隻想阮映不受到傷害。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蒲馴然在阮映身後說:“阮映,我比賽輸了。”

阮映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地說:“我知道了。”

說完,她到底還是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但其實在那會兒,蒲馴然想說的是。阮映,你能轉過來跟我笑一個嗎?

輸不輸比賽他其實並不在意。

蒲馴然懶懶地雙手插在兜裡,目送阮映進去後,碎碎念叨了一句:“真是小沒良心。”

他伸手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自己額角的紗布。

他都受傷了,她也不關心一下。

回到家之後阮映躺在床上,終於將耳機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裡。

整個世界仿佛瞬間變得空靈,她聽著耳朵裡悠揚的旋律,心情低落到穀底。

阮映比誰都明白,她內心所滋生的異樣情緒,是因為她清楚明白蒲馴然是個獨立的個體,他不可能一直圍繞著她打轉。

人心就像是一塊海綿,被一點點撐大之後,最後再被蒸發抽空,會乾癟成僵硬的一塊。

阮映也不敢去接納蒲馴然。

她怕的不是這段感情會影響到學習,而是怕段感情會成為彼此永遠的遺憾。

*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已經到了十二月份。

十二月是個充滿期待的月份,這個月幾乎彙集了一年當中最重要的幾個節日。接下去的聖誕新年和焰火,所有的美好都會如約而至。

回過頭來,把這一整年零散的時光碎片拚湊出過去一年的全景,有歡聲,有笑語,有唉聲,有歎氣。可這些卻又是存在於所有人記憶中的真情實感,念念不忘。

距離新年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人們總幻想著這一年所走過的泥濘道路,到來年會收獲遍野的爛漫。

可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還是會把人從夢幻打回現實。

186天,距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短。

平安夜前夕,學生們開始蠢蠢欲動,謀劃著送誰一個平安果。平安夜雖然是由西方傳來的節日,但送平安果卻是中國出現的新民俗。國人喜歡諧音梗,把“蘋”與“平”諧音取“平平安安”。

不過在學生看來,送平安更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向凝安早早就開始在網上物色禮物,準備趁著平安的時候一並將禮物送給嚴陽。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要比男孩子要細膩一些。

向凝安問阮映:“你覺得我送嚴陽什麼東西比較好?”

阮映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杯子?”

“杯子?”向凝安聞言迅速在腦海裡過了一圈,繼而一臉激動地拉著阮映的手說:“映映,你是天才吧!”

阮映有點懵。

向凝安說:“杯子諧音一輩子!這個寓意也太美好了吧!而且一個陶瓷杯價格也不貴,適合學生黨誒!”

阮映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而且她所想的杯子是保溫杯。大冬天的有個保溫杯多好,能隨時喝上一口熱水暖身子。

向凝安在一旁已經開始天馬行空:“我知道有家店是可以製作純手工陶瓷杯的,到時候我給嚴陽做一個,意義更加不同。”

向凝安說著一把抱住阮映,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說著,向凝安已經開始纏著阮映:“周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你也做一個,我也做一個。”

阮映說:“可是我不會做。”

“沒問題的呀,那裡會有人指導的。”

“哦。”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向凝安遠遠就看到了在打菜的蒲馴然,驚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馴哥還自己來打菜呢?”

阮映站在隊伍後麵開始排隊,突然想起有一次她來打菜的時候被蒲馴然撞了一下,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賊喊捉賊,說是她故意撞他。

都已經是上個學期的事情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那邊蒲馴然自己打完了菜,從人群裡退出去,再沒有故意去撞阮映。甚至,他應該都沒有看到站在人群當中的她。

自從那天籃球賽過去也已經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蒲馴然眉骨上的紗布早已經摘掉,隻是傷口還有一些痕跡,不湊近看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