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起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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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錯暗室裡,一根落了灰塵火色羽毛靜止在桌上。

白色煙氣組合成一道人影,是個蓄了長胡須老人,身穿道袍,鬢角發絲都被梳攏極為整齊。

身後有孩童腳步輕快跑來,何宴小手中捏著糖葫蘆,仰起小臉,衝著老人招手:“師父師父,周爺爺喊你去吃飯!”

老人本來略有模糊麵容一下子清晰起來,映出通靈道人……何守道模樣。

他是個極為規整人,行事一板一眼,做什麼也喜歡按規矩來,就算對門下弟子也不會徇私偏愛,可此時見到孩童跑來,老人神色都軟和了下來,“那師父帶瞳瞳一起去吃,多吃飯飯,才會長大。”

“為什麼師父總盼著瞳瞳長大,長大了就會和師兄們一樣跟師父學通靈,可以下山做很厲害事嗎?”小何宴吃一臉糖碴,大大眼睛裡充滿好奇和純真。

老人有些想笑,皺巴巴臉上舒展了一些愁緒,又有點啼笑皆非地一把抱起何宴:“你哪用學……你長大就好,長大就都會了,師父所學,師父東西都是你,瞳瞳要快點長大啊……”

小何宴捏著小拳頭趴在師父肩上,“嗯嗯”點點頭,絲毫沒明白師父這句話,對他師兄們而言,何其偏心和不公。

他隻是個孩子,因此毫不在意那些話中之意,也對師父一言定論給自己繼承傳承和家產毫不在意。

他好奇透過師父肩頸,看向他身後桌案。

“小鳥羽毛……”他指了指桌子。

抱著他老人手上一顫,聲音似乎也有點古怪,顫動中帶著一些果然如此感慨,“你能看到那根羽毛?”

“紅色,師父,”小何宴有點害怕,“它好像死啦。”

小何宴說。

老人一怔,“怎麼這樣說?”

“他沒有聲音了。”

“朱蘭從樹上落下來,五天之後也沒有聲音了,師兄說那是因為朱蘭死啦,但師兄說它是五天前死,可之後五天,我明明還聽到朱蘭唱歌,師父那不是朱蘭嗎?”

朱蘭是一隻百靈幼鳥,有一天晚上被山上野貓叼了一口,熬了半夜,從樹上掉在地上那一刻就摔死了。

可孩子卻說它五天之後才沒有了聲音。

它一如生前一樣,在樹下唱了五天歌,才消失在天地間。

老人沒有感到害怕,也沒有把這個孩子當作什麼不詳之物,他輕拍了孩子肩膀,眼皮耷垂下來,八十多歲人已儘顯老態,他想說些什麼,又都化作歎息,“快點長大吧。”

轉眼間。

小何宴身高抽長,老人垂垂老矣,他卻青春正茂,師兄們近些年下山下山,做事做事,都逐漸疏遠他,直到老人臥在病榻上,抖著手將家業全部交給何宴時,師兄們對他冷漠和排斥,才終於徹底爆發出來。

“那是個怪物!”

“他天生和彆人不一樣,師父卻對他偏愛有加,說不定是魅一樣東西,誘拐了師父思維!”

“你們解決不了事情要去找何宴?師父關門弟子確實本事非凡,可你們想清楚:他是不是人,還是未知數!”

“剛才所有人都被攻擊,隻有他眼睛紅了一下,平安無事……殺了他,一切都解決了!”

“羽毛……這墓地羽毛怎麼都浮起來了!”

轟!

何宴一臉汗濕從夢中醒過來,沙發畢竟是軟,受重隻能從中間陷下去,不像床四角支撐、中空斷裂。

但何宴從沙發上爬起來,整個沙發也凹陷出了一個巨大“人”形。

又做了那個夢……何宴搖搖頭,去洗手間乾乾淨淨洗了把臉,透過水霧看向水池上鏡子。

鏡子裡映出是一張陌生臉。

與何宴前世沒有半點相似處,臉頰很胖,摸上去全是肉,鼻梁其實屬於小巧又高挺,在整張胖臉對比下失色不少,唯一能讓何宴透過去仿佛看到以前自己,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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