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陳慈慈覺得脖子突然涼了一下。
“燕子，你有沒有感覺到一陣風啊？”他搓搓手，又跺跺腳，總覺得剛才那一瞬間，氣溫一下子降了很多。
星際這會兒，已經沒有純布料衣服了，都是加入特殊材料，冬暖夏涼，，所以一個季節怎麼穿都有，即使是冬天，街上也有短褲短袖穿著清涼。
何宴那邊沒感覺有風，他倒是切實看到了“香桃”那支煙霧異樣了。
不僅是他，直播間人也都看到了。
講道理，挺詭異。
大黑天，本來筆直煙突然拐了個彎往石碑衝，一看畫麵就覺得邪乎，可後麵陳慈慈又說感覺到風，大家又覺得：原來如此。
有風當然會吹煙霧亂跑！
可何宴不同，陳慈慈那邊有風，他身邊卻是沒風，兩人站立位置不算近，何宴距離“香桃”才是一步之隔距離，他這邊感受才是準確！
沒有風！
無風自動！
不應該啊……
何守道沒怎麼教過何宴通靈，他有本事完全是天生，但天生也是最敏銳，他查看石碑時候，很輕易看出，石碑下寄駐靈是喜苦香，也就是“元寶”香。
沒錯，寄駐！
滄海桑田，靈雖然很難移動，隻能在同一片區域中活動，但隻要具備一定條件，還是可以被一些載體攜帶去彆地方。
比如這塊石碑，本身就是一塊可以攜帶靈載體。
當然打造石碑人或許並不知情，畢竟石碑特殊在材料和文字力量上，和製造石碑技術本身無關。
或許因為特殊原因，來自於某地靈，被攜帶在了這塊石碑上，又被放置於此地。
何宴沒在這片區域感受到凶煞氣息，所以能形成寸草不生、生靈不近，主要是靈和本地土質不契合，靈氣息擴散開來，影響到了土地，這才形成了類似“鹽堿地”效果。
實際上，如果單獨把這片土地土壤拿出去檢測，會發現土壤沒什麼問題，放置在培養皿中依然可以種植植物，純粹是氣息領域限製，才會寸草不生。
不過……按理說一位靈氣息，不會隻影響範圍這麼小，石碑外圍僅有幾步遠領域，難道這位靈很弱？快要消散了？
再者，按理說對方即使感覺到了“香桃”，嗅到了氣味，也不會出現。
因為在對方眼中，“香桃”就類似於在陳慈慈眼中“元寶”，一般情況下理都不會理，躲避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湊上來？
可石碑下這一位……是他看錯了嗎？
到處都很怪異。
何宴斟酌了片刻，決定先觀察一下，隻見煙霧覆蓋了碑文，沒多久一道人影從碑文中探了出來，跟做賊似四下張望一眼，沒見到什麼同類，才狐疑看向石碑旁“香桃”。
何宴跟在何守道身邊，學最主要一項技能，就是控製自己能力。
當他不想與靈溝通時候，對方是看不到他異常，就如同對方此刻看陳慈慈一樣，都是常見凡人，不屬於這位靈腦海中認知同類。
但對方不知，何宴能看到他。
那是一個身穿黃袍、身材略有發福微胖男人，身上靈感並不弱，甚至比“顧愷之”還要強很多，不過這人實在有些鬼祟過分了。
明明在他眼中，四處應該空無同類，隻餘一抹“香桃”氣味，可他還是謹慎查看了許久，才一腳從石碑中踏出來。
先是舒展了胳膊腿，又疑神疑鬼盯著“香桃”看了許久，似乎確定了這是供給自己，才小心翼翼湊上去撮了一口。
這一口撮挺大，大概許多年沒吃過好東西，還帶了點迫不及待。
但香一入口，還好奇嚼了嚼，這黃袍微胖男臉色馬上就綠了，頭一扭：“阿呸！”
像是吃到了什麼極度惡心東西，感覺嗓子裡都堵著那股子鹹腥泛臭氣味，微胖男不停乾嘔，快要咯血架勢。
何宴：“……”
“世風日下！有後人都開始謀害朕了！”微胖男嗚咽一聲，抬腳要把那“香桃”踢翻，可他畢竟不是實體，翻是翻不了，那香他又不想接觸，隻能躲得極遠。
但他又好像在忌憚著什麼，始終不肯踏出石碑寸草不生範圍內，好像外麵有更離譜東西等著他。
“還不拿走！”他仰頭望天長歎，伸手去指何宴，又指了指遠處陳慈慈，知道這兩人看不到自己，隻能無能狂怒：“不肖子孫！還不拿走！”
何宴：這都星際了，你還有子孫，誰是你子孫……
這時陳慈慈看出不對了，何宴見到靈，和沒見到靈神態雖然差不多，但他目光總往一個無人方向看，那個地方肯定有東西啊！
出來了？
陳慈慈也沒敢打擾何宴，自己往“香桃”那邊走，伸手掏了一把香灰出來，往額頭上一抹！
再定睛一看，啥也沒有，啥也不是！
合著這灰也不是誰想抹就能抹啊？
這時候微胖男已經開始臉貼著石碑感慨物是人非，“無趣無趣，人生無趣，死後也無趣，還不如活著……後悔了啊，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
如果說何宴之前讀碑文語調，讓直播間觀眾感覺到一絲古韻，那這微胖男念詞語態，就直接古味入韻了，再加上他是靈，語境本來就易深入人心，更容易渲染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