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床很大,床板下也寬敞。趙婉兒躺在床下,透過縫隙還能看見屋裡人的鞋麵。
因剛才喝了杯酒,也不知杜玉涵在酒裡下了什麼東西,趙婉兒現在有些昏昏沉沉的。
男子的腳步聲較沉,從屋裡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樓小侯爺大概到床邊了。
一時半會還用不上她,趙婉兒趁空把套在後槽牙上的棉線取了下來。
棉線挽了個圈套在了牙齒上,後麵還綴了長長的一個尾巴。忍著胃裡往上湧的惡心反胃,趙婉兒拉住棉線,小心翼翼地把放進胃裡的棉球從喉嚨裡扯了出來。
約莫半個拇指大的棉球,球上仔細地綁了絲線以免散開,也方便人吞服。
趙婉兒扯出來的這個棉球,除了沾有口水和一些食物殘渣外,很明顯的被剛才喝進去的那杯酒浸濕了。
把棉球塞在床角,趙婉兒不禁感歎,還好她結合原主的記憶留了一手,不然這新婚之夜豈不是白白為她杜玉涵坐工?
回過神來,趙婉兒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靴子。這鞋的主人,除了小侯爺,不做他想。
樓閔厭煩極了那些人情往來,因此找了個自己想和新婚妻子多相處的借口,提前溜了。而鎮國公夫婦對兒子有愧,平日都不管他,更彆說這等小事了。
要說趙婉兒是裝的一杯倒,那樓閔就是真的“一杯倒”了。他的酒量不行,在外喝了幾杯,回到房裡眼睛裡泛起迷糊,一張俊臉也帶上了紅暈,看上去比杜玉涵這新嫁娘還嬌豔幾分。
取過備好的玉如意,樓閔挑開了杜玉涵的蓋頭。因喝醉了,他隻覺得自己新婚妻子生得挺白的,看起來比較瘦弱,並非老人家喜歡的那種珠圓玉潤的長相。
“相公,交杯酒。”杜玉涵將酒杯遞給樓閔,臉上有些嬌羞。
一向聽說這小侯爺生得一副好皮囊,她還以為是誇大,沒想到真這麼好。被他含情的眼神一看,即便她已經有了愛人,還是免不了心裡小鹿亂撞。但她是不會背叛表哥的,所以杜玉涵毫不猶豫地把加料的酒給了樓閔。
“謝過夫人。”本來兩個陌生人,第一次相見麵就是結婚,樓閔多少還有些客氣。
樓閔的聲音不似普通男子般低沉,偏中性,音色很清透,聽起來很舒服,這讓躺在祠堂下一動不動趙婉兒舒心不少——人生得好,聲音也好聽,人品也沒問題,那和他在一起就沒那麼抵觸了。
“我大概要眯會兒,還請夫人擔待下。”樓閔帶著禮貌的笑意衝杜玉涵解釋道。他喝了交杯酒更不舒服了,本來還想和夫人交談一番的。
見那雙黑靴擺在了床邊,趙婉兒估摸著快到自己出場了。
果不其然,她聽杜玉涵說道:“嗯,那相公往裡躺吧,玉涵想換下衣服,禮服實在太繁瑣了。”
“嗯。”樓閔轉身麵對著牆。雖然自己成親了,但還是非禮勿視。
確定樓閔沒看自己了,杜玉涵彎腰把趙婉兒從床下拖了出來。怕發出聲音,杜玉涵拖得很小心,趙婉兒為了配合她也暗自使勁兒。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趙婉兒很快就脫得隻剩褻衣褻褲被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