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全是低頭查看試劑的人，除了一些小小的交談聲，就隻聽得見試管相互碰撞的聲音。
這種情況下，趙婉兒的出聲在加西亞耳中，越發顯得怪異。
“阿芙洛狄忒?加西亞？”趙婉兒喚了一聲，接著就道出了她為自己準備的身份，“我是一束腦電波。”
趙婉兒有些彆扭，在這個世界的背景下，她說自己是什麼仙人神識大概是沒人信的。
尤其是加西亞這個女人，投身科學，根本不信這些。
趙婉兒想取信於她，還不如說自己是束腦電波來得有用。
再次聽見人聲，加西亞並未慌張。
她放下手中的事情，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加西亞長期呆在實驗室裡，一待就是好幾個月，所以她的休息室設備完善，有良好的安保係統，也沒有安裝監控。
“腦電波？”加西亞在關閉休息室的瞳孔鎖之後問
道，聽起來對趙婉兒很感興趣。
“是的，腦電波。”趙婉兒沒有透露其他信息。
不能附身原主，趙婉兒隻能以意識體存在原主識海中。
選擇對原主進行指點，或者不管原主，靜待脫離，總之不能透露原主未來的人生走向。
“你是人的腦電波嗎？或者是人造的？”加西亞饒有興味。
她也知道，有些人精神力強，死後腦電波會維持一段時間。
就她知道的，都有好幾個教授在研究這方麵，指望靠這個破解永生的奧秘。
“是人的腦電波呢。”趙婉兒換了個姿勢。
識海裡空間就這麼大，無論怎樣都不舒服。
趙婉兒考慮，等加西亞這邊穩定下來，自己可以出去看看。
也不說走多遠，圍繞加西亞所在的城市欣賞一下異國風景也好。
“這樣的嗎？”加西亞眼中有暗色一閃而過。
她沉迷實驗，但生於加西亞家族，她並不是一個單純的人。
有一束來曆不明的腦電波在她身邊，但具體在哪裡不知道。
無論是自己的實驗還是家族的內部事件，加西亞都不打算透露出去。
若是這東西對家族有害，那她萬死難辭其咎。
見加西亞久不說話，趙婉兒也不介意。
能靠一己之力走到這一步的女人，思考得自然會更多。
“加西亞，剛才我說的，關於把艾布特趕出實驗室的事？”趙婉兒語氣中有淡淡的詢問意。
到現在為止，加西亞沒有問過趙婉兒的名字，沒問過他從何而來，也沒問過她的目的。
二者的交談如同認識已久的老友，顯得怪異而又和諧。
“我再考慮考慮。”加西亞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沒有立即下決斷。
但趙婉兒從她離開實驗室，到達自己的公寓這個行為看出，加西亞內心並不平靜。
她其實對趙婉兒抱有很大的防範心，不然也不會暫停手中的實驗了。恐怕是怕自己待實驗室裡，無意間讓趙婉兒知道了什麼。
回到闊彆已久的公寓，家庭機器人走過來，接過加西亞的外套。
趙婉兒從加西亞離開實驗室就沒說話了。
喝了機器人準備好的茶水，加西亞一刻也沒耽擱，去了休息室的星網倉。
她一方麵覺得趙婉兒的存在是真的，一方麵又覺得是不是自己精神壓力過大，出現了幻覺。
上星網，加西亞預約了一個醫生。
為了保護顧客隱私，醫生並不知道患者的信息。
“醫生。”加西亞雙手交疊，因為趕時間，她連醫生的名字和簡介都沒有看，“我想做個精神檢查。”
趙婉兒這時候總算開口了，“親愛的加西亞，我可是真的。”因為世界背景的原因，趙婉兒覺得自己說話也有點怪怪的。
對於趙婉兒的出聲，加西亞渾然不覺，或者說，她故意忽視了趙婉兒的存在。
“洛狄忒小姐？”醫生的聲音從星網上傳來，有一點失真，但不難聽出他音色的溫潤醇厚。
“是的。”加西亞回道。
她從自己的名字中取了一部分出來，形成了個很明顯且讀起來有些拗口的假名。
好在醫生讀了幾遍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