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她跑了!”
“攔住她們!”
“攔住!”
崁梁村的人圍成一個圈,把趙婉兒和胡蝶困在裡麵。
他們雙目赤紅,像是惡鬼。
“給錢!”
“給錢!”
他們叫嚷著,拉扯著,像把趙婉兒的衣服扒下來,他們就有錢拿一樣。
包圍圈逐漸縮小,趙婉兒和胡蝶被困在角落。
崁梁村人多勢眾,他們互相推搡。
趙婉兒被胡蝶護住,這些人推不倒她身邊來,但趙婉兒依舊左右搖晃。
不知道是誰的力氣大了,使勁推了一把,把趙婉兒和胡蝶都推倒了,趙婉兒成了胡蝶的人肉墊子,後腦勺直接磕地上。
地上全是石頭,趙婉兒倒下來,隻決一陣劇痛,整個人都不清醒了。
血一股股地流出來,趙婉兒感覺脖子上有股黏膩膩的感覺。
血腥味實在太重了,人群外麵都聞到了。
有人驚慌怒吼,“出人命了,出人命!”
那些失控的野獸這才發現,趙婉兒後腦勺流血了。
人群散開,胡蝶跪在地上,抱著趙婉兒哭。
她涕泗橫流,一手抱住趙婉兒的脖子,一手按住趙婉兒的傷口。
鮮紅的血從胡蝶的指縫往外冒,胡蝶一邊哭一邊哀求眾人打120。
崁梁村的人想跑,最後卻被好心人困住。
他們終於也成了困獸。
有人打120,有人打110。
警車聲和救護車的聲音一起響起。
人群裡已經沒有交談聲了,隻有胡蝶痛徹心扉的哀嚎聲。
趙婉兒的臉漸漸白了,呼吸也漸漸微弱。
這具身體必死無疑了。
她本可以直接離開了。
但趙婉兒恨恨地掃了崁梁村的眾人一眼——這些人,她記住了。
即便胡蝶拚命按住趙婉兒的傷口,可等救護車到的時候,趙婉兒依舊沒了心跳。
醫護人員檢查了趙婉兒的身體,再看那個出血量。對著哀嚎的胡蝶,他們也隻能垂首,輕聲道一句,“節哀。”
胡蝶先是一愣,接著是無聲的嚎叫。
她剛才還哭得出來,現在喉嚨像是突然被什麼堵住,什麼聲也發不出來。
隻看得見她一張黑紅的臉上,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嘴巴張得很大,整個人望著天,額頭和脖子上青筋直冒。
崁梁村的人都被抓了起來。
到底是誰推的,警察查不出來。
趙婉兒這個狀況,就算真查了出來,犯人也隻能算過失殺人。
一群人被拘留了幾天,後來差不多都放了。
胡蝶恨啊,她想報仇,她沒有門路。
這時候黑亮還有心思為趙婉兒辦葬禮。
崁梁村的人為了鬨趙婉兒,都沒工作了。
黑亮非常輕鬆地把人聚起了。
大家已經不可能回到崁梁村,趙婉兒的屍體是被葬
在郊區的,喪宴也在哪裡。
那些人做了虧心事,不敢不來,都帶著隨禮過來了。
你兩百,我三百,一來一去,好像他們就不欠趙婉兒的了。
胡蝶被黑亮拖著為這些人辦酒席。
黑亮還說,女兒都死了,還能怎麼辦?他們也不是故意的。
趁這一次,他們還能收點錢回來。
宴席在中午開始了。
坐在這裡的人不覺得自己是殺人犯,隨禮後他們覺得自己就是來吊唁一個小輩的。
酒桌上,土豆絲,木耳炒肉,蘑菇炒肉,白果燉肉,番茄炒蛋。
還有好酒以及魚。
“一杯酒下肚,恩怨購銷!”黑亮舉著酒杯,“我們崁梁村還是一家人!”
一百多人,坐了好桌子,黑亮說得大聲,大家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胡蝶在廚房裡,對著一鍋海帶丸子湯,手裡拿著一大包老鼠藥。
她把老鼠藥倒下去了,她要這些人為自己女兒陪葬!
胡蝶擦擦眼淚,把海帶丸子湯端出去了。
一出去,她嚇了一跳。
外麵算是躺在地上的人。
在掙紮的,還有已經斷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