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小太陽(所以你會耐心地獲取我的好...)(2 / 2)

灼灼烈日 退戈 6874 字 3個月前

無法思考。

方灼在邊上的時候,給他機會,他卻無法思考。覺得隻是這樣坐著就很好了,擔心太過放鬆,會說出什麼奇怪的、不合時宜的話。

方灼等了片刻不等他開口,放緩語氣,主動問道:“你為什麼不回家呢?你就算在自己家裡打地鋪,也比睡在這個地方舒服吧?”

嚴烈愣了下,數息後才答:“不想回去。”

“你要是覺得不高興可以不回答。”方灼沒有轉頭看他,用平靜得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問,“你爸媽對你不好嗎?”

“沒有哪裡不好……”嚴烈後仰著頭,沉吟道,“說不清楚。”

方灼不懂正常的家庭關係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但她知道,顯然,那是一個不受嚴烈喜歡的家庭。

她想起上次跟嚴成理打照麵時,嚴烈那近乎失態的表現,照著回憶仔細分析了一遍,覺得嚴成理大概是一個不懂交流、比較獨斷的人,連嚴烈那麼厲害的人都沒有辦法處理。

方灼問:“你和他說過嗎?你不喜歡。”

身邊的人呼吸變得綿長,在方灼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才低沉說道:“沒有辦法說,他們不理解的。”

方灼迷茫道:“是嗎?”那方逸明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片刻後,嚴烈輕聲道:“我跟你說,但是到了明天,你要全部忘掉。”

方灼說:“好。”

嚴烈:“聽不懂的地方也不可以問為什麼。”

方灼:“行。”

嚴烈斟酌著,要從什麼地方開始描述。

“他們有很多重要的事,全部都排在我的前麵,從我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他們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到半夜的時候,喝得醉醺醺地回來。”

他們總是有很多過來人的經驗、苦衷,不將小孩子的情緒放在心上。

“生活所迫”是一個很好的理由,這樣他們就有權力可以不去諒解他,卻能要求他來諒解自己。

可他本質也是個自私的人,他沒有辦法那麼豁達。

“人在低穀的時候做什麼都不順利,他們會借著酒勁爭吵、打鬨,砸家裡的東西。可是在數落對方的時候又會表現得特彆清醒。我不知道酒精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把人隻剩下壞的一麵。”

方灼也沒喝醉過,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敢於讓理智出走,到無法自我控製的程度,但直覺應該不是。

她是個很儘責的聽眾,對所有的描述隻是點了點頭。

嚴烈抬手撫摸額角,某一塊皮膚上還有不明顯的粗糙觸感,被劉海擋住。

他很喜歡摸這個傷口,再思考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能讓他快速變得理性而冷酷。

“我小時候跟著奶奶過了幾年,和他們不親近。他們試過跟我建立感情,挺短暫的一段時間,後來發現不成功,我不是個聽話的孩子,就放棄了,全身心地去追求自己的事業。”

那是他過過的最糟糕的一段時間,堪稱兵荒馬亂。

他甚至懷疑過,兩人當初選擇離開A市重新發展,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嚴烈挺諷刺地說:“我又不是自動販賣機,隻要他們投幣,我就能推出他們預期的商品。其實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多渴望我的親情。”

方灼在努力思考,隻是沒有出聲。她總是不擅長處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給予什麼樣的安慰。

根據她有限的社交經驗,目前最好且最普遍的方法,或許是向嚴烈展示方逸明的糟糕,以證明這世上倒黴的人不止他一個。但方灼知道嚴烈並不需要這樣的安慰。

嚴烈說:“我不明白。”

他們曾經的艱辛是真實的。他們在年輕的時候著實為了金錢的自由勞碌了半生。

嚴烈不明白的事,那麼困難的目標,他們都用幾年、十幾年的時間去達成了,為什麼到了自己的身上,耐心就開始失效?仿佛他是個不值得投資,無關緊要的人。

“算了。”嚴烈說,“他們隻是希望我能自己變得懂事而已。”

方灼終於找到一個能附和的點,忙道:“你已經很懂事了,理想兒子……我沒有說要做你爸爸的意思。”

嚴烈大方地沒有計較她的口誤,在黑暗裡叫她的名字:“方灼。”

“嗯?”

嚴烈轉過身,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這樣的想法很……矯情?”

方灼聲音大了點:“好,你要開始冤枉我了是嗎?”

嚴烈嘴角翹了翹,“那我給你一個申辯的機會。”

“我不需要!”方灼說,“沒有就是沒有,我為什麼要申辯?”

嚴烈往下滑進被子裡,躺在柔軟的枕頭上,又叫了一聲。

“方灼。”

“嗯?”

嚴烈很天真地問:“所以你會耐心地獲取我的好感度嗎?”

方灼問:“我現在有多少?”

嚴烈思忖了下,說:“很多很多。”“那就好。”方灼問,“那還挺好打的,我什麼時候獲取的?”

嚴烈在腦海中檢索了一遍曆史記錄,低聲笑了出來,說:“我自己給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