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一顆小太陽...)(2 / 2)

灼灼烈日 退戈 14117 字 5個月前

嚴烈的身體頓時暖和起來,焦躁的心緒也跟六月天下的水漬一樣,被烘得一乾二淨。

他將手按在方灼背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曖昧而溫和地問:“這個程序的後續運行是不是可以轉移到臥室?”

方灼放開他,臉上寫滿了一言難儘:“你怎麼那麼不純潔?”

“我哪裡不純潔了?”嚴烈說這種話的時候總是麵不改色,“結婚以後這就是正經事。”

方灼觀察他的表情,覺得他的精神狀態還好,片刻後猶猶豫豫地說:“我以為你婚前焦慮……”

嚴烈飛快地說:“我是特彆焦慮,我焦慮你會焦慮!”

方灼被他繞得暈了下,迷茫地道:“我沒有什麼好焦慮的,我什麼都沒做啊。”

嚴烈兩指按在額側,覺得自己最近確實太過緊繃了,以致於有點風吹草動就開始一驚一乍。

他也很煩各種瑣事,但更怕方灼會煩,到時候直接撂擔子不乾。

但現在看方灼的小心翼翼,又覺得那些毛毛躁躁的邊角都被撫平了。

雖然那種小心裡帶著方灼式慣有的直白,恨不得將自己解不出的煩惱跟苦悶都寫在臉上,好讓嚴烈因為同情而向她泄露答案。

這是一個會作弊的學生,而她幸運地遇到了一個沒有原則的考官。

嚴烈睜開眼睛,聲音軟和下來,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縱容她犯錯,帶著微微的笑意問:“那你想做什麼呢?”

方灼其實什麼都不想做。可是如果非要的話,她還是能勉強一下的。

想是這樣想,她表情幾番掙紮,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這樣不行。她真是個渣女。

嚴烈看著她,覺得方灼自我博弈的樣子也很可愛,湊近了,捧住她的臉,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說:“不想這些事情了,方灼同學,你隻需要把我老婆帶進場就可以了。請務必讓她保持心情愉悅,並敦促她順利完成結婚儀式。”

方灼點了點頭。

隨著時間推進,方灼真的有點緊張起來。好在諸事順利,到結婚當天,都沒出現任何意外。

前一天眾人核對流程,並在酒店彩排了一遍,草草吃過晚飯後回了各自的住所休息,不搞什麼單身紀念。

於清江跟魏熙都是伴娘,大早換好衣服在房間裡排隊化妝。

幾位女生身高不大統一,魏熙感覺被於清江壓了一頭,足足矮了她將近十厘米,隻能努力勒緊自己的小腰,爭取一下:“妹妹,你不要怪姐姐。今天肯定有很多優質的單身男青年,姐姐怕你把握不住。”

於清江把自己的裙擺往上提了提,矯揉做作地道:“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一群女生憑借自己的幼稚很快混熟,互相打鬨起來。

方灼在一旁換衣服,隻穿了件緊身的內衣。

魏熙忽然跑過來摸了把她的腰,亢奮叫道:“哎喲――”還沒來得及說渾話,先一步被於清江拽走。

“老色痞!”

“你胡說!”

兩人又嬉笑著打鬨起來,直到被化妝師拖走分開。

隔著幾張梳妝台,明媚燦爛的女生們還在討論要怎麼設置後麵的遊戲環節。

正在給方灼做發型的小姐姐聽了幾句,笑道:“今天新郎要過伴娘關,看來不容易啊。”

方灼心說,那你可太小看嚴烈,也太小看計科的男生了。

直男眼中是沒有性彆的,他們才是可怕的存在。

?

為了應對接親時攔路的伴娘,嚴成理提前準備了好幾百個紅包,用袋子裝好了分給每個伴郎,目的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今天誰都不能阻止他兒子結婚。如果有,他就拿錢砸。

這方法確實好用,嚴成理的大額紅包幾乎所向披靡。請來湊熱鬨的朋友都被他收買,退到旁邊任由他們通行。

來到新房門口時,嚴烈站在後院的草地上,提著紅包袋,慫恿魏熙給他開窗戶。

魏熙考慮到大家都是文明人,午宴的時候幾位教授也會來,顧慮影響,這幫年輕小夥兒肯定不能做暴力突圍的事,於是答應了。

嚴烈直接往裡灑了幾十個紅包,豪氣地喊道:“三分鐘內把紅包裡的錢數清楚,我再給你們加十倍!”

魏熙實在沒扛住誘惑,於清江也是。

作為社畜,她們卷成球兒也隻是想賺點錢而已。她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幾個伴娘立馬蹲在地上投入地拆紅包,開了幾個後發現每個紅包都是五十起步,五百封頂,險些喜極而泣。正覺得要發財了,幾位伴郎直接從窗戶口跳了進來,掩護著嚴烈抱起人就跑。

伴娘們被擠到旁邊,抵擋不住鬨哄哄的人群,看著紅包被踩心疼,看著方灼被搶又心急。等嚴烈趁亂出逃,終於找到空隙,從門口追了出去,揮手喊道:

“遊戲不做啦?嚴烈你好歹講點基本法行不行?!”

“你這樣素材拍不全的!”

“新房的照片你就不拍嗎?!”

“鞋不找啦?嚴烈你對得起你的婚禮策劃嗎?!”

嚴烈跑得很快,但也很穩。方灼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視線裡來回晃動著他因為肌肉緊繃而變得更加清晰的下頜線條。

經過路口的時候,嚴烈低頭看了眼方灼,唇角上揚,眼睛裡都是生動的愛意。回頭望一眼狼狽的人群,笑容變得更加得意。

烏泱泱的一群人還是不見了。

那幫年輕氣盛的青年嘴裡發著怪笑,跟打劫成功似地呼喝而去。

魏熙穿不習慣高跟鞋,追到半路無奈停了下來,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痛心疾首地道:“他居然利用我們的貧窮!這合理嗎?”

於清江回頭瞄了一眼,又低頭一掃手上的小錢錢,當下做了決定,咬咬牙道:“萬把塊的紅包呢,姐妹們。”

幾人默默對視,隨後提起裙子,風一般地折返回去,拿上所有的紅包,才去門口坐上接親的車輛。

魏熙剛盤好的發型因為剛才的奔跑而散亂了。她坐在汽車後座,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碎發,並讓於清江幫忙把被丟棄的鞋子送還給他們。

於清江提著那雙婚鞋去前麵的車隊找方灼,隔著車門,就聽見一幫男生在搞大合唱。

這樣喜慶的日子,他們唱的居然是“團結就是力量”。

車窗降下的時候,嚴烈正在給方灼整理衣服,接到鞋子後無此殷勤地給方灼套上,旁若無人地道:“其實寶貝你不穿鞋子也沒關係,高跟鞋穿得特彆不舒服,走紅毯穿一下就行了,彆的地方我可以抱你過去的。”

於清江低頭看著自己因為腳背過寬而硬塞進去的平地鞋,又想起魏熙那雙五公分的細高跟,配合著剛才艱難追逐的畫麵,怒哼一聲表示譴責。

想讓自己的姐妹幫忙訓斥一下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卻見方灼已經被嚴烈的美色所蠱惑,隻專注地看著他不說話。

於清江梗著胸口,轉身回去了。

因為嚴烈的不按常理,流程比計劃的少了一環,車隊到酒店的時間提早了有一個小時,許多賓客還沒入席。

一行人先在酒店的婚房裡小坐。嚴媽媽也在,很驚訝地問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早了那麼多。

於清江給她解釋了遍,嚴媽媽聽完哭笑不得,又不好說嚴烈什麼,隻能拍了他一下。

嚴烈拿出手機問:“餓不餓?”

方灼搖了搖頭。

“你早上吃了嗎?”嚴烈還是點開軟件,“待會兒儀式開始就沒時間吃飯了,所以不餓也吃點能墊肚子的。你想吃什麼?”

方灼其實沒什麼食欲,但可能是最近聽人說多了,下意識地點了道菜:“小龍蝦?”

嚴媽媽登時叫道:“小龍蝦太油了,彆把臉和衣服給吃臟了!吃點方便的東西吧。”

方灼覺得有道理,準備點碗麵,或者吃點餅乾,嚴烈卻不同意地將袖口挽上去,說:“沒關係,我給她剝。結婚的日子當然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哪有第一天就馬虎的?”

他說得煞有其事,連嚴媽媽都無語地撫了下額頭。

酒店裡有準備好的小龍蝦,嚴烈直接點了兩斤上來。然後搬了張小板凳給方灼剝蝦,又給她拌了碗麵。

嚴媽媽之前還準備了些彆的食物在房間裡,幾個伴郎伴娘都忍住了沒吃,說要待會兒入席吃大餐。

沒一會兒酒店經理過來催促,化妝師給方灼補好妝,趕緊跟著他們一起下去。

此時流程進展到了嘉賓講話。

劉僑鴻跟兩位導師分彆上台送了幾句祝福,將基調拉得格外正氣,主持人又請歌手調動了下氛圍,把場麵活躍起來。

周圍的工作人員重新檢查了遍細節,反饋說場地已經準備好。葉雲程按照隻是站到方灼身邊,準備帶她上台。

厚重的木門推開時,最明亮的燈光打了過來。

葉雲程在茫茫的暖光中,緊張得手臂顫抖,聽不見主持人的聲音。

直到邊上的工作人員匆忙打了個幾個手勢,才趕緊邁步向前。

葉雲程現在走路的步態已經自然很多了,可是短短一條紅毯,他還是覺得很漫長。抬起左腿的時候,感覺半邊身體都變得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他偏頭看一眼方灼,再向著站在強光之後的人影鑒定走去。

步子在嚴烈麵前停了下來,彼此的麵容變得清晰。方灼挽著他的那條手臂收緊了點,葉雲程也終於有了踩著地麵的實感。

他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兩個孩子,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澀,還是笑了笑,將方灼的手遞過去。

背景的音樂跟司儀的吼聲都太過嘈雜,讓人組織不出想說的話。

葉雲程動了動嘴唇,按住嚴烈的手背,將無聲的囑托傳遞過去。

方灼握住嚴烈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心裡全是冷汗,也在輕輕地發顫。

台上幾個人俱是魂遊天外,回答主持人的問題一板一眼,分不出多餘的心神。一直持續到戴戒指的環節,才陡然清醒。

嚴烈從伴娘的手裡拿過戒指,麵上一臉平靜,像練習過幾十次的那樣,給方灼戴了上去。然後在眾人的起哄聲中,牽起方灼的手,輕吻她的指尖。

主持人在後麵急道:“是親吻,不是親手。是接吻!”

嚴烈沒有聽見。

他覺得方灼出現在他的世界裡是那麼的不真實,可是當他擁有方灼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就像那個被煙火襲空的夜晚,世界不停在明暗之間交際,時間隨著流散的冷光無聲消逝,新年在明耀的光幕裡隆重降臨。

嚴烈在方灼記憶裡存儲下的所有願望,都在今天變成了已完成的事項。

他低下頭,在方灼水霧迷茫的深情目光裡,吻在她柔軟濕潤的嘴唇上。

他想要所有關於未來的空白片段裡,都印上對方的名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沒有了